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啦,馬桶的沖水聲仿佛和張東元的肚子產生了共鳴,不禁又咕嚕嚕地響起來。
張東元腳步浮浮地走回床邊,昨晚可把他給害慘了。權侑莉這小家伙和山藥汁簡直就是相見恨晚,一見鐘情。估計為了彌補失散了十二年的感情,愣是給她弄出個泡菜配山藥汁的奇葩菜式。
這下可好,弄得張東元一晚跑了七八趟洗手間,倒讓他想起以前小說,主角吃了粒神丹去盡體內毒素的情節。但看到鏡子中雙目無神,黑眼圈都快和華夏國寶熊貓相媲美的自己,晃晃腦袋,把這荒謬之極的想法拋諸九霄雲外。
「嘟嘟……嘟嘟……」手機響起來,誰這麼早打電話過來,張東元有些疑惑,拿過手機,看看屏幕,‘哦,不早了。快十點半了,恩,怎麼是他。’
「新年好啊,張部長。」剛一接通電話,便傳來經紀人金民的恭賀聲。
張東元一嗤牙,‘二零零三年的第一道賀詞怎麼會是這地中海說出來,這似乎不是個好兆頭。’
「額,是金經紀。有事麼?」肚子又在鬧騰的張東元連忙問道。
「……」手機那頭的金民有點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你至少也該說句‘新年快樂’吧。
怔了半天,就在張東元不耐煩的時候,金民才吞吐說道,「張部長,今天我想請你吃個飯。」
「時間,地點。」張東元字字珠璣。
「……」待金民一說完,張東元便匆匆掛斷電話,捂著肚子急奔洗手間而去。
中午十一點多,金民在玉林會館的一間小包廂里,看著坐在對面的年輕人,不禁暗嘆,‘干得再好也不如生得好啊,這小子在公司半點正事都沒干過,自己還得卑躬屈膝的求他。’他當然不知道,上一個發出這種感慨聲的金京旭已經深陷經濟丑聞,目前在韓國監獄度假。
被金民一言不發地看了半天,張東元有點發毛的說道,「金經紀,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語氣略帶不善,要不是這小子是的經濟人,關系到柳真姐,被肚子折騰了一晚,精神不振的他哪會輕易出來。
金民回過神來,堆起笑臉,遞過餐牌,阿諛的說道,「不急,不急,張部長,點完菜再說。」
張東元看了他一眼,‘哥們難道就是為了你這頓飯,特意轉了幾趟公交跑到這里來的麼。’他接過餐牌,低頭細心地翻閱起來。
一個小時後,張東元舒服地往背椅上一靠,伸了個懶腰,模模有些漲起來肚子,咬著牙簽話語不太清晰的贊嘆道,「這里炒的華夏菜很地道啊。不錯。」
金民不自覺地捏捏西服口袋里的錢包,擠出笑臉說道,「只要張部長喜歡就好。」
張東元眯著眼看著他,「好了,現在飯也吃飽了,該說正事了。」
既然張東元主動提起,金民立刻精神一振,湊近身子,低聲的說起話來。張東元目無表情的傾听著,只是偶爾微微點頭。
不一會,事情說完後,包廂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張東元緊閉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金民則一臉忐忑不安的神情。
良久,張東元睜開雙眼,凝視著金民說道,「金經紀,我看你是不是弄錯了,你覺得我會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同意解約離開公司。這個忙我是幫不了。」說完起身準備走人。
見張東元準備離開,金民急切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張東元皺著眉頭,盯著金民說道,「你想干什麼。」
金民忙松開手,解釋道,「張部長,並不是神話,單飛已經是公司里面的共識。張部長,你想想,.重視過歌手麼。」頓了下,他有些郁悶的繼續說道,「本來也不用麻煩到張部長您,金總經理是同意的了。可許社長無論如何就是不同意。上次股東大會,我見您和許社長關系挺密切,所以才想到找您幫幫忙。」
張東元笑笑,‘金英敏同意,許大信肯定會為難下。’實際上,這件事情並不難辦,憑許大信欠他的幾個人情。很容易就能解決,不過,正如他現在所說,「我和許社長是有些交情,但問題是我憑什麼幫你,還是我幫你之後有什麼好處。」他重新坐下來。
「您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柳真。」金民說道。
張東元霍然抬頭,直視金民,對方眼神閃躲,不敢對視。文字首發。張東元明白了幾分,冷笑道,「金經紀似乎話中有話。何必說得那麼遮遮掩掩。」
金民沒有回答,反而一副沉浸在回憶中的神情,半晌,才慢慢開口說道,「孩子們97年出道,但我96年就已經照顧她們,那時候b十六歲,而,年紀更小,才十五歲,為了成為韓國最p的女子團體,她們付出了許多。我那時候也剛成為經紀人沒多久,人脈也不廣,什麼都幫不上,只能言語上鼓勵她們,做些例如買應急傷藥的瑣事。」他自嘲似的笑笑
听到這些話語,張東元臉色緩和下來,逐漸變得有些肅然。
「這些年相處下來,我真的把她們當女兒一般看待,陪著她們笑,陪著她們哭。我現在仍然記得她們第一次奪得女子團體組合獎時的激動情景……」
說到這,金民眼楮微紅的看著張東元,「張部長,如果她們繼續留在.,就會隨著時間泯然于眾人之中。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她們才二十二,三歲,只有走出去,才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當然,如果離開.,張部長和之間關系就會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這就看張部長您的選擇了,是要把這朵玫瑰禁錮在自己身邊,讓她逐漸凋零。還是把她種植在外面適合的土壤,讓她盛放得更加璀璨。」說完。金民站起來,深深的向張東元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