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幾個章節,本書有處錯誤,陳阿嬌是元光五年被廢,不是建元六年,已修改。
劉徹第一次廷議灌夫罵座,王太後就派人在旁听延議。
她得到中宮內侍回報。大怒,她知道主爵都尉汲黯幫竇嬰說話,心中憋著一股氣,連午膳也沒了胃口。
這時,剛好看見來劉徹進來請安,就把手中筷子一扔,怒氣沖沖的喝道︰「今我在也,而人已敢如此欺吾弟。我死後,皆魚肉之矣!難道皇帝是無態度之石人木偶乎?今日皇帝主持,辯論竟無結果!若在你身後,大臣還有可信者乎??」
劉徹被自己母後罵得個狗血噴頭。良久,才向母親道歉道︰「雙方都是宗室外家,故廷辯之。不然,此一獄吏之事耳……」
王太後知道兒子在給自己打馬虎眼,她兩眼一瞪道︰「不管這麼樣,你都給你舅舅一個交代。」說完,輕哼一聲,出了宮門。
翌日,劉徹召郎中令石建,分別議雙方廷辯事。
(郎中令︰九卿之一,掌握禁衛軍高級將領)石建此是個騎牆派,他向武帝奏道︰「竇嬰、灌夫招聚天下勇士、豪強,日夜講論政局,月復誹而心謗。不仰視天即俯畫于地,睥睨東西兩宮之間,希圖天下有變,而欲以廢立大功。臣乃不知竇嬰究欲何為!」
這番話完全誅殺之論,劉徹听了,大怒,又在太後的威逼下,命御史以竇嬰當廷所言不實,欺謾君上罪,下獄。
沒過幾天,劉徹令新任御史大夫張歐審理此案,原御史大夫韓安國為衛尉。
張歐是個明白人,他逐步理出田汾和竇嬰的延辯,認識竇嬰延辯不屬實、灌夫族人魚肉鄉里,遂定了灌夫死罪,其族滅門,上報于劉徹。
劉徹心中早有定論,灌夫不得不死。
劉徹心里也在流血,也因此更加忌恨田汾,並恩準張歐的判決,全族棄斬于市。
關在延尉府的竇嬰听後大驚,想起景帝臨終時留下那道保命遺詔,竇嬰立馬通知他夫人取遺詔面陳天子。
霍去病在衛子夫昭陽殿呆了幾天,在這幾天,劉徹偶爾來一次。劉徹每次來臉色都很陰沉,跟衛子夫說說朝中大事。
當霍去病听到劉徹已經恩準御史大張歐的上書,心中大驚,竇嬰危也!
歷史上的竇嬰就是因為遺詔被斬于市,如果他沒有這道遺詔,還能保全性命,他一拿出,那大勢已去。
劉徹心情也不好,跟衛子夫隨便扯談幾句就去了東宮。
霍去病心中有事,頭腦發痛,立馬向衛子夫請辭。衛子夫眉毛一挑,問道︰「去病,你去哪,吃完午膳再去不成,你母親還在這。」
霍去病也沒時間跟她解釋,隨便扯個謊出了未央宮,騎馬直奔竇嬰府邸——
竇嬰府邸離北門有兩箭之地,竇氏府邸很具規模,佔有數畝之地。
霍去病以衛青外甥的名義求見竇嬰發妻王氏。但是,他卻從竇嬰兒子竇義得知竇嬰之發妻王氏和竇嬰佷子竇光面君去了。
霍去病听後,直覺後骨發涼,兩腿打顫。
「唉!」的一聲長嘆道︰「天意,天意!」說完,搖搖頭走出竇氏府邸。
竇義見霍去病這等樣子大驚,追出來道︰「小公子,何來短嘆?」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道︰「天子無殺竇嬰之意,爾等靜觀其變,此去面君,鑄成大錯,悔之晚矣!竇相命不久也!」
竇義臉色大變,他看了看面前十歲兒童,心中當然不信。還以為霍去病是來找茬的。他立馬厲聲喝道︰「黃口小兒,你敢詛咒我父,給我滾!」
言盡于此,霍去病還能說什麼,曾經,他想篡改天命,改變歷史,卻終究晚一步。
竇家算是徹底走到頭了。萬一田汾沒暴死,以他跋扈的性格,豈能容衛氏,那衛家崛起的腳步則要放緩許多,退一步講,田家根深葉茂,衛家根基不牢,豈是田家的對手。
唉,也許是自己想太多。霍去病茫然跨上馬,放馬狂奔于長安街——
東宮,劉徹面無表情听著竇嬰的佷子竇光密奏,竇光曰︰「先帝在時,曾給伯父一道詔書,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候,才拿出。」(漢景帝臨終時,曾有遺詔賜竇嬰,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
劉徹看了看竇光呈上的「詔書」,那是由黃色陵綢包著,劉徹雙手打顫展開,只見上面書寫︰事有不便,以便宜論。
原來這不過是張免死金牌,為此,劉徹暗暗的松口氣。
劉徹登基十載,還第一次听到先皇留有遺詔,還幸虧是竇嬰的免死令牌,從中可見先皇對竇嬰的寵愛。
良久,劉徹揮揮手,竇光告退。劉徹立馬令尚書查公文底檔,卻沒找到這封詔書的底子,劉徹大驚,尚書令進讒言︰「此乃假詔,竇嬰實屬可惡,竟然欺君!」
劉徹當然明白眼前的尚書令是田汾的黨羽,一心想殺竇嬰,而劉徹暫時還想保竇嬰。
元光四年,10月。灌夫和他的全族人斬于市。
延尉府的竇嬰听後大駭,卻以為劉徹也要殺他,開始絕食。
劉徹得知,笑了笑,讓中宮郭舍人安慰下竇嬰,竇嬰此時心中大定。
而田汾得知竇嬰有遺詔也大駭,隨後知道尚書沒留底,心中大安。並花重金令人造謠,說竇嬰在獄中誹謗君上等等言論,又讓大行乃彈劾竇嬰偽造先帝詔書,罪當殺頭棄市,遂以十二月晦日,棄市于渭城(咸陽)。
十二時丁亥,地動。
田汾唯恐來年春天有變,遂年底十二月三十,在渭城,田汾監斬竇嬰于此,並暴尸三日。
而遠在長安的霍去病黯然一嘆,一代名將就這樣死去,沒有死在戰場,而是死在朝堂暗斗中。
這也是外戚竇氏和田氏在歷史上最後一次沖突,以竇嬰慘死而結束,田汾此後將更加囂張。
竇嬰死了,但是霍去病心里不由有種隱隱的擔憂,田汾有太後撐腰,劉徹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正當霍去病為此擔憂時,不久,來年春後,三月,田汾大病,巫師言有鬼上身,田汾發瘋。
元光五年,三月底,田汾死了,死的很蹊蹺,其子田恬繼承爵位。
霍去病听到這消息,內心不由地大大松口氣。歷史還是沒有改變,正一步一步沿著歷史的車輪印跡往前走,而自己的輝煌即將到來,同時,伴隨的宿命也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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