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風忽然變得更大,夾雜著呼呼的聲響,真弓听著耳邊的風聲,也顧不上在風中狂舞的裙擺,只捂著腦袋呆滯的站在那里。
十七八歲的少年本來就年輕力壯,真田又常年打網球練劍道,他的力氣大小你可想而知。真弓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打懵了,只覺得胳膊和腦袋都很疼,半天回不過神……
不過回不過神的也不只有她,天台上所有人差不多都被真田這以舉動驚到了,連谷川都張著嘴不知道說話了。
「幸村,給你造成困擾,真的萬分抱歉。」真田一邊說一邊朝剛剛坐起來的好友道歉,「請原諒。」
「……」望著這位多年摯友一臉嚴肅的道歉,幸村精市很清楚他誤解了什麼。不過,為什麼你們會在這里?
看了看其身後目瞪口呆狀的兩位隊友以及門口的中年人,他頓覺渾身乏力,事情似乎變得……很麻煩。
下面,他該怎麼開口?
「啊!這位同學你怎麼可以打人呢?」忽然回過神的谷川一下子跑了過來,張開雙臂擋在真弓的前面,表情嚴肅的看著真田,「就算天海犯下彌天大錯,你也沒有權利打她啊,你哪個班的?叫什麼?」
呃,彌天大錯?捂著腦袋的真弓神智終于重新上線,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谷川以及對面的偷听三人組,這……這叫個什麼狀況?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人出來?而且剛剛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朝真田投去怨毒的目光。她活這麼大,還真沒被她爸媽以外的人打過,剛剛居然被一個高中毛頭小子扇了一巴掌,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扇了一巴掌,這口氣能那麼容易咽下去麼?
「谷川老師,剛剛其實只是意外。」好听的聲音驟然打破這僵硬的氛圍,幸村精市一邊輕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淺笑道,「我可以幫天海解釋。」
「啊?」谷川聞言扭頭看向幸村精市,愣了一下,嚴肅道,「幸村,我知道你是一名心地善良的學生。不過……錯就是錯,你無需再為她說話了。」那樣的話,又會給天海帶來虛幻的希望,與其如此,還不如徹徹底底讓她絕望。
「……」幸村精市無言的看著谷川,隨後又看向真弓,二人目光觸及,真弓朝他聳肩嘆氣,這種狀況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而二人這小小互動,毫無保留的被真田看在眼里,他無視著谷川的提問。蹙眉看著自己摯友以及表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幸村對于真弓表姐這一系列糾纏不休的舉動,似乎完全沒有厭煩的樣子,剛剛還替她說話。這樣想來,上一次送真弓表姐去醫院,幸村似乎也很緊張,一直靜靜的看著病床上的表姐,目光……很柔情……
想到這里,真田的雙眼猛地睜大,那麼幸村實際上也對真弓表姐有一顆戀慕之心?只不過礙于繼姐弟的束縛以及lun理道德的框架才……才沒有接受??
「我說你到底哪個班的?說句話啊倒是!」谷川老師受不了了,快跳起來了。
仁王見勢不好,趕忙笑著走上前︰「老師,我和他一個班的。抱歉,他是天海的表弟。剛剛……他情緒比較激動,才會出手的,沒有惡意的。」
「對啊,真田副部長人很好的。」切原赤也也附和道,「他雖然總是扇我,但我從來不怪他。」
表弟?谷川抬頭看了看這位個頭很高的少年,見他一臉肅穆與震驚,看起來真的受到什麼打擊才導致剛剛失控。于是輕咳兩聲︰「算了算了,總而言之以後不要打人了。」天海還和自己表弟有曖昧關系?想到這里,谷川一陣心寒,這孩子……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
「谷……谷川老師,我有點暈,能先回教室嗎?」真弓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腦袋,「或者我給你好好復述一下剛剛的事再下去?」
「不用了,你先回去。」谷川表情沉重的搖搖頭,似乎若有所思,「你們幾個也都回去吧,我要鎖天台大門。」
此話一出,天台的門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小……
真弓詫異的看向門口,已經空無一人,呃,剛剛是有人在門口偷听嗎?
……
真弓是被真田扶著回到教室的,一路上他總共道歉三遍,于是真弓也就沒再記恨他那一巴掌了。不過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把真田拉到了黑名單。同時,深深的同情起切原赤也,這孩子沒被他打出腦震蕩真不容易……
一回到座位上,她就趴了下去,想著為什麼谷川會這麼輕易就放自己回來,這很不合理。
不過除了谷川,她也相當的擔心網球部那三位對于中午那件事的看(nao)法(dong)。回想起下樓梯時幸村精市微笑著對他們大致敘述完實情後他們臉上震撼的表情,過了半天真田才皺著眉沉重的點了一下頭︰「嗯,我明白了。」
緊接著,海帶頭和仁王也跟著嚴肅的點頭「我……我懂了。」「哦,知道了」……
怎麼說呢?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整那麼嚴肅啊親?而且你們幾個不是網球達人嗎?反射弧那麼長科學嗎?所以你們到底在腦子里怎麼消化這件事的啊喂!你們自行加工了什麼對吧?沒錯吧?根本完全不相信實情對吧?
就這樣,真弓抓狂了一下午,期間千加妹子多次來詢問她怎麼了,她都以「作業好多」「上學好煩」等理由搪塞過去。于是千加妹子又開始尋思怎麼幫學霸好友把幸村精市搞到手了……
「天……天海桑,中午你……你差點成功了?」某節課,江角冷不丁的從窗口冒出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真弓,「真的嗎?」
「啊?成功?什麼成功?」真弓有點莫名其妙,但隱隱感覺到大事不妙。
江角一听,露出了嬌羞(?!)的笑,撓著腦袋︰「嗯……剛剛論壇上有人說,你在天台上,差……差點就跟幸村……上san壘了……」說到這,他忽然握起了拳頭,滿臉的斗志,「放心天海桑,你那個暗戀幸村的表弟交給我解決!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動你一根汗毛!」
「……」由于這段話信息量過大,真弓一時間死機了,直到江角斗志昂揚的跑遠了,她才重新開機,然後僵硬的轉過臉,面朝前方,看見了講台上臉差不多快綠了的實習老師……
「你……你給我出去!」
「……」
san壘,暗戀幸村的表弟……
為什麼心里會一半明媚一半憂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