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用這種移動方式了——嘔~~~」
商言頭暈眼花的癱倒在一處怪石嶙峋的海灘邊,一副惡心想吐的樣子,看得赫蘿哈哈大笑,極為得意。看來她之前沒有告訴商言幻影移形對第一次體驗的人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也是有預謀的。
商言瞪了不知悔改,依舊笑的極為暢快的赫蘿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的魔杖就在這種鬼地方嗎?」
「鬼地方……」
赫蘿搖了搖頭,「汝要是知道什麼人住在這里,就不會這樣說了。」
「真遺憾,我就算知道了,也依舊會如此。」商言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拿出個瓶子喝了口水,然後譏諷的說道。
赫蘿啞然,她倒忘了,眼前的這個小家伙是第一次接觸魔法界,確實就算知道了這里的主人是誰,對魔法界有著怎樣的貢獻,但沒有具體概念的商言也不會對他有多大的尊敬。而且赫蘿懷疑,以商言沒心沒肺的性格,就算對魔法界有了足夠了解,但他依舊會該怎樣就怎樣。
「走吧,趁天黑之前趕緊把事情辦好,然後把汝送回家,不然汝的父母要擔心的……說起來,咱也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赫蘿深吸口氣,海邊濕潤的空氣讓人不由精神一振。
「我又不是小孩子。」
商言嘀咕了一句,然後朝赫蘿問道︰「一段時間沒回來?你住在這里的。」
「算是吧,不過也僅是暫住。」
赫蘿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惆悵起來,語氣相當低落。看她一副沉默的樣子,商言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的跟著,同時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踏著石板鋪成的街道,商言跟著赫蘿進入了一個樸素典雅的小村落,村落里的人似乎都認識赫蘿,都熱情的與赫蘿打著招呼。赫蘿也笑著點頭回應,不過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帶著商言穿過村落,穿過一片矮林後,才在一處褐瓦白磚的屋舍前停了下來。
一個老婦人正在屋舍的庭院里整理著一些花花草草,當她擦了把汗站起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門前的赫蘿與商言,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回來了,赫蘿。」
「嗯,有些事情。」
赫蘿與老婦人相擁了一下,然後指著商言說道︰「他可能就是那根魔杖的主人,勒梅先生呢。」
老婦人驚訝的看了商言一眼,然後有些埋怨的說道︰「說過你只要直接稱呼我們的名字就好了,不要加上敬語的,畢竟是我們……。」
商言發現,赫蘿臉上罕見的也帶了點無奈,「咱早就說過,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們的,咱也沒有汝的氣。」
老婦人還沒說話,屋舍內就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赫蘿回來了嗎?遠遠就聞到了女乃油的香味……除了鄧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也就只有你身上會有這種香甜的氣味。」
「那汝為什麼不會認為是鄧布利多,而是咱呢,尼克?」
赫蘿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帶著點狡黠的笑容。
「如果是那只老蜜蜂的話,他現在已經在享受我藏在書架旁的點心了。」
門被打開,出來的是一個老態龍鐘的白須老者,此刻他正和藹的看著赫蘿與商言。
「這倒也是。哈哈~~~」
說完,赫蘿與老者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不認為背後議論自己的朋友是一件高尚的事。」
老夫人瞪著眼楮說道,不過眼里的笑意卻也出賣了她。
「好了,先讓赫蘿與那位小先生進來吧。將客人擋在門外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舉動。」
老者微笑著做出了個請的手勢,赫蘿輕車熟路的帶著一臉茫然的商言走進了屋舍。
來到屋內,老者並沒有把他們帶向客廳,而是帶著帶到了一間明亮整潔的餐廳中,而赫蘿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了。
「不要緊張,小先生,赫蘿只是去換衣服了,並不是將你拐賣了。」
