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前方猛力一扇,所有靠近文文的飛刀就都像是分水一樣向兩邊偏離了預定的軌道。
一扇能刮倒屋子,二扇能刮倒大樹,三扇能將旅人的斗篷吹飛。這是她的武器,雖然有傳聞說它經常被用來扒衣服什麼的……咳。
然而接著出現了是更多的——密密麻麻的飛刀。夜陰沉著臉,打了個響指,不同方向的飛刀隨之微微顫動,然後——就像是錯覺一樣,所有的飛刀已經貼到了文文的脖頸!
「哎呀哎呀,好像很不好辦呢?」
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是無可奈何的感覺,文文輕輕拍打著黑翼,裝可愛地嘟著嘴唇。
倏——
听到了這樣的聲音,然後……原本她站著的地方就變得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羽毛,晃晃悠悠地飄落下來。
以少女的眼力,也只是勉強能看到她的運動軌跡……竟然是憑借單純的超高速從夜的能力里面逃離了。
「……嘖。」
夜恨恨地磨了磨牙,轉過身來踢了萃香一腳。
「還不起來?」
「就算是萃香被過分對待也是會生氣的哦?」
萃香不服輸地回著嘴,總算是從少女身上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萃香和夜好像不太對付的樣子……這樣想著,少女撐著地爬了起來,卻感覺胸口涼涼的,往下一望當即驚呼出聲。
「萃香……!」
少女捂著胸口眼含淚花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萃香。
「這樣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早知道就帶上備用的衣服了……現在衣服的前胸完全被撕破了,這樣出去的話一定會被當成痴女的!
「嗚……麻煩了……這里也沒有什麼備用的衣服,要不然我現在回去買衣服?」
萃香一呆,傷腦筋地撓著頭。少女左思右想沒有什麼其他辦法,就要點頭答應——
「不行!」
夜大喝一聲,揮手擋住了萃香。
「你想干什麼啊,那邊的p?」
果然,萃香和夜好像真的不太對付……少女再次確定了這一點。不過,p?是指什麼平板電腦嗎?等等,夜,你你你要干什麼——
夜一把從地上抄起了少女,攔腰抱在了懷里。
「這段時間里,如果有人進來的話怎麼辦?」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冷靜和瀟灑,抱著衣衫破爛的少女,藍白的女僕長優雅挺拔地站在當地——簡直像是女性向文里常常出現的完美男生設定一樣。
雖然是女孩子——但是也是完美帥氣的女孩子!
微微垂下頭,居高臨下地盯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少女,夜像是怕她掉下去一樣,又緊了緊手臂。
「我帶她回家。」
「……?」
似乎是因為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而驚嚇到了,萃香睜大了雙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認真起來的夜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氣場,讓人沒辦法違抗。
「誰也搶不走美鈴。誰想對美鈴做不好的事情,就要有接受我報復的準備。」
轉過頭凝視著懷里的少女,夜露出了仿佛堅冰融化一樣的溫柔笑容。
……真的好感動。
……不過,雖然有些破壞氣氛……夜,你的胸部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硌我——
公主抱著手忙腳亂的少女,夜朝門外走去。
「喂!你不會是要回你那個豆腐店吧?」
萃香在後面叫道。
「這里難道沒有我們的地方嗎?」
夜頭也不回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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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路大量路人的注目禮中,夜終于抱著少女來到了終點。
明明是做好被目光洗禮的準備的,突然感覺羞恥度爆表啊……
咦?這里不就是剛剛出來的地方嗎?
「這里是我們的家。」
不知為什麼,即使是進了房間,夜依然沒有把少女放下,抱著她四處走動。少女只是掙扎了一下,對這個地方的好奇心就蓋過了反抗的**,躺在夜的懷里頗為新鮮地盯著隨著夜前進而緩慢移動的布景。
屋子是西式的裝飾風格。兩邊陳列著玻璃器皿和瓷器裝飾,再往前走開始有了掛在兩邊牆上的油畫,旁邊標簽上備注的都是耳熟能詳的名字,馬薩喬、波提切利、達芬奇乃至很後來的畢加索,整整齊齊地陳列著。沒有用通常電影里看到的古典燈盞,而是干脆采用了電流驅動的現代的吊燈,然而流暢的做工和黃銅瓖金的配色也讓它一點都不顯得突兀,淡黃色的光柔和地照下來,保持了古典的美。僅就腳底能看到的地毯而言,就至少有一百米長度了,更別說那邊的門里面應該還有空間。
「這里是我的房間。」
熟視無睹地穿過富麗堂皇的正廳,拐過旋轉樓梯徑直上了二樓,夜打開了盡頭一個房間的門。
砰!
