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擁有一毛錢時卻不懂 沉寂

作者 ︰ 柒默維

晚上,我坐在院子里吹著涼風,陳佑年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給我家,我媽張羅起來估模著院子里十幾戶人家都听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佑年走過來坐我旁邊。誰都沒有說話,我也想不出該和他說什麼,陳佑年和長安洺不一樣,我可以做到和長安洺肆無忌憚打鬧,卻怎麼也和陳佑年歡月兌起來。

有時候我總是不斷地在猜想,陳佑年啊,你是我的鄰家哥哥我是你的鄰家妹妹,無論何時你在心里可是很重要的,而現在我是不是在你生活里顯得無足輕重?

不然為什麼你不對我溫柔也不對我發火,看著像遷就其實殊不知我們之間隔著一道鴻溝。陳佑年啊陳佑年,是不是長大的我們再也回不去童年院子里的追逐打鬧歡聲笑語了?

除了屋里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音,一切都安靜,我終于忍不住了︰周遭陳佑年,你和你女朋友呆久了,是不是腦子也待出問題來了。

還好問題不大,陳佑年說了第一句話︰「暑假了,開心嗎?」

「開心。」我如實答道。

就這樣,老半天的又沉默。其間曾炎炎過來,拿了一幅他畫的畫給我看,我看不懂他畫的是什麼,他說是超人。原來超人長得像大象,還有一對翅膀啊。

陳佑年始終都那麼安靜,我嘆了一口氣,不是女朋友也不能這麼冷淡呀,「你干嘛嘆氣?」

「我沒嘆氣,我在感嘆。」坐了那麼久,現在才發現我嘆氣,從你來那會我就一直嘆氣,嘆到現在,氣都要給嘆斷了。果然,女朋友還是要交個聰明點為好。

「不一樣?」陳佑年盯著我看,嘴角的弧度被催開。

陳佑年分明著把我當三歲小孩,為了證明我是已經比三歲小孩更大,我對陳佑年坦白︰「我明天要去打工。」

早在兩個星期以前,我就和範雪婷一起找工作了,在處處踫壁後,終于在一家咖啡廳謀到一個服務員。

咖啡廳的名字叫「黑色迷霧」,範雪婷說這名字有個性,老師掛在嘴邊,老實說我真心受不了叫什麼黑色迷霧,整得跟驚悚片似的,怪嚇人。我初逛一兩遍,總體感覺還不錯,面積不大,裝潢也不算奢華,不過看著溫馨。

老板是一個30多歲的男子,在整個交談過程中,我知道他絕對是個面癱,不會笑。他們說收未成年打工的老板,良心都挺黑的,我倒不以為然,起碼我這兩個月不會無所事事。

陳佑年與我想象的一樣,良久沉默,我也沒開口。

好一會兒才听到他說︰「曾舊舊,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沒必要這麼早就踏入社會這個圈子。現在的你,應該是好好享受學校這塊純淨的天地,而不是去涉及這些離你還很遠的東西。」

徒然,他的話是對的,可是花潔也說這是一種累積經驗的機會,我不是花朵,不需要那麼多的呵護。我想笑,想綻放一個特燦爛的笑容給陳佑年看,可是,陳佑年,怎麼辦,真不好意思,我突然笑不出來。

「舊舊,下半年就初三了,趁著暑假有時間,把落下的課補一補,打工不急。現在你的任務無非是學習,上個好大學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以後大學還你可以兼職,畢業後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你的路還很長,不需要急于一時。」陳佑年就坐在我旁邊。

在那一刻,有些東西變了。

我想把花潔對我說過的話運用一下,然而,忘得差不多。

這個寧靜的夜晚,我不太喜歡,哪怕有陳佑年在,還是那般燥熱。忘記了我是什麼時候回到家里的,忘記了陳佑年是怎樣的離開,他在身後叫了我一聲,我回頭時一不小心眼淚就掉下來了。

陳佑年,你真的是為了我好嗎?為什麼听到你說出那番話,我就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

生命本來就不公平,生活本來就不會太平,我以為努力生存,有一天一切都會還起來,我知道啊,誰沒有個不堪回首的過去,只不過是我的過去比較慘烈。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舊舊呀,你的過去沒什麼的,過好現在,展望未來,不要難過。

真的,過去的就是過去,更何況那些模糊的記憶都是離我很遠,我本就記不住,而又何必來安慰一番,借著開導的理由,然後冠冕堂皇去讓我回憶。

我記不住,所以我只不過在我應該走的路,我以為的那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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