可能看出了商言的不自然,老者眨了眨眼楮,開著玩笑道。
商言干笑了幾聲,連連說道︰「我不緊張,我不緊張的。」
「我們正要吃點意大利面,小先生不介意品嘗下我妻子的手藝嗎?我一直認為佩雷內爾的意大利面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那我就真的不能錯過了……而且我的肚子已經在抗議,怪我沒有好好照料他了。」
可能老者的態度一直和溫和,商言也不由放松下來,笑著說道。老者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尼克勒梅,是一位煉金術士,這是我的妻子——佩雷內爾,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小先生是華人吧?」
老者——尼克勒梅和他的夫人一邊吃著意大利面一邊和商言聊著天,勒梅夫人則是沒好氣的拍了下尼克勒梅,怪他在介紹自己的時候油腔滑調的,不過商言還是看出了她還是很高興的。
「是的,叫我商言就行了。」
商言啃著意大利面,這是他第一次吃這種食物,雖然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好吃,但也不是很差。
「啊!好香啊,咱可是很久沒吃佩雷內爾做得意大利面了。」
這時候,赫蘿不知從哪里跑了出來,快速的來到了桌子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餐具就吃了起來。這讓商言無法吐槽赫蘿的食量,他們來之前,赫蘿差不多已經吃了別人三天份的甜食了吧。
「噗~~~」
起初並沒有什麼意外,但是當商言向赫蘿看過去的時候,他嘴里意面就直接噴了出來。
「你~你~你~」
商言手指著赫蘿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的重復著‘你’這個字眼,一副口吃的樣子。
只見赫蘿此時已經換下了原先的白色長袍,換上一身利索的古歐式便服,腰間系著紅色的腰帶,沒有了長袍的遮掩,赫蘿顯得比平時更加耀眼明媚。但讓商言吃驚的是,赫蘿亞麻色頭發色上的兩只狼耳朵,以及尾端白色的尾巴。從耳朵還有尾巴的靈活程度來看,絕對是真的。
「怎麼,很吃驚嗎?連魔法都存在,咱這幅樣子也不奇怪。」
赫蘿咽下嘴里的意面,對著商言眨了眨眼,但笑的卻有點勉強,不管在哪個世界,異類永遠是異類,即使她曾今被冠以神之名。
商言沉默,看著漠然不語的赫蘿,還有擔心的看著赫蘿的勒梅夫婦,他突然出聲道︰「我可以模一下嗎?」
雖然說的不清不楚,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赫蘿的耳朵還有尾巴。
「絕對不行!」
赫蘿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態度非常堅決,「咱這麼美麗的尾巴和耳朵是不能讓人亂踫的。」
一旁的勒梅先生和勒梅夫人也搭腔道︰「是啊,赫蘿來了這麼久,連我們都沒踫過她的耳朵和尾巴。」
「赫蘿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商言忍不住問道,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問題有多麼無聊以及愚蠢,不過用來拋磚引玉已經夠了。
果然,勒梅夫婦和赫蘿都意味深長的看了商言一眼,勒梅先生帶著些愧疚說道︰「赫蘿並不是我們的女兒,只是因為我們的錯誤而來到這里的,我們正在努力幫她找回去的路。當然對外,為了避免麻煩,我們聲稱赫蘿是我的學徒。」
商言茫然的點了點頭,現在的交通這麼便利,不管想去哪里都應該很方便,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看起來很厲害的勒梅夫婦找不到赫蘿的家。
赫蘿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轉頭對著商言說道︰「汝不怕咱嗎?在華國的話,咱可是要被你們成為妖怪的啊,當心我吃了你哦!哇~。」說完,她還做了個猙獰恐怖的鬼臉。
商言白了赫蘿一眼,「你還知道我們華國的文化啊……說真的,你這副樣子還真不可怕,只不過讓人吃驚罷了……當然,一開始我真的把你當成那些會吃人的妖怪了,不過這一天里你有很多下手的時間,但我都平安無事,這樣想想的話,你就算是妖怪,也是好的妖怪……就像媽媽給我講的故事里的白素貞一樣。」說完,商言眼楮一閃一閃的盯著赫蘿。
赫蘿忽然一陣惡寒,雖然白素貞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商言現在的表情真的惡心到她了。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麼,商言就再度開口了︰「對了,你是貓女嗎?」商言看了眼赫蘿的耳朵和尾巴,確實很像貓。
