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中,修士們的行為很奇怪,比如他們建廟塑像,多以神名行事,但是本質上卻不信神,也不怎麼傳教,一副我開的慈善機構,願來就拜,不來樂得清靜的樣子,而且越是遠離人間的清靜地方越是喜歡,與神殿喜歡扎根在人群中,恨不得每個人都信仰他的教派完全不同。
所以修士們都是一群很**的人物,向來听調不听宣,難怪政府鐘情于學習魔法。
但修士們為什麼要建廟立祠呢?這就涉及到一個非常奇妙的問題,那就是修行需要。
在封神大戰之前,修士們其實不喜歡建廟立祠的,山洞才是他們人生的追求,但是隨著靈氣漸漸稀少,修行越來越困難,于是就開始和神道搶資源了,信仰之力就成為了一個替代方案。
說起來,封神之戰讓仙神融合,多半就是為此布的局。
據說為此,眼看著不得不離開的那些大能們,甚至制造出了簡易版的信仰力量轉化辦法傳給弟子們,也就是傳說中的神像開光,據說是借鑒了下佛門的方法。到最後倒是搞得啥玩意都要開個光了。
仙人能夠承接信仰,但是嘴太挑,不願吸取,所以他們就發明了一陣法,將大部分信仰力量直接清洗浪費掉,精華轉化為更低級的真氣傳給修士,因此建廟立祠也就成了一個新的修行辦法,靈氣消散天人相隔之後以此來留存道統。
一個肉身承受的力量有限,上面又沒有人抽成,自然用不著勞心勞力的去傳教了,再說真氣不是神力,層次上還是很低的,修行還需要領悟,自然偏遠點好,以免心神不定結果就造成了華夏諸神不在意信仰,華夏人民見廟燒香見神磕頭,用時虔誠禱告不用時背後唾罵等種種奇葩現象。
之所以說這麼多,是因為許皓現在也打算這麼試著干,事實上,華夏大地上的神道其實也是這麼干的,只不過神道還是有些不同,他們提取的願力更是苛刻,而且會受大道所限,所以神道除非合作一般不願意招惹修士,不是打不過而是規矩太多,束手束腳而已。
開光的法陣並不難,立志于修真的許皓沒打算封神,信仰之力又不能夠輕易奪取吞食,因此許皓輕易的將他的十一個塑像都開光了。
信仰之力被提取、洗刷、轉換,而後變成少少的真氣返回信徒的身體,真氣類似魔力,但與魔力的特征分明不同,真氣的特征並不分明,是一種萬金油似的力量。能夠很好地融入身體,當然,由于個人的身體會有區別,追求也不同,刻意之下也就能夠產生各種各樣性質的真氣了。
當然,對于大多數凡人來說,真氣與魔力很難區分的,尤其是真氣其實可以輕易轉換為魔力。
許皓為塑像開光,其實也就是個撒網捕魚做試驗的過程,看看有沒有那麼幾個幸運兒能夠積累真氣到引發氣感,形成周天的過程,從此走上修行的大道。
因為他發現,這個世界人靈魂不同,特性過于突出,力量很難形成一個穩定的無性質結構,每個人都有很強的特性存在,按照後世道家的說法是靈根特別突出。
靈根偏持,好處是入門快,前期修行也快,壞處是過于偏頗甚至沒有某些特性,最終難以維持穩定的結構,也就是大道道意,或者結構漏洞太多,估計要按照地球人的標準,去白日飛升很難。
這個世界的神祗與其說是法則的主人還不如說是法則的代行者,信徒也因此成為了隕落的重要條件之一,比起華夏的神道卻是要危險很多,掣肘也多太多,畢竟專精一級能成其大,去很難成其深啊!
