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場,糧食已經被全都搬走了,兩百匹黃粽馬也已經喂過馬糧,吃飽喝足被解開繩子拉倒馬廄去了,馬車也已經放進了倉庫。
此刻,練功場上,幾百張大桌子擺在上面,一張接一張圍成一個圈,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柴火垛。
一些大人往柴火垛中添加柴火,將柴火垛堆的更高、更大,一幫小屁孩兒也嘻嘻哈哈的拿著些小樹枝往里面扔。
另外一幫婦女也來來往往的往桌子上面上菜,一壇壇酒水、一盆盆熱菜被抬上桌子。
桌子上面香氣四溢,熱騰騰的蒸汽往上空冒,被寒冷的空氣一吹,就變成露水,將眾人的頭發都微微打濕了,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人們的熱情!
大人們的談笑聲,小孩子的打鬧聲,將練功場變得鬧哄哄的,歡聲笑語一片一片,接連不斷。
駱雅言和柳莫還離了很遠,耳中就充滿了各種笑聲,等到走進了之後,看清場上的情況,讓小丫頭感到好奇不已。
「柳莫哥哥,這是干什麼呀?」
「看,阿姨也在上面呢!「
她來柳家村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心情也被感染,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汪汪……」
听見場上的聲音,大黃便在柳莫身邊歡快的跳來跳去。
「這是我們柳家村的傳統,每年運糧食回來的那天所有族人都要在一起歡慶一次,因為糧食平安的運回家,這代表著我們下一年可以不用擔心,安穩的度過,這是大喜事,是值得慶祝的」。
柳莫邊說便加快腳步向著練功場上走去。
「在我們柳家村像這樣的傳統還有一次,那就是大年三十的那天。」
大年三十,在大華國各地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那一天,辭舊迎新,代表著新的一年即將開始了,也代表著舊的一年即將過去了,人們會進行祭天、祭地、祭祖等祭祀活動,央求老天保佑在新的一年里的日子過的平平安安、美美滿滿。
那一天,根據各地的風俗不同,還會有各種不同的活動。
柳莫帶著駱雅言在場上呆了一刻鐘左右,柳家村所有人基本上就來齊了。村長柳大龍也向往年一樣,照例說了一通,然後宴會便在眾人的哄鬧聲中開始。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眾柳家村村民一個個完全放松了自己,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在場中拼酒、聊天、切磋,玩的不亦樂乎。
一幫婦女也在里面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著天,不時會有個把小豆丁兒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喝點兒酒,自己被辣的直吐舌頭不說,被母親發現了又是一頓好揍,哇哇大哭的聲音貫穿在其中,好不熱鬧。
作為今天的大功臣,柳莫走到哪兒眾人都是一頓猛贊,要不是見其身上還有傷,怕是都有人忍不住找他比斗比斗了。
不過雖然不能比斗,但是酒,眾人卻是一定要他喝的,眾人都認為以柳莫如今的本事已經算的上響當當的男子漢了,喝點兒酒那是再應該不過的,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不喝酒?
柳莫長這麼大還沒喝過酒,實在抵不過眾人的熱情,眼楮看向柳光軍,待得到父親肯定的眼神後也是豪氣干雲,抬起碗就和眾人干了,而且是來著不拒,讓眾人又大聲的叫好,盡皆稱贊柳莫是好樣的。
第一次喝酒,還喝得這麼猛,待得**碗下肚,柳莫便感覺渾身熱乎乎的,被冷風一吹,頭也暈乎乎的,頭重腳輕,走路都開始飄忽起來。
村里的一幫婦女都听說了柳莫白天的本事,一個個都爭搶著要為柳莫介紹媳婦兒,暈乎乎的柳莫也不知道眾人說些什麼,差點就頭腦發熱一口答應了,幸好柳母及時趕來,以柳莫還小為理由一一給拒絕掉了。
夜幕降臨,柳家村練功場上的柴火垛已經燃起了洶洶的大火,柳家村村民們的歡聲笑語不斷,一些大膽的姑娘更是在上面載歌載舞,一直到深夜,待得火熄滅,人們才開始各自回家。
…………
「唔……」
柳莫在熟睡中醒來,感覺口干舌燥,頭疼欲裂,閉上眼楮在床上躺了片刻,待得感覺頭痛的輕一些,才起床。
打開房門,天色尚早,離天亮還有好幾個鐘頭,村里也靜悄悄的。
天空在稀稀疏疏的飄著雪花,院子里也積滿了積雪,柳莫以極好的眼力接著雪地的反光,將周圍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柳莫就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站在門口,被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冷顫,定了定神,大步走到院子里。
