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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心回到宮中,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宮人表面上不提楊家的事,背地里都偷偷說著袁心的壞話。
狠。單單是這一個字,她就听了十萬八千遍。若是知道對方曾想置她于死地,這些人不知又該說些什麼了。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嘴在別人身上,別想太多。」墨言洞察袁心的心思,啪嗒一聲將一黑子放下,頓時整個局面都改變了。
「哎呀,你怎麼能趁我分神的時候下手呀!」袁心鬼吼鬼叫地要將那枚黑子拿走,墨言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把被黑子包圍的大部分白子撤出棋盤。
袁心撅著嘴盯著急速減少的白子,最終還是沒能挽回局面。
「你這棋藝從哪學的呀,不應該。」袁心苦惱著,墨言是影衛,按照她的思維,影衛除了訓練和任務應該就沒有其他的了,難不成還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善公公得知皇上喜愛圍棋,特意學的,就為了偶爾提皇上解解悶。他時不時找我切磋,久而久之我的圍棋也算下得不錯。」
「那你一開始還讓我贏那麼多!」
「這是策略。」墨言特別傲嬌地昂起頭。
袁心躲在他身後齜牙咧嘴的。
「娘娘。」嫣紅不合時宜地推門而入,袁心連忙調整好姿態,又是一副端莊的模樣。
墨言看著這樣的袁心,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袁心危險地眯起眼楮,墨言把頭往邊上一撇,袁心拿他沒轍,只能作罷。
「何事?」袁心清了清嗓子,微微壓低聲音,問道。
「方才小林子來消息,說二皇子被放出來了。」嫣紅有些惶恐不安,歐陽勛在宗人府待了個把月的時間,歐陽灕除了把楊家和馮昭貴給除了,其余什麼都沒做成,香妃似乎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老早做好了防範,將歐陽勛與各種事件的關系扯個干淨,不留下一點把柄。
袁心捏緊拳頭,老半天才松開。
「墨言,你先回去。」
墨言知道袁心心情不好,也不需要他安慰,行了禮說了聲就退了出去。
「娘娘。」嫣紅諾諾地叫了聲。
「殿下回來了嗎?」
「還沒。」嫣紅偷偷咽了口水,袁心此刻渾身散發要命的寒氣,特別駭人。
「出去吧。」袁心閉上眼,端坐在椅子上。
嫣紅細心地幫袁心合上門。
「怎麼樣了?」
嫣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髒撲通撲通都快跳出來了。方才太過關注袁心的心情,連出門都沒注意到翹手倚牆而站的墨言。
「娘娘心情不大好。當初恭親王王妃和館善公主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這事交給她們的,如今二皇子一點懲罰都沒有就給放了出來,娘娘能不生氣嗎。」嫣紅也跟著抱怨起來。歐陽勛的所作所為她也有所耳聞,向來嫉惡如仇的她此刻憤慨萬分。
墨言對此沒發表任何感想,只是讓嫣紅照顧好袁心。
嫣紅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家,感覺還是特別敏銳的,墨言對袁心的特別照顧她都看在眼里。
「何必呢。」她晃了晃腦袋,嘆了口氣。
當晚歐陽灕回來了,只不過是被人給扛著回來的。
「怎麼回事?」袁心皺著眉頭盯著喝得爛醉的人。
「小的不知,只是看殿下一人坐在御花園內,渾身酒氣,叫著也不應,只好讓人幫忙把殿下送回來。」一名太監恭恭敬敬地回話,收了賞賜的銀兩,點頭哈腰地道謝,嘴都快裂開了。
袁心不耐煩地揮揮手,那人識趣地告退。
東宮的宮人倒是很懂事,見太子喝醉了,便有人到小廚房煮醒酒湯。皇後派給歐陽灕的宮女端著臉盆走了進來。
「娘娘,還是為殿下擦擦身吧,這樣會比較舒服點。」
袁心見歐陽灕似乎真的不大舒服,伸出手要接過毛巾。
「娘娘,還是奴婢來吧。」那名宮女將毛巾抓得老緊。
「出去。」袁心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的想法,這年頭,愛做夢的人太多了,並非誰都能爬上太子的床,並非誰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是想,也不能當著她太子妃的面。
那宮女不甘心地把毛巾交到袁心手里。
「奴婢去看看小廚房的醒酒湯做好了沒。」
「嗯。」袁心隨意地應了聲,囑咐道︰「醒酒湯好了就讓小林子端進來。」
那宮女咬緊牙,還是乖乖回答了聲是。
待屋內無人,袁心才一把將毛巾拍在歐陽灕臉上。對方低喃著,一把抓開。
「喝醉了還給我拈花惹草。」袁心也不知自己這是吃的哪門子醋。明知以歐陽灕的身份和樣貌,必定是不少女人心目中的那個人,但是這些卻與歐陽灕無關,他既沒有主動招惹別人,也從來不接受別人的招惹。
袁心滿是怨氣地給歐陽灕擦身,小林子送來了醒酒湯,被留下來幫忙把人服氣,將湯喂下好歐陽灕也老實了,一翻身裹著被子沉沉睡去。
袁心難過地直嘆氣。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可以和我說,就算是喝酒,我也可以陪你。我們是夫妻,既然嫁了你,我自然不會讓你一人承擔所有的痛苦。」袁心盯著歐陽灕恬靜的臉龐,心中滿是惆悵。
雖說後宮的女人不得干政,但袁心內心還是很希望能夠幫助歐陽灕分擔。
「心兒,我好難過。」歐陽灕說著夢話,讓袁心心疼。
「你還有我。」袁心趴在他耳旁,听了這樣,歐陽灕也安定了下來,呼呼地小聲打呼。
袁心卸了衣裳和首飾,也跟著爬進被窩,摟著歐陽灕,這是她所能給的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