「是賢狼!」
赫蘿大力的拍了下桌子,怒氣沖沖的看著商言,「咱是偉大的賢狼,賢狼赫蘿,咱可是曾被稱為‘豐收之神’的賢狼。」
商言眨了眨眼楮,他不記得哪國的豐收之神叫做赫蘿。
「那你是傳說中的狼人!?」
看著商言一臉好奇,還有赫蘿怒氣沖沖的樣子,尼克勒梅也有點忍俊不禁,和藹的說道︰「赫蘿雖然跟狼人有幾分相似,但並不是狼人。硬要說的話,赫蘿確實可以被稱為狼神,是一個神明。」
「這世界上真的有神!?」
商言瞪大了眼楮,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尼克勒梅笑呵呵的說道︰「許多巫師也曾被稱為神。」
商言是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大明白尼克勒梅的意思,但最起碼赫蘿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神。
「好了,現在回到正題了。雖然比較失禮,商言,請允許我直呼你的名字,能將你的胎記讓我看一下嗎?」
吃完意面,尼克勒梅擦了擦嘴,目光炯炯的看著商言。
商言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都快成月兌衣狂魔了,不過為了自己魔杖,他也只能忍了。
「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
尼克勒梅和勒梅夫人看著商言胸前的胎記,感慨著說道︰「這樣,我們的肩上的又一個重擔也可以放下了,真是輕松多了。這得感謝我們的幸運星赫蘿。」勒梅夫婦微笑著朝赫蘿看去,赫蘿則挺胸抬頭一副驕傲的樣子。即使她沒有說任何話,商言也知道她現在明明白白的表達著一個意思——咱可是賢狼赫蘿。
尼克勒梅顯得心情不錯,哼著小調,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屋拿了一個盒子出來,笑眯眯的遞給商言。
商言小心的接過,除了長方形的盒子之外,盒子上還有一張紙,上面畫著一只飛鳥,與商言胸口的胎記一模一樣。
「這是在我年輕的時候,一個跟你一樣的華人交給我的。我不得不再次感嘆那個神秘國度的神奇,那個年輕的華人幫我解決了很多煉金術上的問題。而作為報酬,就是保管這根魔杖,等待它的主人的到來。」
尼克勒梅安然坐在一旁講解著一切的緣由。
「那他為什麼不親手交給我?」
商言拆著盒子隨口問道。
「也許他不能像我一樣活的那麼長久。」
尼克勒梅眨了眨眼楮。
「哦!」
商言點了點頭,與魔法界接觸不多的他,並不知道眼前的老人到底經歷了多少歲月。尼克勒梅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只是笑了笑,看著商言將一根好似美玉做的青**杖從盒子中拿出來,上面布著細細的,精美而繁雜的紋路。
「這根魔杖的材質是什麼,我們到現在都沒弄清。不過那個年輕人曾說過,魔杖的主人會了解魔杖的一切,所以,商言,你能夠滿足兩個可憐的老人的好奇心嗎?」
尼克勒梅對著正打量著手中魔杖的商言說道,語氣可憐兮兮的。文字首發。
而這時,商言已經將魔杖持在手上了。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魔杖並沒有展現出任何的異像,依舊普普通通,不像其他魔杖在找到主人時會綻放出光芒。而商言的表現也變得相當奇怪,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精神面目看上相當恍惚。隱隱約約好像還听到他在嘀咕著什麼,不過因為聲音太輕,而且似乎也不是英文,所以並沒有任何人听清楚。接著,他即像是回答尼克勒梅的問題,又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建木的樹枝,玄鳥的尾羽,十四寸長短……」
尼克勒梅夫婦和赫蘿都驚奇的看著現在狀態古怪的商言,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把魔杖從手里奪過來,畢竟他現在的樣子跟中邪沒什麼兩樣,他們擔心這根魔杖上隱藏著什麼惡咒。
好在商言及時‘醒了’過來,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復雜的看著手中的青**杖。看著赫蘿還有勒梅夫婦的表情,他知道,剛才只有他听到了那聲突如其來的鳳鳴聲。沉默一會兒後,他突然再次出聲道︰「勒梅先生,我能問下那個將魔杖交給你的華人的名字嗎?」
「當然。」看到商言恢復正常,尼克勒梅松了口氣,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擁有一個即使對華人來說也是相當古怪的名字。嗯,我想想,用華語是這麼說的吧——易歸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