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切原,早。」在真弓發怔的當,幸村精市已經十分自然的開口朝那邊兩位打招呼了。
「啊,早,部長。」切原回過神,甚是恭敬的向自家部長問好。
而他身邊那位疑似其父親的男性依然一臉深沉的看著這邊︰「真弓表姐,幸村,你們……一起的?」真弓表姐的家明明離這一站很遠。而且,剛剛是不是他眼花了?這位向來不拘言笑的表姐居然在跟幸村……撒嬌?身為摯友跟表弟,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這話一出口,幸村精市和真弓都沉默了良久,過了好一會兒幸村精市才望著這位多年摯友微笑道︰「嗯,我們一起的。」頓了下,「怎麼今天跟切原一起?」十分成功的轉移了話題。雖然他並沒有打算隱瞞摯友他跟真弓的詭異關系,但是在這嘈雜的地鐵站他無法淡定的說出「我跟她現在是姐弟」這種話。只能暫時先換個話題,找個機會再好好和他說。
真田愣了一下,才道︰「剛巧在路上踫到了。」在故意回避話題嗎?
就在這個時候地鐵到站了,真弓唯恐真田再問「那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這種話,于是指著地鐵︰「來了來了,我們上去吧。」她完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真田家的人,要是真田老頭子知道他女兒三婚了,不氣背過氣去才見鬼!!
于是幾個人擠入了高峰期的地鐵,在擁擠不堪的環境里也沒什麼興致說話,一路幾乎是沉默的來到了學校。
迎著晨風,四個人並排走在校園里,承受著98%的回頭率,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你問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回頭率?因為全校最受歡迎的女生跟全校最受歡迎的男生以及另外兩名男生走在一起,這種場面並不是那麼太常見。
四個人在進了教學樓里後才陸續分開的,切原和真田都是帶著無數無法開口的疑問走進自己班級的。
真弓是頂著無數目光跟幸村精市在自己班級門口告別的,帶著「死也不跟別人一起走在學校里了」的決心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個,天海桑……」剛一坐下,前座的眼鏡男生就回過頭,「川谷老師剛剛來班級找過你,你……你最好去一下他那比較好。」
「啊?」川谷是這個班的班導,真弓愣了一下,難道又想問她身體怎麼樣的事?之前都了她三次了,他就算關心學生也關心過頭了吧?于是擺擺手,「哦,謝謝啊。不過我現在不想去。」從地鐵站走過來也挺累的,昨晚又做了一宿的夢,她還打算利用早自習好好眯一會兒呢。
「哦……哦。」眼鏡男推了推眼鏡,點點頭,又轉回身看書去了。
真弓隨手拿出一本書就趴在桌上補眠了,但還睡足一分鐘,就听見廣播里傳來刺耳的聲音︰「由于下雨,今早晨會臨時取消,請各班自行準備早自習。」
下雨?真弓從桌上慢慢抬起頭,看向窗外,居然真的在下蒙蒙細雨,下的還真夠突然的,剛剛明明還晴空萬里,好生古怪。
「另外,宣布一個喜訊。我校天海真弓同學和幸村精市同學在上次在市舉辦的青少年油畫比賽中取得了優異成績,請兩位同學中午12:30分來廣播室發表獲獎感言。」
「……」什麼?什麼?獲獎感言?真弓一下子困意全無,這種獎有什麼感言好說的???午休是一天里絕佳的補眠時間好吧?你是逼我利用上課時間睡覺嗎?
大清早的就被一個廣播攪的心情不佳,真弓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忽然感到一種難言的壓抑感。這隱隱的不安是怎麼回事?
