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都木樹里做了什麼?」真弓一關上陸斗的房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因為她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陸斗看起來倒悠然自得,翹著二郎腿坐在他那張火車頭的床上︰「略施小計而已。」說著得意的揚起腦袋,「反正叫你上來,就是要告訴。如果下次再看見那金發*o妹,你一定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她。」
勝利者的姿態?心中的不祥愈發強烈,真弓不由得上前一步︰「你……你不會跟她說我跟幸村精市有關系什麼的吧?」
「跟她說?幸村精市一直在那呆著,我根本沒機會和她說這話啊。」陸斗搖搖頭,將手伸入口袋,從里面掏出一張折成豆腐塊的白紙,「還好我有先見之明,白天在學校冒充你寫了封信給她。這是草……」話未說完他手里的豆腐塊就被少女搶走。
真弓蹲在地上,一下子把草稿紙打開︰
都木樹里小姐︰
您好,我是天海真弓。
昨天弄的你一身蛋糕,真是萬分抱歉。不過後來你也把我推到水里去了,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知道嗎?昨天我落水被拉上來後,阿市陪了我一天,因為我的感冒又加重了,只能躺在床上。但是阿市都不怕被傳染一直陪著我,我真的很感動呢。
阿市絕對是我交過的最好的男友……對,你沒有看錯,我和阿市不單是繼姐弟,而且還是情侶。听起來是不是很瘋狂?我自己也覺得很瘋狂,不過再瘋狂我們也會走下去的,因為我們真心相愛著。
阿市說我已經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是無法和我分開的。
因為有他這句話,所以我執著的相信會和他一直走下去,直至白發蒼蒼撒手人寰(?!)。
我想,任何人應該都不會將我倆分開的。
所以,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天海真弓
「啪」,揉成團的草稿紙狠狠的砸在男孩的臉上,伴隨著少女的怒吼︰「你丫白痴啊!!」
斬草除根個大頭鬼啊!
……
天地良心,要不是因為陸斗一副孩童外表,真弓覺得自己真的可能會掐死這蠢貨。
寫那種信給都木樹里,這不變相下戰書嗎?鬼看了才會自動退出。
只要她喜歡幸村精市,哪怕只有一點點,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通過昨天她被蛋糕砸到之後那冷漠的態度,真弓可以知道她並不是包子,相反的還有點大小姐脾氣。所以她收到一封這麼欠扁的信會忍氣吞聲才見鬼。
當然如果她一點也不喜歡幸村精市的話,那就萬事大吉了,估計只會把這信當笑話看。
不過真弓覺得都木樹里不喜歡幸村精市的幾率略低……
總而言之,事情越來越亂了,學校里的事已經快把她煩死了,現在連校外都莫名其妙的加入一撥人瞎折騰。
走到浴室門口,卻听見里面有些聲響。
「精市你在里面?」站在門口,真弓扯著嗓子問道,「那我去二樓了,方便的話能把我毛巾給我嗎?黃色的。」
「呼啦」一聲,浴室的拉門一下子被打開,把毫無心理準備的真弓嚇了一跳,真的是跳起來退了一步。
浴室的門口立著一名穿著白色浴袍的少年,鳶紫色的發濕漉漉的,他正用一條干毛巾擦拭著,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我洗好了。」幸村精市說著跨出浴室,看著里面,「里面很濕,注意地滑。」
「哦,好的。」浴室里的水蒸氣還未散盡,真弓挺喜歡這種感覺的,有種小時候去公共澡堂的錯覺,里面總是這樣霧氣騰騰。
光腳踩在濕漉漉的浴室瓷磚上,正要找浴室里的人字拖,但被牛頭大人記恨著的她運氣顯然不會太好,還沒走兩步,腳下就是一滑,接著在半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整個人仰面栽倒……
而站在門口的幸村精市就听見「 」的一聲,腳邊就躺了一個人,仰面躺在自己腳邊的少女一臉痛苦的捂著腦袋,似乎還未消化這疼痛。
「你還好吧?」幸村精市輕聲問道,剛要俯身拉她起來,卻見少女的眼楮忽然睜開,緊接著那雙烏黑的眼楮瞪的老大,發直的看著哪里。
過了一兩秒,少女忽然微微張開嘴,雙頰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紅暈,眼楮卻仍然一動不動的看著哪里︰「好厲害……」
「……」幸村精市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白色的睡袍,猛然間明白了什麼,渾身在一瞬間僵住……
