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在你的包里發現的。」在將「御守」遞給對方後,真弓立刻指著幸村精市的背包重申「御守」來歷,以證自己清白。明明是零下的天氣,此刻的她卻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雖然在思想上她已經腐朽不堪,不忍直視。但是在實踐上她處在懵懂階段,讓她在自己男朋友面前拿著那種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窘迫的。
說完這些,她又拿起對方的手機,朝他遞過去︰「因為不小心看了爸爸發來的郵件,我奇怪就翻了你的包……抱歉啊。」
幸村精市望了望真弓遞過來的手機,微微蹙眉,接過。
真弓坐在床上看著他好看的眉頭越鎖越緊。幾秒鐘後,見他放下手機,朝自己看來︰「別管這些事了,睡吧。」
「好。」見他沒追問自己為什麼看他郵件之類的,真弓暗自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舒暢不少,他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看他的郵件。
「啊,對了,你背包小口袋還有一張信用卡。」就在真弓打算躺下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事,「是爸爸放的嗎?」如果是的話,是應該理解為慎之介放了兩樣東西,還是說……避嗶套不是他放的?
「那是早就作廢的卡。」幸村精市將有些扎眼的寫著「岡ben」的精致布袋放回了背包口袋,面上頗有些無奈。
爸爸還真是……
「哦。」真弓點點頭,那麼就是說「岡ben」真的是慎之介放的了?和富江並沒有任何關系。想到這,她當即安心不少。但當幸村精市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要進來時,她又莫名有些緊張,趕忙朝角落里縮了縮,躺了下去,「不早了,我們睡吧。」
幸村精市見她這副舉動,當即笑了。因為……很久沒有睡在一起了嗎?這樣想著,他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將燈關上︰「那麼,晚安。」
「嗯,晚安。」黑暗里,真弓閉著眼楮說到。
互道晚安後,小小的木屋里歸于一片寂靜。又由于這里深山老林的,外頭見不著一點燈火,除了很遠的地方傳來幾聲聒噪的犬吠和回憶的貓叫,就是呼呼的風聲。
不知怎麼的,真弓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象著美麗妖嬈的富江被虐殺肢解,棄尸山野,然後慢慢重生,生長為數個富江……
不自覺的朝身邊年輕的男子靠攏,胳膊緊緊抱住他,似乎在找尋安全感。雖然富江不是鬼怪,之前她也並不害怕。但由于剛剛那份駭人的新聞剪報以及現在的恐怖氛圍,讓素來膽子不算小外加進過地府的她都感到莫名的心慌。
而被其緊緊抱住的幸村精市也察覺到異樣,伸手輕輕握住她仍然有些發涼、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冷嗎?」雖是這麼問,但其實他也已經猜到她是害怕了。
「……我心里發慌。」真弓遲疑了一下,還是很老實的說出了實情。
發慌?幸村精市握緊了些真弓的手︰「因為那個凶殺案?」頓了頓,「這里很安全,別怕。」
他的聲音頗為溫和,給人莫名的安全感。黑暗里,真弓愣了一下,朝幸村精市那邊又靠了靠︰「嗯。」停頓一下,又忽然湊上了對方的耳朵,輕聲道,「其實我剛剛看了那個案子的剪報,老板娘給我看的。」
少女說話時柔軟的唇幾乎快貼在了幸村精市的耳朵上,輕柔的聲音帶著溫度涌入耳膜。驀地,他覺得身體有些燥熱,望著眼前黑漆漆一片,他喘息了一下,才道︰「剪報上怎麼說?」
「很詳細的說了那個案子的始末,還配上了被害人照片。嗯……看起來莫名其妙有點恐怖。」沒錯,就算她不認識富江,也會覺得那張照片有些說不出的詭異感,具體卻也說不上來。
「……你的心理作用罷了。」這回,幸村精市停歇了一下,才如此答道。
「嗯,可能吧。」此刻的真弓仍然沒有察覺對方的異樣,還將腿搭在了對方身上,「有點冷,我能這樣抱著你睡嗎?」
「……可以。」
「好,那晚安。」真弓說著,稍稍傾起身子,模索著在對方唇上留下一個晚安之吻,就又躺了回去。
但就在她剛剛躺好的時候,原本被她緊緊抱住的幸村精市卻忽然翻了個身,完全壓在了她的身上。
面對著一片黑暗,真弓愣了半天,才有些哆嗦的開口︰「你……怎麼了?」問完,她才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極為恐怖。
同時她也听見了對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黑暗里,真弓膽戰心驚的過了好幾秒,才听見對方如常的溫和聲音︰「對不起。」說完,便又動作輕緩的躺了回去。
于是,一時間,木屋里又是一片寂靜。
「那個……」
過了好幾秒,少女的聲音攸地響起,帶著幾許緊張︰「可以的。」頓了頓,「如果你想的話,可以的。」
回憶一下,幸村精市這樣按捺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青學的宿舍,也有類似情況。每一次,他都會自己打住說聲抱歉,甚至從未問過她一句「可不可以」。
真弓雖然有些莫名懼怕那件事,但也並非厭惡。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
「……不用。」短暫的沉默後,幸村精市如此答道。
「……」真弓一下子爬了起來,「為什麼?」老娘難得說了那樣純愛電影里的對白哎。居然被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絕。這是被嫌棄了的節奏嗎?
