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阪凜突然想起時,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懷念的人。
他並不親切,雖然被稱為父親,但更像一位嚴格的老師,甚至感覺不到親情,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魔術師」,心中只有魔道。
但是,僅僅一次,撫模著年幼的自己的腦袋——雖然那說是撫模更像是蹂/躪,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他的手做出父女間親昵的動作,直到現在還深深的記得,包括他當時說的話。
「我要走了,之後的事情你懂得怎樣做了吧?」
小凜點頭回答了父親的詢問,如果那時知道,這是父女之間最後一面的話,小凜就會用珍藏的笑話讓他笑起來了。
為了有一天讓這個人放下嚴肅的表情,小凜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地練習說笑話,結果一次都沒有表現出來,要說是悲傷的話也是很悲傷。
「成人之前先讓協會照顧,之後的判斷就交給你了。如果是你的話,一個人也能過吧?」
他這樣說,也算是在擔心吧?家傳的寶石、大師父傳下的寶石、管理地下室的方法……看著他一件接一件,說著過去沒教過的事的樣子,小凜的心里也注意到了。
然後,父親走了,十年前的那個下午,再也沒有回來——父親參加了戰爭,並不是國與國的戰爭,而僅僅是七名魔術師之間,爭奪名為「聖杯」的萬能之釜的戰爭。
魔術師,並不是舞台上憑借各種視覺、感知的盲點逗人一笑的演員,而是真正的「神秘」,包括操縱元素、詛咒之類,或許就像現在很多小說中所說的「魔法師」吧?
但「魔法師」這樣的稱呼是不對的,他們所用的僅僅是魔術,並不是魔法,所謂的魔術是用神秘來達到科學同樣能完成的事,比如點燃火焰、制造冰塊,這些都是同樣可以用科學來完成的。
而魔法是更深層的神秘,觸模到根源規則的領域,是科學即使再發展百年、千年乃至萬年後都達不到的境界,世上只有五個魔法,同樣的,能夠使用魔法的也只有五人,他們被稱為「魔法使」,凌駕于所有的魔術師之上,是那些魔術師究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領域,同時也是所有魔術師賭上性命都想要達到的究極。
事實上對于「聖杯之戰」凜並不了解,所知道的,也僅僅是父親遺留下的文獻中記載的少得可憐的內容。自己所能知道的是,那場戰爭中父親失敗了,敗在了不知名的敵人手中,然後自己繼承了這個在魔術界有著悠久歷史的大家族——創始御三家之一的遠阪家族。
凜很愛父親,即使他並不親切,即使他從沒有給過自己能感覺溫暖的父愛,早就知道,他是合格的魔術師,所以失去了成為合格父親的資格。
但是,他愛著自己,即使這樣的愛給自己帶來的只有沉重的責任,可是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凜,聖杯總有一天會出現,這是遠阪家的責任,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想成為一名魔術師,這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
這是父親最後對自己說的話,並不是以父親,而是以魔術師的身份交待自己繼承人的話。
所以,在那瞬間就決定了,之後的道路——從那天起,十年過去了,雖然並沒有震驚魔術界的成就,但是自己很好的繼承了遠阪家,繼續管理著冬木市這片土地上的神秘。
但是——
認真的描繪著地板上的魔法陣,凜甚至不敢去抹額上的汗珠,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允許有任何差錯,呼吸有些凌亂,並不是勞累,僅僅是興奮。
此刻自己所做的,不是以管理者的身份,而是以魔術師的身份,因為父親的遺願——十年之後的今天聖杯再次降臨了!
幾天前出現在手上的那鮮紅的印刻預示著一切的開端。
這鮮紅的紋章並不是凜追求時尚的紋身,而是聖杯戰爭再次發起的預兆——令符!
擁有令符的自己同樣也擁有了參加聖杯戰爭的資格,但令符僅僅是第一步,要參加這場戰爭,現在自己所做的才是至關重要的——英靈召喚!