少女被粗暴地扔到了**上,還來回彈了兩下。
……誒誒?
「乖乖躺下。」
夜在少女身邊坐下,輕柔而堅定地按住了少女的雙肩。
天藍色的牆紙,有人說用這樣的背景容易讓人心情憂郁。藍白色條紋的整齊**單上有令人安心的氣味,旁邊靠著頭的是一對小枕頭,圖案似乎是七彩蓮花的小巧樣式,和整個房間的冷色調很不搭。少女瞟了一眼,腦袋又轉了回來。
夜的銀色發絲垂到少女臉龐上,癢癢的。她很快注意到了,卻沒有拂開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少女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
夜忽然把臉轉了過去,然後又轉回來偷偷看了少女一眼,像是要下定決心一樣整個人又轉了回去。
她吞吞吐吐的開口了。
「那、那個,美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這樣弱勢的話,少女還是第一次從夜那里听到。
這……完全不像是她會說出口的……
仰躺著的少女嘗試著觸踫夜,卻發現她的胳膊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在外面的時候,明明是那麼果斷又堅強的,現在怎麼突然——
「沒、沒辦法保護你,拜托你的事情也接近完成了,就、就連我的事情都不能告訴你……」
夜的聲音漸漸帶上了鼻音,身子似乎完全失去了力氣,頹然地彎下去。
「就算今天把你從別人那里帶走,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一直想著要對你好,到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美鈴,幫幫我,我該怎麼辦……」
少女有一點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個導火索。
夜她……該不會是怕我被別人搶走吧?
但是,似乎又有著更深的原因。
一頭霧水的少女歪過腦袋,輕輕把手掌蓋在夜的掌背上。
很滑,很涼,微微地顫動著。夜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死死地反抓回來,只是還沒有轉過身,看不到她的表情。少女沒有掙月兌,只是那樣放著。
「美鈴……美鈴……」
夜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少女內心,卻慢慢升起一種怪怪的情緒。
她想起了和夜初遇時候的情形。
當時,夜是這樣說的吧?
「我有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和你非常像……她也叫美鈴,紅美鈴。」
當時夜臉上懷念的笑容,是少女至今見過最燦爛的。那種帥氣而明媚的熟悉感覺,在當時幾乎讓少女眩暈了一瞬間。
大概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相性問題吧?少女有些不確定地想。自己沒能搶先一步遇到夜,還真的是……
不知道為什麼,少女突然有些興味索然起來。
「夜,我去拿兩杯咖啡。」
嘗試著起身的少女,就像是為了躲避什麼一樣背過了臉,連同被夜緊緊握著的手也一起掙月兌開來。
「不,不要——」
夜被甩開的手如同觸電一樣模索著。
「安啦,我馬上就回來,你也該喝點咖啡定定神……」
背過身子的少女,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
是想要微笑卻完全沒辦法的做作表情。簡直令人作嘔。
如果從上方看的話,兩個背對背的女孩子,還真是諷刺……
沒有再想下去,少女有些煩躁地起身。
然後,一雙手臂把她硬生生地翻了過來。
兩個背對背的女孩子,變成了正面相對,少女在下,夜在上。
抽噎著的夜,臉龐上已經劃過了兩道細細的淚痕。
夜她……哭了?
那個完美瀟灑的女僕……因為我……哭了?
少女瞪大了雙眼。
夜也呆愣愣地回望著少女。就好像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一樣,然後……
「不許跑!不許跑!這麼長時間終于見到你了,不要離開我——」
帶著猛然爆發的哭腔叫喊著,夜不管不顧地低下了臉龐。
淚水流到了嘴唇上。有點咸。老實說,感覺不是很好。
不過那已經無所謂了。
少女無意識地摟住了夜的腰,熱烈地回應著。
至少現在,我們是一起的。
p︰三千字,算作斷更的補償。說實話,這一章很是艱難,猶豫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