走到院子中水井旁邊,打了一桶水,一口氣接連喝了幾大瓢。
「呼……,爽」
冰冷刺骨的井水入喉,感覺一股寒氣自心里升起擴散四方,緊接著又是一股熱氣散發開來。一冷一熱交替,讓柳莫精神為之一振,頭腦也清醒開來,沒有先前那樣疼痛。
輕輕搖了搖頭,讓腦中的疼痛緩解緩解,柳莫就在水井旁邊慢慢活動著身體。
因身上還有傷,雖不影響正常的行動,但柳莫也不敢像往常一樣虎虎生風的打拳,而是緩慢的打著拳,一些會影響到傷勢的拳路直接不打。
雖打得緩慢,但柳莫每一拳每一腳都力求完美,幾趟拳打下來,也是差不多過了一個鐘頭,周身直冒大汗。
柳莫緩緩收拳,靜立少許,平緩周身的氣血,抬頭看了看天色,離天亮尚有個把鐘頭,柳莫再喝了些水,回到房間。
回房後感覺沒有睡意,柳莫也不點燈,就坐在桌子邊回想著昨天晚上宴會。
「我的這一身本事在村里是算厲害得了,但我這一聲酒量還得練練啊,現在在村里基本上就是墊底兒的存在」
回想起昨天晚上村名門一個個喝酒的樣子,再回想下自己的情況,柳莫在心里搖頭苦笑。
柳家村一干村民別看大多數本事不怎麼樣,但是一個個那一身酒量,可是讓柳莫自嘆不如啊!以前不喝酒還感覺沒什麼,但等到柳莫昨天晚上親口喝了七八碗酒後才知道,那種酒量可真的是要點兒酒才能練得出來的啊!
「好在我還年輕,等以後我這酒量練出來,也不一定會輸!起碼不會像昨晚那樣」
昨晚柳莫喝到最後直接不省人事,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今早一起來就已經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了。
「以後喝得再怎麼醉,也必須要留著幾分意識,不然太丟人了!」
柳莫想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最後只能在心里不斷告誡自己以後可千萬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在房間里想了會兒頭天晚上的宴會,又想了想白天那場打斗,天色便已經微亮,听見院子里有聲響,柳莫打開房門走出去,便發現母親已經起來開始燒熱水了。
左右無事,身體受傷想練拳也練不成,柳莫索性幫著母親一起燒水做早餐,正好自己也好多年沒和母親一起做飯了,正好重新懷念下那種感覺。
「莫子,火大了,快弄小點兒」
「水太多了,你這是熬粥呢?」
「先別急著放鹽」
…………
一年時間沒有下過廚房,很多東西柳莫都開始生疏了。
這一年在大瞎山里早上一頓飯都是白南天做的,白天其他時間柳莫都是隨便獵頭野獸烤起來就吃,因此如果只算正規吃飯的話,說柳莫過的是飯來張口的日子也不為過。
「看來以後回來要多幫母親做做飯」
柳莫越幫越亂,純粹就是幫倒忙,最後柳母直接將其從廚房趕了出來,柳莫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最後只能悻悻的退了出來,去堂屋里坐著,單手托腮,撫模著下額,緩緩思考。
「做飯這可是一門手藝,不要求做的多好吃,但怎麼也得做啊!現在要是不學會以後自己出門闖蕩了怕是這個胃要遭罪洛!更何況作為一個窮人家的孩子,連飯都不會做,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
「柳莫哥哥」
駱雅言揉著眼楮走進堂屋,和柳莫打了個招呼,隨即坐在其對面「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昨晚你可是喝了好多酒呢」
「呵呵,我習慣了」
柳莫對駱雅言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聞言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遞給駱雅言,隨即問道「言兒,昨晚大家伙是什麼時候散場的?還有我是怎麼回來的呢?」
「唔?」
「柳莫哥哥當然是叔叔把你帶回來的,叫都叫不醒,嘴里還不知道說些什麼,言兒都听不清楚,至于大家伙散場嘛,我也不知道,我跟著叔叔阿姨一起回來的」
駱雅言聞言,一瞬間精神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對著柳莫咯咯直笑。
「咕隆……」
笑的有些口渴,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干,駱雅言才放下茶杯著後院練功場走去「柳莫哥哥,我練功去了,你慢慢坐著醒酒吧!」
「這丫頭」
柳莫微笑著搖了搖頭,也起身跟著駱雅言,向著後院練功場走去「言兒,你怎麼會起這麼早呢?」
「叔叔說過,一日之計在于晨,我是女孩子不能參加村里的晨練,所以我要起早些自己在家里練,柳莫哥哥,你等著,言兒很快就會趕上你的」練功場上,駱雅言先對著柳莫揮舞幾下秀氣的小拳頭,接著才開始練功。
「有志氣」
柳莫在場下豎起大拇指稱贊,駱雅言見了一雙眼楮眯成月牙兒狀,在場上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