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櫻花肆意紛飛的日子。真弓正式進入了大學,也再一次住在了東京。
慎之介和真田里奈幫她在學校周邊的公寓里租了間單人公寓,公寓雖然不大,但什麼都有,條件還不錯。
唯獨讓她感覺不滿的就是這間公寓距離幸村精市的公寓很遠,需要乘近四十分鐘的地鐵,中途還要轉線。所以說兩個人想要每天見面,還真的挺麻煩。
因為從三月中旬開始,幸村精市就正式投身職業網球手的行列,有了個人教練不說,訓練也越來越多,還要參加國內比賽,提升ATP排名。
再加之他還要上課,所以一天里很難抽出空來真弓這邊。真弓平時除了上課,大多數時間就是自己悶在家里畫畫漫畫了,然後四處投稿,不過經常遭遇退稿。
只有一次在一家她都沒听過名字的少女雜志上刊載了一篇被無數編輯拒之門外的短篇少女漫畫。雖然到最後的稿酬不多,但真弓依然很高興,在收到樣刊的那天,直接翹了最後兩堂心理課,跑去了幸村精市那。
那個時候已經是六月了,天氣漸熱。
真弓擠完地鐵,來到幸村精市公寓門口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她按響了門鈴,不過久久都沒有听見門內的任何聲響。
「幸村君的話,今天有訓練。」
就在她打算再按的時候,隔壁的門忽然開了。一名戴著厚厚眼鏡的男生從里面探出半個身子和善的望著她︰「你等訓練結束再過來吧。」
真弓听完,點點頭︰「這樣啊,謝謝。」頓了頓,「那你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他訓練的時候,手機放在儲物櫃,聯系不上。
「咦?」男生困惑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他沒和你說?」
「……最近我們都忙。」說完,她才意識到已經有段日子沒有來了,因為最近她天天沉迷于畫新漫畫,想趕著參加《jack》的新人獎。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還是想盡力試試。
所以說兩個人最近都只拿電話交流,而且似乎都因為有事在身,每次的通話都變成例行公事一般……
這是要變成老夫老妻的節奏嗎?
想到這,真弓有些受到驚嚇,才交往兩年而已啊。那以後可怎麼辦?
「最近幸村君一般晚上九點左右回來。」那名男生見真弓臉色不對,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了,趕忙說到,「他真的只是訓練。」
「……哦,謝謝。」
「唔,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來我這里等他的。」男生望著真弓額上沁出的汗珠,萬分友好的說,「要喝水嗎?」
「哦,不用了,謝謝。」真弓一邊擺擺手,一邊在巨大的帆布包里掏起來,「我帶他這里的鑰匙了。」懶得翻而已。
「……」那你還按門鈴。
***
「知了知了」,夜色里,蟬鳴聲不斷。
身段修長的男子走在略顯陳舊的公寓走廊上,走廊上燈光黯淡,還有一盞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抬頭掃了一眼那盞壞掉的燈,在第三間公寓前停下,從口袋掏出鑰匙,借著那昏暗而閃爍著燈光挑出大門鑰匙,插入,轉動。
「吱呀」一聲,門被他輕輕推開。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模索著打開日光燈。將一直背著的網球包倚在了門口,換鞋。
換好拖鞋,幾步走到房間,動作熟練的模著牆壁打開燈。房里驟然一亮,里面的一切在男子眼前展露無遺。一台液晶電視,一間單人衣櫃,一張床……以及一名少女。
白色的日光燈下,烏發少女正愜意的閉著雙眼,安靜的沉睡著。或許是燈開了,她人形女圭女圭般精美的臉皺了皺,抬起胳膊遮住了眼楮,繼續睡。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男子駐足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走進房,動作很輕的拿了衣物,又走出去,輕輕關上門。去浴室沖了個澡,才再次緩步走進房間。
為了防止少女被驚醒,他這回沒有開燈,而是模著黑來到床邊。在還算寬敞的床邊沿躺下,盡量不驚動少女。
「唔……精市……」
就在男子剛剛躺下的時候,身邊的人忽然說話了,帶著濃濃的睡意。接著在黑暗里一只手重重拍在了他的胸口上︰「精市,你……你是精市吧?說話啊。」
「……是我。」沒想到還是弄醒她了。幸村精市頗為無奈,「你怎麼來了?」
「和你說過,我的漫畫被刊登了。」黑暗里,真弓的語氣有著難掩的興奮,「你拿來給你看看。」說著便一下爬起來,模著黑跳下床,將燈打開。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翻出一本封面顏色亮麗的雜志,又跳上床。
「你看。」真弓翻開雜志的一頁,對著幸村精市,「我畫的哦。」