那些曾經創造過輝煌的豐功偉業的人,死後與蓋亞締結契約,便會化身為英靈,那是人類絕對無法到達的領域,已經無限接近五大魔法中的第三法,當然,英靈並不一定是現實中存在過的英雄,同時也有人類的幻想產物——架空英靈,誕生于幻想中的他們沒有現實的束縛,比起普通英靈往往更為強大。
召喚英靈作為自己的從者,若非如此是無法涉足聖杯戰爭的。
凜現在所做的正是召喚英靈的準備,事實上召喚英靈並不需要如此大規模的法陣,英靈是聖杯召喚來的,作為魔術師僅僅是一個「媒介」,聯系、抓住他們,提供實體化的魔力,其他都有聖杯來完成。但是凜還是執意做了如此「浪費」的準備,花掉了過去積蓄的一半,原本吝嗇的凜會做出這樣的事,也足以看出她對這次聖杯戰爭的重視。
聖杯能夠實現一切願望,但事實上凜卻並沒有明確的願望,這是矛盾!明明賭上一切的凜卻不知道自己追求著何物,但凜自身並不如此認為,她追求的,或許僅僅是父親離去的背影……
「從者會被象征物所吸引,想要召喚強力的從者,與從者有關的象征物是必不可少的。」
象征物,或者稱之為聖遺物,這是父親筆記中所記載的話,但是凜卻並沒有找到任何合適的物品。
「不過沒關系,即使沒有,除了我之外本來就不會有人能夠役使aber的……」凜如此自信的發言道。
參戰的魔術師有七位,自然也會有七位英靈,他們有著不同的位階︰劍士aber、弓兵rcher、槍兵ancer、狂戰士berserker、魔術師aster、騎兵ider、暗殺者ssassin,雖然每一種英靈都有自己的長處,包括最後必殺一擊的真名解放,但其綜合實力而言最佔優勢的無疑是aber,所以凜所要召喚的對象從一開始就決定了。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祖先為我們的大師。用牆壁擋住流動的風,關上四方之門,循環在從王冠而出,到達王國的三叉路上吧!」
默念著暗示自己的咒語來集中精神,魔法陣的準備到了最後的環節——
「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重復五次。只是,破卻滿溢的刻紋。」
畫上了魔法陣的最後一筆,凜站起身體,看看牆上的掛鐘,還有幾分鐘,馬上就要凌晨兩點了,那是自己魔力最強盛的時刻。
時間剛好——
「————nfang」閉上眼楮,凜念出了神秘組成的語句,其實無論念什麼都沒有意義,那僅僅是對自己的暗示,打開身體的中的魔術回路。
能感覺到,身體的開關被打開了,全身的神經被魔法回路所取代,異物的入侵給身體帶來語言難以形容的不適,但凜早已習慣。
現在的她已經不屬于人類,僅僅是零件,作為完成魔術各環節中的一個零件……
從指尖開始溶化,不,是從指尖開始被充滿!因為吸取的魔力太過濃密,原本身體的感覺被蓋了過去。所以,被充滿了,也就代表破卻了。
在全身流走的力量,是包含在大氣中的純粹魔力。
將這力量吸收進變成回路的自己,轉換成不一樣的魔力。
魔術師的身體只不過是回路,為了連接幽體與物質的回路,結果完成的種種神秘,稱之為魔術。
……身體好熱。文字首發。
……汗滲了出來。
身體內有如被人用劍在一下一下地穿刺著,那是身為人類的身體,厭惡自己變成魔術回路的身體而產生的聖痕。
就算是優秀的魔術師,人還是人。這個痛楚,只要以人身使用魔術,就會永遠伴隨著。
不過還是不能讓循環遲緩下來。
這個痛楚的結果,有著可與忘我之淵「連系」的境界。
……左手臂上,痛楚在蠢動著。
為了輔助,屬于遠阪家代代傳承的魔術刻印開始了自我詠唱,更侵入了神經,但帶來的是更深的疼痛,不過,不必在意。
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人類,那麼疼痛也成了不必要的無關品。
吸入的大氣魔力進入血液里。
仿佛每一滴在體內流淌的血液都變成了噬骨的硫酸一般,在血管里肆虐流動時帶來灼燒般的痛苦,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卻如同胸腔內部被灌入了熾烈的岩漿一般……
魔力就像是有毒牙的蜈蚣般,在體內來回爬行,這痛楚讓凜忘了自己。
同時也因此,得到了效果,變得更為敏銳的听覺,听到了客廳時鐘的聲音,到凌晨兩點還有十秒……
充滿全身的力量,已經完全地沒有空隙了。
那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