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眸,醉傾城 第九十九章 探望

作者 ︰ 傾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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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身,袁心依舊背對著歐陽灕,他看不清她的面容,自然不會知道袁心此刻正緊皺眉頭——歐陽灕小小嘆了口氣,替袁心蓋好滑落的被子。

「心兒。」

袁心心眼提到嗓子處,緊張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歐陽灕只叫她的名字,並在床上坐了許久。最後袁心只听見沙沙的穿衣聲以及他離去的腳步聲和推門聲。

袁心失望了,她知道歐陽灕的失常定是與邢賊派來的使臣有莫大的關系,但是她猜不出來。她能輕易看清歐陽灕內心想法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如今的歐陽灕是個謎,讓袁心雲里雲霧的。

袁心垂下眼眸看著兩節白藕手臂。歐陽灕給涂的藥水功效極好,她手上的傷痕已經不那麼明顯了,淡淡的,不認真看根本察覺不到。

為此,袁心松了口氣,否則她真的不清楚該怎麼跟墨言和嫣紅交代這莫名出現在手上的傷痕。

袁心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昨夜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讓她覺得半邊身子都麻掉了,她不得不艱難地躺平了盯著紅色的帷帳頂。

那個叛徒到底帶來了什麼消息?

聯盟?

袁國本來就不強大,要與人聯盟也不奇怪,只是歐陽新心高氣傲,與他同盟的國家必須臣服,而邢萬乃天上孤星下凡,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天不怕地不怕,袁益王在位時他就很反對跟其他國家形成同盟,如今他自己當了皇帝,更是不可能對他國示弱。

這個假設很快就被袁心給否決了。

既然不是同盟,難道……是對抗?

邢萬要出兵攻打晉國?

以邢萬的小人形象來個突襲倒是比較有可能,提前通知實在不是邢萬的作風。再加上袁國兵力不強盛,怎麼可能對抗強大的晉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既然都不是,那還有什麼能夠讓歐陽灕煩惱的?

袁心咬唇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把已經在門外守候的嫣紅叫進來。穿衣洗漱又用完早膳,袁心迫不及待地找來墨言去跟蹤那個使臣,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這個結一日不解,她和歐陽灕就一日不能恢復原來的寧靜。

袁心在琴閣焦急等待,館善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更是然袁心煩躁。她實在沒什麼心情去招待他人。

「就說本宮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娘娘,您需要長公主來當靠背,還請以大局為重。」嫣紅越發的成熟了,也更懂得宮廷深處的生存之道。

袁心抬頭想呵斥嫣紅幾句,卻又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便也默認了。

嫣紅替她換了身見客的衣裳,簡單卻落落大方,得體而高貴。

「方才在上面專研琴譜,難得來了思緒,怕斷了就再也連不起來,這才稍稍晚了一些下來,長公主可千萬不要見怪。」袁心略帶歉意地看著館善公主,對方倒也大度,擺手表示一點也不在意。

「本宮對琴也略解一二,不知太子妃可願意與本宮探討一番?」

「這是自然。」袁心笑著,回頭讓嫣紅將她的琴譜拿來。

嫣紅上琴閣找了一本編寫一半的,袁心說了謊,這謊言得圓下去,已完成的幾本看起來有些時日,只有這半成品是袁心近日來了興致譜寫而成的。

嫣紅覺得自己天生就是操勞命,有個這麼不成熟還時不時愛扯幌子的主子,她可算是煞費苦心了。不過與墨言相比,嫣紅又認為她算是幸福的了。袁心一直想風就是雨的,墨言就是一跑腿的命,還得挨刀子,但是想著墨言是喜歡的袁心的,估計這些在他看來都不是什麼,並且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

自虐。這兩個字足以形容她和墨言。她為了墨言沒少操心,卻不能表達出來,藏著掖著。墨言對袁心是多多少少表現出來了,將人帶到晉國,卻替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只能以護衛的身份守候在心愛的人身邊,看著心愛的人與他人拜堂成親,也不知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總結下來,袁心就是一禍害,一個有魅力的禍害。

嫣紅認命了,自從被袁禮所救,她的命數就這麼定下了,她要一輩子給袁心當牛做馬。

袁心接過嫣紅遞過來的琴譜,滿意地點頭。

自己的人就是比別人機靈,做事也一絲不苟,特別和袁心的心意,所有當初才會將一朝千里的人給弄回晉國皇宮。

「那,飄絮獻丑了。」袁心含羞半遮面,將手中的琴譜送到館善手中。

館善將這半本琴譜翻了又翻,連連稱贊。

「太子妃實在是謙虛了,本宮在腦海中彈奏了一遍,曲子流暢動听,意境很濃,讓人深陷奇境。听聞太子妃彈琴的技藝也是極佳,不知太子妃可願意為本宮將這一曲彈奏一遍?」館善一副終于遇見知音了的神情,讓袁心有些為難。她因歐陽灕與袁國使臣的事情壞了心情,如今哪能靜下心來彈奏這首半成品。館善一看就是彈琴高手,要是在她面前丟了面子這件事就嚴重了。

