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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歐陽灕回宮,東宮內的宮女太監紛紛送上他最愛的茶。
「殿下,喝口茶,歇歇腳。」歐陽灕此次出宮未帶上服侍的太監小林子,倒是讓他在東宮內作威作福了一把,這會兒見人回來了,忙擠上去掐媚去了。
歐陽灕頷首,隨意地躺在美人榻上。小林子一個眼神,旁邊守著的宮女太監立馬小碎步上去揉肩捏腿的,末了還來句︰「殿下,力道還可以嗎?」
歐陽灕慵懶地恩了一聲,問道︰「我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呢?」
「回殿下的話,那位姑娘在殿下的寢宮內待著,宮人們沒得到指示,不敢貿然進入。」小林子把腰彎成一個直角,聲音輕柔地回答道。
歐陽灕猛地睜開眼,將小林子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倒,一**跌在地上。歐陽灕也不在意,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往寢宮走去。
底下的宮人也被嚇了一跳,紛紛惶恐地跟在身後。
難道不能讓人待在寢宮?可是這人是殿下自己帶進寢殿的。難道殿下怪罪他們沒進內伺候?可是殿下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他的寢宮。
他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從皇妃死後,太子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雖說未曾責罰過宮人,但到底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多多少少有些脾氣,一點也不平易近人。
歐陽灕在寢宮面前停下腳步,跟在身後的人也緊張地停了下來,秉著呼吸,頓時安靜極了。
歐陽灕放輕動作,慢慢推開了寢殿的門,後又想到了什麼,給了外面的人一個眼神,下人們紛紛輕手輕腳地散去。歐陽灕這才滿意地合上門,走到床邊,撩開簾子,只見床上的人兒窩成一團躲在被子內,歐陽灕伸手去扯,竟扯不開。
「心兒。」歐陽灕語氣中包涵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那團東西小小晃動了一下,又恢復原狀。
歐陽灕被惹得笑了出來,放緩著動作輕拍那團東西。
袁心不耐煩的嗚嗚兩聲,就是不願意從被窩里出來。
「不要悶著自己。」這下歐陽灕可不管不顧,硬是將被子拉開,見袁心睡眼朦朧又一臉委屈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在其額頭上印上一吻。
「累了?」
袁心點頭,這一路顛簸,又提心吊膽的,實在是沒一天睡過安穩覺,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我陪你睡?」歐陽灕又問。
袁心好像腦袋不太靈光,萌呆的樣子又惹得歐陽灕一陣發笑。也不等袁心回答,解開了衣裳掛在旁邊的屏風上就鑽進被窩里。雖說已經快接近四月天,歐陽灕身上還是帶著一絲冷意,袁心滋了一聲,往後縮了一個位置。待歐陽灕身子又恢復暖和,她才一頭扎進他懷里,沉沉睡去。
「心兒,父皇答應我娶你了,還是要辦的風風光光的。」歐陽灕自言自語道,袁心哼哼唧唧,只覺得耳邊有些吵。
「你呀,一睡起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這要是有刺客怎麼辦?」說著還淘氣地捏了捏袁心的耳朵。
「這不是有你嗎?」袁心不滿地嘀咕著,表示她還是听得見他說她壞話的。
「行,以後你的安全我負責了。」
歐陽灕一下下輕撫袁心的背,安撫她入睡。
到了申時兩人也不見起來,門外的宮人急的直轉悠,卻誰也不敢上前敲門。
「怎麼辦?」一名宮女比著口型問小林子。
小林子也無計可施,只得搖頭。
這主子進門前那眼神就是讓人不要打擾他歇息,誰還有那個膽子去忤逆主子的意思啊,除非不想在東宮混了。
歐陽灕也是很警惕地,這群宮人雖然不曾說話,但那腳步聲已經足夠將歐陽灕吵醒。
他啞著聲音問道︰「何事?」
宮人一听歐陽灕的聲音,面露喜色。
「殿下,二皇子來了。」小林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聞言,歐陽灕一挑眉,這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路上還派人刺殺,一回宮里竟然登門拜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歐陽灕安撫地模了模袁心的頭發。
「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會會我二弟。」
「你小心點。」袁心呢喃道。
「知道。」
歐陽灕穿上衣裳,整理儀容,出了寢宮到正廳,歐陽勛正品著宮人奉上的茶水,悠然自得。
「二弟。」歐陽灕一踏入正廳就換了一副嘴臉,笑意盈盈。
「大哥。」歐陽勛起身拱手。
「跟大哥還客氣什麼?坐。」兩人都是演足了戲,若是皇帝在場,定會說一句,好一個兄友弟恭。
「大哥近日前去江蘇處理事務,不知怎麼樣了?」歐陽勛裝模作樣地關心道。
「也無大事,江蘇巡撫之事本來就是釘釘子的,處理完我還能在蘇州游玩幾日,這還多虧了二弟像父皇推薦。」歐陽灕冷不丁地射了一箭。
「大哥說什麼呢?大哥前去蘇州之事可非小弟推薦的。大哥也該清楚,父皇行事果斷,只豈是爾等之輩所能左右的。想必父皇也只是想大哥出外歷練一番罷了。」歐陽勛不動聲色地把錯都推到了皇帝身上。
「我就說,這必定是父皇的主意,都怪那些下人口舌多,我一不小心听信讒言。」歐陽灕表面勾著嘴角笑著,心底早就把這陰險小人罵個狗血淋頭。
「听聞大哥此次押了煩人進京,可有此事。」
就知道是為了這事來的。
「卻有此事,途中于是京城在抓的逃犯,隨帶給帶了回來,等候發落。」歐陽灕將茶葉撥到一邊,飲了一口,動作優雅。
「原來如此。小弟設了宴席要為大哥接風洗塵。」
「不必了,你嫂子不愛人多熱鬧之地,我在宮內陪她。」
歐陽勛本想月兌口而出楊菲菲在外游玩,卻又覺得不妥,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在監視嗎。
「嫂子真幸福。大哥為了她,連親兄弟都可以放在一邊不管不顧。」歐陽勛吃味道。
親兄弟?歐陽灕都不知道,這歐陽勛何時拿他當親兄弟過,表面卻也不說,只是滿臉幸福的笑容。
歐陽勛待了一小會就離開了,留下的歐陽灕滿臉高深莫測,連東宮的宮人都不敢輕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