幸村精市之前只听過她在電話里說一篇短篇少女漫畫被刊登了,卻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內容。只見那一頁上畫著身著中國漢服的一男一女,無論的服裝還是神態把握的都非常到位,看起來賞心悅目,只是……欠缺了些許個人風格。
「未央淚……是說漢朝後宮的嗎?」幸村精市靜靜望著那一頁,微笑著問道。
「嗯!」真弓直點頭,「很有新意對不對?」
「我可以看看嗎?」幸村精市說著就從她手里拿過雜志,翻開。
也許是他的動作過于自然,以至于真弓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翻開了下一頁……仙姿佚貌的男主角捧著蘿莉臉的女主角的臉,神情嚴肅,旁邊的對話框里寫著「你也喜歡我,不是嗎?」
下一格畫面,滿格花瓣。
在下一個,花前月下,男主角一臉霸道的吻著女主角,而女主角則睜著雙目,旁邊心理活動為多麼冰涼的吻啊,一如他的人。
「不……不要看啊!」只看到這,雜志便被真弓一把抽走,「只能看封面。」
幸村精市望著雙手抱著雜志在懷里的少女,輕笑一聲,朝前探過身子︰「我第一次吻你,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嗎?」
「……」我去,居然讓他看到了。真弓狠狠搖了搖腦袋,「怎麼可能?那時候我只覺得……只覺得你腦子壞了。」實際上當時她腦子很亂,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絕對不可能如此腦殘的先發。
「……」腦子壞了。幸村精市苦笑一下,「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真弓重重點頭,「你……啊!」剩下來的話被生生咽回了肚子。
俊美如畫的男子壓在她的身上,一手靈巧的解開她衣前的紐扣︰「那不介意我腦子……再壞一回吧?」
「……介意。」真弓對于此等情況已經能夠鎮定面對了,她揚起唇角,「今天我特殊情況,你忘了?」
在解扣子的手忽然滯住,朝床頭櫃上的日歷看去。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但即刻又舒展開來,化作無奈一笑︰「看電視嗎?」說著就要起身。
然而脖子卻忽然被勒住,身下的少女輕輕挑眉︰「不過啊,我經常不準的。」
***
第二天是周三,真弓後兩節還有課,所以一大早就爬起來了。洗漱完畢後,和幸村精市一塊在附近吃了飯團後,就被他送到了地鐵站。
「肚子還疼嗎?」在喧嚷的地鐵站,幸村精市望著被真弓捂住的小月復,面露擔憂之色,「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真弓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搖搖頭︰「應該只是昨晚吃了海鮮拉面,那海鮮好像不怎麼新鮮。」頓了頓,「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不是很嚴重。一會就會好了。」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打算一到學校就去校醫那看看。現在這麼說,主要是因為幸村精市前兩節有課,她不想麻煩到他。
「還是去醫院吧。」幸村精市見她這副模樣,莫名有些惱火。一把拉住她,「我陪你。」言罷,不由分說的拖著她離開了地鐵站。
帶著她打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
在經歷了一番簡單的檢查後,那名老醫生推了推眼鏡,一邊填著病歷一邊大聲說︰「其實你們應該去婦科的,不過我以前也在那待過,就直接和你們說吧。」
真弓一听,嘴角一抽。婦……婦科?難道她得了什麼婦科病?不要吧,她才十八歲啊,水靈靈的十八歲。
「你啊,年輕人。」老醫生皺著眉看向幸村精市,一臉的責備,「能不能拜托你稍微克制一點?兩個月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胎兒差點就保不住了。」
說到這,老醫生滿意的望著兩位年輕人的表情,看來他說這話的氣勢不小,把人都震住了。于是清清嗓子繼續道︰「胎兒現在不穩,你們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等出了事再後悔,就算是年輕人,但到了這個年齡,也應該能分輕重了。」
「呃,等……等一下,你是說我懷孕了嗎?」真弓忽然反應過來,一下站了起來,模著自己的肚子。怎……怎麼會,只有前兩個月在她公寓里,因為什麼都沒有,才……才冒了那一次險……
這就中了?
這回輪到老醫生傻了,他愣了足足五秒鐘才清清嗓子︰「嗯,沒錯。太太你懷孕了。」兩個月了,居然不知道。
「那剛剛醫生您說不穩。」久未說話的幸村精市忽然望了眼真弓的肚子問道,嚴肅的問道,「是怎麼回事?」
老醫生看著病歷,嘆了口氣︰「總而言之,你們一定要注意,讓你太太好好安胎。」頓了頓,「這胎兒情況並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_→包子……這包子或許會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