而情不自禁發出贊嘆的真弓也一下子回過神來,以驚人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你……你別誤會,我是從藝術的角度去看的,很像米開朗琪羅的藝術……」藝術你個大爺!真弓簡直想扇自己,「不……不是,我其實什麼也沒看到……」最後這句謊言說的極小,連她自己都快听不見了。
真弓完全不記得幸村精市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當晚的澡她沖了一個多小時,因為腦子里的那「米開朗琪羅的藝術品」總是揮之不去,如果做出來拿去交作業,分數會很高吧……
你得原諒她,雖然她學畫畫是為了成為漫畫家,對于各種繪畫藝術沒什麼興趣,但很奇葩的她特別喜歡有luo體的名作,男男女女她都喜歡。
總覺得那些畫作總是充滿別樣的美感,雖然那些人人神神的都沒穿衣服,卻絲毫不會讓你產生不純潔的思想。真的很神奇,所以對此她抱有深深的喜愛,剛剛看見3d現實版真的是從藝術角度發出贊嘆而已,完完全全沒有別的意思。
不過幸村精市就算知道她真的是從藝術角度對他發出贊嘆,估計也不會高興到哪去。
不管男女,除了有bao露狂之外,相信換誰都不喜歡被人不小心看光,並且被看光的人做出評價……
真弓原本以為幸村精市可能在短期內不會和自己說話了,但神奇的是她洗完澡回到房間後,發現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放了一摞書本。最上面有一張隨意貼,記的是幾項當天作業,下面是當天的作業。
真弓看了一下作業,發現除了國語的抄寫作業,其他物理數學什麼的都是兩份,已經主動給自己抄了嗎?站在散發著粉紅色光輝的房間里,真弓忽然有點感動,對于自己對幸村精市做的種種都產生了愧疚之情,尤其是對剛剛自己那比流mang還流mang的言行。
當然,她不清楚的是,幸村精市之所以一口氣送這麼多作業過來,就是避免她過去找他。
花了十分鐘就抄完數學和物理,拿著兩本幸村精市的作業來到他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他房里的燈已經關了,里面漆黑一片。
也是,都快十二了,該睡了。真弓抱著兩本作業,看了看走廊並不算明亮的燈,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書桌的位置還是可以看清的,反正都來了,順手放過去吧。
借著走廊上暗沉的光,真弓走到書桌邊將兩本作業放在了上面。剛要輕手輕腳的離開,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緊接著她就看見房門口忽然沖進來一個大牛頭,手握一把釘耙,一身戎裝,凶神惡煞的沖了過來︰「說本大人蓄意報復,你找死啊!!」
「啊!!」由于太過突然,真弓爆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連連後退,一下子倒在一處松軟的地方,「鬼……鬼!!」
「你才是鬼,你全家是鬼!!」牛頭大人站在床邊,叉著腰,「我告訴你,你沖撞地府重臣是要在拔舌地獄受苦受難一百日的,我發配你來這里是莫大的恩賜!居然還說本大人報復,簡直罪無可恕!!」
報復?真弓看清是牛頭大人後,稍微松了口氣,但我什麼時候說你報復了?低頭稍微回憶了一下……呃,前天晚上在雨里??
不可思議的看向牛頭大人,反射弧也太長了點吧?
「看什麼看?空間轉移會有一定時間偏差的!!」牛頭大人一跺腳,「我告訴你小丫頭,你要再敢污蔑本大人立刻送你下地獄!!听見了嗎??」
一听下地獄,真弓連連點頭︰「我……我一定會滿懷對大人感激完成這次任務……」快……快走吧大人……
「這還差不多。」牛頭大人昂起牛臉,「還有,你們兩個動作快點,不然你們肉身撐不住可不能怪我。」說著,他的身體慢慢變淡。
「啊,等一下,我的身體現在怎麼……」真弓的話還沒問完,牛頭大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房里了。
房間里一時間恢復了先前的平靜,真弓靜靜的坐在那里,忽然感覺手里多了什麼東西,好像一張紙之類的東西,剛低頭要看。卻發現身旁有什麼東西在動,緩緩的轉過頭,她的眼楮與躺在床上少年那雙鳶紫色的眼楮相觸及,借著走廊的光線她明顯看見那雙紫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少年一下子坐起來,望著坐在身邊的少女︰「你怎麼在這?」聲音听起來雖然平靜,但對于平日對任何事都處之泰然的他來說,這絕對不算真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