「這曲子只是半成品,還未寫完,就這麼彈奏實為不妥。長公主既然興致濃厚,不如將這下半曲給譜寫完成?」袁心推月兌著,想讓館善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听到有機會寫完這首曲子,信心滿滿地應下了。

袁心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腳,想叫疼卻怕丟臉,只能默默忍了。

袁心讓嫣紅去取琴,那琴雖也是賢將所制造,卻比陳啟源送的那把九霄環佩相差千里。

袁心是不舍拿出九霄環佩了,更別提讓別人觸踫。

見那琴不是九霄環佩,館善多少有些失落,想必她也听說袁心擁有九霄環佩這把古琴的事了。既然對方不願拿出來分享,她也不強人所難。

館善試著彈奏那一把琴,雖不如九霄環佩,但也不失為一把好琴,聲音純粹優雅。

館善將袁心已經譜寫完的那半首曲子曲子彈奏了一遍,然後微微皺了眉頭。

「為何皺眉?」袁心當然知道她皺眉的原因,卻明知故問。

「意境不同。」館善搖搖頭,收回手起身離開琴台。

「本宮還是待太子妃完成此曲再來傾听罷。」

對于館善的知難而退袁心很是得意,表面還是惋惜︰「既然公主殿下覺得要飄絮完成,那便只能等了。飄絮還以為這首曲子能今日完成呢。」

「既然都沒了彈琴的興致,太子妃不如隨本宮去御花園走走?」

袁心見外面天氣正好,又是館善提出的要求,也就同意了她的同行邀請。嫣紅稍稍準備了出門的行裝,提著遮擋陽光的紙傘跟在袁心身後替她打傘。

兩人在御花園走了一圈,說了些話,館善突然提出想去看看瘋掉的香妃。

「香妃也是可憐的女人,一生就為了這個兒子,雖然她曾經心狠手辣,如今也已經瘋了。這年頭奴才都勢利得很,誰願意留在冷宮內伺候一個瘋了的女人。香妃只怕是沒個人照應,過得很不好啊。」霸道半生卻未能登上她最想要的後位,生了皇家視如寶的兒子卻非嫡子長孫,屈于第二注定了她一身只能當個貴妃,沒有鳳儀天下之命。窮盡所有只為了那個唯一的希望,如今歐陽勛死去,她的希望也破滅了。沒了孩子,她跟那個薄情的皇帝就不剩下些什麼了。她當然清楚,皇帝是忌諱她們家族勢力的,因此她才不能登上鳳位,因此她的孩子才會死去。

袁心與館善剛靠近宮門,就听見里面的香妃在唱歌,那是一首搖籃曲。

「勛兒小時候很皮,不肯睡覺,大半夜也要人抱著。但是只要香妃唱這首搖籃曲他就會乖乖地安靜下來。」館善似乎有些懷念那個時候,那個時候,香妃還未如此蛇蠍心腸,她還會拉著館善的手跟她聊天。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就變了,歐陽勛長大了,變得凶狠了,不如小時候那麼調皮搗蛋。香妃也變了,她不再願意跟館善真情的談天說地,而是偽善地奉承著。

宮女找來保管鑰匙的士兵,開了鎖頭。

香妃抱著枕頭,像在哄孩子那樣。

「勛兒乖,勛兒不哭,你父皇就快回來了。」袁心見香妃的次數不多,但是在她印象里慈祥這兩個字是跟香妃搭不上邊的,如今的香妃確實能用慈祥二字來形容。

「皇嫂。」在旁邊看著的館善有些難過,不忍開口叫了她一句。

「館善,來啦。坐,勛兒睡著了。」香妃和善地讓館善坐下,自己抱著枕頭小心翼翼地給放回小床上,還細心地給蓋上被子。

「勛兒真是個調皮鬼,就知道折騰我。」香妃此刻的狀態一點也不像瘋子,她跨著優雅的步伐,提起水壺卻倒不出水來。

「喜兒這丫頭又偷懶了。」她有些無可奈何地笑著,想叫喚人,被館善給攔了下來。

館善接過水壺遞給身後的宮女,那宮女彎腰接過水壺,快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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