越是了解,許皓越不願意走這神道,華夏世界無論凡人還是修士,對于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他人身上都沒有安全感,所以中國人的股票是用來炒的,而不是用來投資的。
他們總是試圖掌控一切,所以也可以說他們是最自私的一類人,從靈魂開始,講究一切自給自足,所以,他們總是在羨慕神,但是大多不願意封神。
看看吧,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哪個不是逼不得已才就位的,連掃把星也不例外。
羅達城是一座精靈城市,相較于人類這個萬金油,什麼都能玩什麼都難以玩精通的種族來說,總體上來說精靈在魔法與箭術一道上遠比人類精通,但是也不意味著每個精靈都喜歡這兩者,畢竟每個靈魂思想都是有差異的,也會受到種種環境轉變,甚至突變。
穹奇就是這樣一個不喜歡玩弓箭,但是魔法沒有天賦的精靈,因此他選擇了劍舞者為戰斗職業,一個精靈最式微的職業,因為精靈總體上力量不及大多數生靈,唯有靠速度來彌補。
戰士這個行當無論古今中外都是犧牲率最高的職業,所以穹奇很崇拜許皓,尤其是在死亡要塞被許皓救了一命之後,更是對他感激不盡,這感激也是對強者的崇拜。
一次戰斗的重傷破壞了他的身體,影響魔力傳輸,讓他好不容易積累的斗氣消散殆盡,徹底喪失了戰職者的力量。
這個艱苦的世界並不以武力界定一切,因為為了延續必須每個人都做出畢生的奉獻,即便再弱的普通人至少也有誕生下一代的作用存在,這就是你需要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頑強的活著,渾渾噩噩的,直到城里塑起了許皓的塑像,他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傾訴對象和樂趣,向人們講解許皓的故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敬仰、崇拜甚至畏懼都會產生信仰的力量,這是精神力在向著特定的目標凝聚,但是神像只保留那最純粹的敬仰、崇拜與感激的力量,稍有雜質的就直接轉換返回施與者了,當然損耗是龐大的。
基于某些許皓不知道的原理,這種返回不是完全,而是有一部分會返回給引導者,在廟觀是修士,在這里則是穹奇,也就是說兼職傳道者會獲得更多的真氣回報。
什麼事都最怕堅持,持之以恆的下去,再微小的存在都會有改變的契機,十年風雨無阻的堅持下去,穹奇就迎來了轉變的契機。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小城中透出一種讓人沉醉的寧靜,似乎一切如常,與之前的每一天沒什麼區別。
精靈、矮人、人類和諧的在田地里耕種著,四周有一些戰職者在游蕩,他們在護衛這些平民免受魔獸甚至死靈的侵擾,而位于大陸中心帶的羅達城處于神祗的絕對勢力之下,死靈是很少見的,那些魔獸才是主要防備目標。
事無絕對,就在大家打算完成一天的工作回到城牆的庇護下的時候,一支死靈隊伍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僵尸、骷髏而已,個體並不強大,至少對于以前的穹奇如是,但是對于只用來防備低級魔獸的護衛隊來說,確是很大的危險,因為他們都是初級新手,並沒有對付死靈的經驗。
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護衛隊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大的因素就是他們沒能認識死靈的厲害,用對付魔獸的手段對付死靈自然不行,至少魔獸不會被砍了腦袋還蹦起來追著咬人。
教育與實踐是兩碼事情,最終戰斗呈一面倒,才十人的護衛隊很快損失過半,平民們在盡快逃月兌,求救的信息也早已發出,但是死靈法師不是魔獸,他懂得戰術,比如包圍,讓護衛們難以兼顧。
死亡在延續,尤其是平民,即便鼓起勇氣也難以戰勝死靈,失去的尸體卻能在死靈法師的侵蝕下,轉換為死靈,順便轉換陣營,如果沒有意外,全軍覆沒多半就是最後的結局。
故事之所以有成為故事的價值,就是因為它有意外,這次的意外來自于穹奇。
話說大約半年前,穹奇就感覺到身上似乎有某種很溫暖的力量,開始他以為是魔力復生,很是興奮的去神殿探查了一番,結論是類似信仰聖潮似的某些力量性質,具體他們也不清楚,貌似沒什麼大用,多半是溫暖人心啊,滋潤身體啊之類。
雖然牧師們對于出現這樣一個大約是虔誠信徒的人很是欣慰,滿口鼓勵,但是還是無法慰藉他內心的失落。
好在已經失去這些年了,他還是能夠很好地放下不甘,依舊日復一日的過著單調的生活。
面對圍上來大肆屠殺的死靈,他已經沒得選擇,不得不揮起手中的鋤頭做最後一搏。
這一搏就搏出問題來了,因為死靈大軍竟然在他面前節節敗退了。
當然,不是因為他力量強大,而是因為他每一次打擊都能輕易讓那些依靠純粹魔法力量在維持的死靈散架,即便僵尸也會倒地不起,大有大殺四方的氣勢。
生靈愕然,死靈愕然,援軍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