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銀白色的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此時已近黃昏,車流開始明顯增多,讓的車速也不得不放緩下來
與老頭子說了幾句後,張東元不解地掛斷電話,嘀咕道,「這老頭子是咋回事,回答了他兩句話,就莫名其妙地把我臭罵一頓,最後卻又夸我什麼做得漂亮。」隨即眼神閃過一絲憂愁,‘難道老頭子得了老人痴呆癥。’……
韓國是個多宗教的國度,其中又以佛教和基督教所擁有的信徒最多。佛教,不言而論,因其歷史悠久,信徒約佔了韓國民眾的四分之一,至于基督教,雖說傳入的歷史較短,但發展勢頭之猛,範圍之廣卻令人瞠目結舌。在韓國境內,教堂林立,幾乎每一個村莊都會有教堂的存在,真可謂「上帝與你同在」了。
車子穿過一座小橋,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停了下來。
「這里夠偏僻的。也不知道柳真姐在這干麼?」張東元下了車自語道。結清了費,他朝四周張望了一圈,發現這村里的房屋建築顯得有些年月。但綠蔭環繞,竹籬瓦舍,民風也頗為淳樸。
至于柳真約他見面的地方,倒是不難找,那用霓虹燈裝飾的十字架不斷閃爍著紅光,指引著異教徒張東元前行的道路,使他不至于迷失方向。
教堂很小,氣氛卻很莊嚴肅穆,懸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高高地俯瞰著世人,憐憫著他們的痛苦,悲傷,恐懼和哀怨。
看著那坐在前方,低垂著頭,虔誠祈禱的熟悉倩影,張東元不覺地放輕腳步聲,慢慢地走到伊人身旁。
「主啊,請您讓柳真姐永遠漂亮美麗吧。」張東元坐下來,握著雙手說道。
可惜他這句俏皮話並沒有得到半點的反響,教堂依然寧靜安詳。張東元無趣地撇撇嘴,隨即饒有興趣地左右打量起來。事實上,在佛教和基督教兩者中,他還是較欣賞基督教的,單一個上帝,簡潔,方便。不像佛教,單是五百羅漢,一天拜一個,都能讓人拜個一年多。而且稍一疏忽,拜了降龍,漏拜伏虎,伏虎下凡來‘點化’你,降龍還不能說什麼,畢竟大家是同僚嘛。
良久,就在張東元百無聊賴,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一旁的柳真終于和上帝溝通完畢,轉過頭微笑著說道,「東元,你來了。」
這個笑容在透過窗戶的夕陽斜照下,顯得很美,卻不燦爛。事後,張東元回想起來,‘淒美的笑容’或許就是它的最佳寫照。
「嗯,柳真姐,你這幾天都在這麼?」張東元點點頭,溫柔地說道,「我很擔心你。」言語中隱隱帶著一絲埋怨。
柳真微微低頭,睫毛輕輕顫動,沒有答話,只是將頭靠在張東元肩上,內心暗暗嘆了一口氣。
張東元雖不明究竟,但見伊人一臉疲憊的神情,不覺心中一軟,沒有再說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在這種安靜地環境下,就連張東元也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忽然響起柳真悠悠的聲音。
「東元,你老實告訴我一件事,希望你不要騙我,因為我會真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張東元心神一動,睜開眼楮,轉過頭,明亮的眼楮凝視著柳真,平靜地說道,「你想知道什麼事?」
「夏和哥家里發生的那件事是你指使的嗎?」柳真仿佛沒有注意到張東元的目光。
張東元眼神一滯,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而柳真也沒有催促他。最後,終于听到他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聲音說道,「是的。」
短短兩個字瞬間將柳真的心打入了深淵,她泛著淚光,不敢相信地問道,「為什麼,因為我嗎」
張東元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將目光投向那十字架上的耶穌,淡淡地說道,「雖然我需要殺一只雞來警告娛樂圈中的公子們,但是我並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一次,兩次……」他簡簡單單地將他和樸夏和兩人圍繞著柳真之間的糾紛說了一遍。
柳真一直在听著,听著听著眼淚簌簌地流得滿臉都是。
「為什麼,他的行為並沒有帶給我們很大的阻礙,而你卻將他們父子傷害得體無完膚。」柳真失神地喃喃道。
張東元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從沒想過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在我心中,他妄圖染指我的女人,這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代價……」
「夠了,東元。」柳真痛心地搖搖頭,第一次打斷張東元的話語。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面前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他怎麼能說出這麼自私無情的話來呢。原來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
「東元,你可以捉弄,戲弄他,打他都可以,因為這是情侶之間吃醋的正常表現。」柳真哽咽著說道,「但你怎麼可以用犯罪的行為來對付他的家人,一個被無辜牽涉到我們之間的老人。」
張東元這時才愕然發現,原來他和柳真兩人之間的世界觀竟然有如此大的區別。來自黑色世界的他,弱肉強食,拳頭大就是真理是他生存的信條,而從小信奉基督教的柳真,寬恕,容忍,一切交給上帝是她做人的原則。
「而且我喜歡你,就不會接受別人,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點呢……」柳真繼續說道。
「我相信你,卻不相信時間和距離。」張東元轉過頭看著柳真。
這一句話讓柳真更是傷心和難過,他終究還是不相信自己。文字首發。
兩人又沉默了好久好久,教堂里只偶爾響起柳真低低的抽泣聲。此時暮色已經降臨,聖像前飄忽不定的蠟燭光,映照在目無表情的張東元臉龐上。
「我記得你向我表白的時候,那傻頭傻腦的樣子一下就打動了我的心。還有你壞壞的賴在我家不肯走的樣子……」柳真心情平復了一些,臉上也泛起一絲回憶的神采,似乎想起了兩人許多甜蜜的時光。
「所以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人就是那個呆呆的,壞壞的,總是想表現得浪漫一點,卻又總是弄得一團糟,笨拙的張東元。但是,我沒想到你的另一面竟然會如此冷酷,對傷害了別人,一點都沒有愧疚感。」
說到這,她用一種傷心欲絕的眼神朝張東元望去,「我可以容忍你不細心,不體貼,不理解,卻無法容忍我愛的人是一個不善良,做事不擇手段的人。」
這一段話彷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張東元的心,
「那你的意思是……」張東元不動聲色的問道,誰也沒有听出他聲音中帶有的一絲顫抖。
美麗的大眼楮直視著他,雖不舍但仍沙啞地說道,「東元,我們……我們……分手吧。」
當柳真用盡所有力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不能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心痛得無法呼吸,全身發抖。這是她最愛的一個男人啊,投入得最深的一段感情,未來的她還能愛上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