「你不必為了我……」
幸村精市話未說完,唇就被封住。他微微一愣,繼而輕輕擁住了身上那柔軟縴瘦的身軀,猛地翻了個身……
于是,在兩個人你上我又上的各種轉折下,終于成功達成三壘。
兩位也由此發掘到自己在某方面需求的強大性。所以之後的大學生活,兩位即使不在一個學校,甚至離的很遠,但他們依舊頻繁往來于彼此的小公寓,當真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還是回到當晚……之後的第二天吧。
真弓醒來的時候,依舊有些腰酸,她盯著木制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才緩過神,回憶起什麼。臉不自覺的一紅,朝身邊看去,只見身邊的俊美男子依舊闔著眸子,均勻無聲的呼吸著。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雪後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灑進屋子,安靜而祥和。
望著男子美好的睡顏,真弓不自覺的笑了,將臉靠近,正要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那雙鳶紫色的眸子卻驀地張開,在與其對視了好幾秒後,忽而笑了︰「醒了嗎?」
「嗯。」偷襲失敗的真弓有些失落的趴在床上,托腮凝望著對方,悶悶答道。
「睡得好嗎?」幸村精市伸手捻起對方一縷長發把玩起來,柔聲問道。
被這麼一問,真弓難得恢復的臉上,又開始有些發熱。卻硬是裝作無所謂的說︰「嗯,不錯。」這確實是實話,呃,因為很累……
「那你呢?」頓了頓,她又反問道。
幸村精市望著她雙頰上出現的兩片淺淡紅暈,輕輕一笑︰「我也睡得很好。」稍稍一頓,「運動之後,總會睡得不錯。」
運動之後……
真弓愣了愣,然後別開臉︰「好了,別……別說這些了。」說著又坐了起來,用被子掩著身子,抓起床上的衣服,「快起來,不早了。」
「早上你有什麼要緊事嗎?」幸村精市見她要起床,也跟著坐起來,側眸望著她,微笑道。
被這麼一問,真弓愣住了。今天只要回家就可以了,沒必要早起的……
「……沒事也要起來啊。」過了好幾秒,真弓才理直氣壯的看著他說到,「不然你還想賴在床上干嘛?」
問完,對方並沒有立刻回答。靜靜凝望著她好幾秒,才微微揚起嘴角,道︰「你猜呢?」
「……」抓在手里的衣服無聲的摔落在床上。真弓對于昨晚自己的所做所為感覺到了深深的懊悔,干嘛那麼沖動去吻他啊。他不干就不干嘛……
現在倒好,硬是把他內心壓抑已久的猛獸給完全釋放,活生生把昔日的翩少年給整成……流mang青年了。
就在她懊悔的功夫里,對方已經擁著她重新躺回床上,動作嫻熟而輕緩的壓到她的身上︰「可以吧?」
「……」面對這樣的問話,真弓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想要說「不」,但望著他的眼楮,卻莫名其妙的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只微微點了點頭,「不……不過要用……」
「啪啪啪」,劇烈的敲門聲打斷了真弓未說完的話。
「哥哥姐姐,早飯準備好了。」稚女敕的童聲從外頭傳來,「快出來吃吧,不然就涼了哦。」
「……哦,我們就來。」真弓應著,朝身上的幸村精市看去,只見他眸中有些許陰沉,但即刻又散去。朝她重新笑道︰「先起來吧。」頓了頓,「回去再說。」
「……」什麼叫回去再說?
***
真弓和幸村精市來到主屋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是相當傳統的日式早餐,什錦蔬菜湯、米飯、納豆以及烤魚。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居然有三份飯菜。真弓坐下後,朝多出的那份看去︰「老板娘,這份是……」
「哦,那是給昨晚後來又來借宿的女孩的。」老板娘一邊掃著地,一邊笑著答道。
她話音剛落,就听見「 」的一聲,虛掩的大門被一下子打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揚著脖子走了進來︰「早飯好了嗎?」聲音里透著不可一世,傲慢無禮。
真弓朝門口望去,卻在看清她的那一瞬間,心髒停滯。妖嬈嫵媚的面容,頗具魅力的淚痣,以及勾人心魄的眼楮……
這他嗶的不就是富……富江嗎?
那「富江」忽然柳眉一皺,不耐煩的看向她︰「喂,你看什麼啊?」
「啊,對不起。」
這回,連幸村精市手上的動作也停滯下來,朝真弓去。面對這種情況,她居然會這樣安穩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