……
整個一上午,真弓都窩在角落里半睡半醒的打瞌睡,直到午休的時候才拿了錢沖入小賣部,在無數人驚恐詫異的目光里擠破重重阻礙,殺出一條血路買了一塊炒面面包跟一杯香蕉牛女乃。
她一回到班級,千加就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望著她大口的啃著炒面面包,描的精致的眉微微蹙起︰「真弓,為什麼最近你都不帶便當了?」
「便當?」真弓把口中的面包吞下,吸了口香蕉牛女乃,「太麻煩了啊,吃這個多方便。」
「可是,吃這個對身體不好的呀。」千加說著把端在手里的便當放到了真弓的桌上,「今天我多做了便當,真弓吃一些吧。」
「哎?」真弓望著面前那擺出可愛兔子造型的便當,有點感動,千加妹子真的是溫柔善良的妹子呢,「謝謝,千加。」因為一心只想著掰彎幸村精市,根本就沒和千加妹子有過什麼交流,好幾次都找借口把她撇開了,她居然還這樣對自己……
「沒關系,我們是朋友嘛。」千加說著也不知從哪變出兩雙筷子,「一起吃吧。」
「嗯。」真弓放下炒面面包,接過筷子……
「請二年級(c)班的幸村精市同學和二年級(d)班的天海真弓同學到廣播室,準備發表獲獎感言。」
「……」
「啊,我等你回來吃吧。」
「沒事,我吃一會再去!」真弓說著夾起一塊厚蛋燒送入口中。
……
當真弓來到廣播室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在發表完獲獎感言了。真弓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話筒前,朗朗的說著獲獎感言。
「啊,天海學姐你來了。」廣播站的麻花辮女生笑著朝真弓揮手,小聲道,「你快坐過來。」
「哦,好。」真弓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
忽然,幸村精市停止了說話,回過頭看著麻花辮︰「早川桑,話筒的燈滅了。」
「咦?」麻花辮站了起來,跑到話筒邊,按了幾下開關,燈依然是滅的,「又接觸不良了,你等一下,我去喊人來看看。」說著跑出了廣播站。
就剩下真弓和幸村精市坐在里面,一時間里面相當的靜。
「你吃了嗎?」真弓率先開口。
幸村精市微怔一下才道︰「嗯,吃過了。」頓了一下,「你為什麼這麼晚才過來?」
「吃飯的。」真弓很坦率的說,見他心情不錯,暫時無黑化跡象,于是決定再冒險問一下,「那個,晚上去吃飯的事,你……可以再稍微的考慮那麼一下嗎?」說完賠上一萬分的笑臉。
「不可以。」幸村精市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這麼說到。
對于這斬釘截鐵的否決,真弓有點接受不了,于是站了起來,望著面前的俊美少年︰「只是簡單的吃一頓飯而已,為什麼不答應呢?」頓了一下,「又不要你花錢……」
「不是錢的問題。」幸村精市看著面前這位思維異于常人的少女,「我不想去。」
「那……那你怎麼樣才會想去呢?」真弓也直視著他,很認真的問。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去。」一名正常男性會無故接受一名陌生男性請客嗎?
見他態度堅決,真弓嘆了口氣,悶悶道︰「好吧,我知道了。」那改天喊今川到家里來吧……
但畢竟剛剛搬到幸村家,真田里奈和慎之介還沒有結婚,這樣喊人到家里未免有點失禮。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萬事以「掰彎幸村精市」為先。
幸村精市望著真弓一副失落的樣子,覺得越來越猜不透這名古怪的少女了。寫那種情書給他,喊他去和一名陌生男子共進晚餐……
「呃,我……我回來了。」麻花辮忽然輕輕推開門,笑容有點不自然的看著二人。
「哦。」真弓立刻坐了回去,忽然發現麻花辮是一個人進來的,「咦?你不是去喊修話筒的人的嗎?」
「啊……哦,他……他不見了。」麻花辮扯著嘴角說,「所以,廣……廣播取消了,兩位前輩可以回去了,抱歉啊。」
「啊?早知道我不來了。」真弓說著站起來,「那我先走了啊。」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廣播站,在回教室的路上,她發覺看她的人特別多,不管是男是女都盯著她看,還有的幾個站一起看著她互相使著眼色……
真弓一邊走著一邊模了模臉上,是沾到什麼東西了嗎?
「天海!」
忽然一個渾厚的聲音讓真弓剎住腳步,她緩慢的轉過身,看向那名肥頭大耳的大叔,笑著說︰「川谷老師啊,您好。」
川谷背著手,緩步走到了真弓跟前,表情十分嚴肅︰「上周五,你為什麼沒有參加化學測驗就回家了?」
「……」完全忘了這碼事了!!真弓扯起嘴角,保持著笑容,「啊,上周五……我……我家里有事……」
「你家有事?」川谷瞪圓了眼楮,「但是我听別的年級有人說,你那天放學後一直坐在網球場門口,怎麼回事?」
「……」天海真弓難道是明星嗎?
「天海你是一名相當優秀的學生。」似乎是看真弓半天沒說話,以為她在反省。川谷放柔了聲音,「就算被男生拒絕,你也依然是一名優秀的學生。」
被男生拒絕??
「天海你各方面都很優秀,你以後一定會找到更為優秀的男性,不應該……就此不前。」川谷語重心長的說,「所以,天海變回以前的你吧,把學業放在第一位。」
「哦,是……是。」真弓雖然听的雲里霧里,卻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