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與凜走在一起,愛並沒有使用飛行能力,況且在隨時有可能出現普通人的地方使用飛行,也太突兀了。
突然,愛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小愛?」看到愛的動作,凜也警覺的做出了戒備,「有敵人嗎?」
就像是魔術師之間會有感應,從者與從者之間也會有本能的反應,凜雖然沒有感覺到周圍有魔術師的氣息,但會有單獨行動的從者也不是不可能,小愛的單獨行動不就是嗎?她自己跑出去玩是完全有可能的,也絕對能夠做到,甚至她不願意的話,令咒都叫不回來。
不過愛卻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感知到有敵人,只是前面的氣息令我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這麼濃的怨氣!」
「怨氣?」凜順著愛視線的方向看去,片刻後了然的點點頭,「不愧是小愛,感覺好敏銳,前面是新都的公園。」
深山町和新都之間連接的是一頂跨江大橋,橋下便是新都的公園。公園建在兩座町的中間,本該是熱鬧的場所,眼前卻是一片空曠,焦黑的土地之上連雜草都沒有。
「這里有好多怨恨著這個世界的靈魂呢。」踏在空曠的土地上,愛皺眉道。
「怨恨著這個世界?雖然說得有些嚇人,不過也沒錯,小愛你或許不知道,十年前在這里附近發生了一場很大的火災……」
「是上一屆聖杯戰爭吧?」沒等凜說完,愛就打斷道。
「呃……」凜詫異的看著愛,片刻後凜點點頭,「被猜到了呢~~是的,聖杯戰爭,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或許已經沒人知道了,唯一知道的是這場大火是聖杯戰爭引起的,這里是最後的戰場,火持續燒了一天,到下雨才滅掉。那之後,雖然城市復興了,只有這里還是這樣。被燒過的原野,什麼都沒有,剩下的只有死亡……」
愛並沒有答話,其實這些愛也很清楚,畢竟前世的她ate/ero和ate/tay-ight全都看過,經歷了這麼久的歲月,雖然具體細節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大概的劇情還是知道的。
這里是上一次聖杯戰爭亞瑟王與英雄王的最後戰場,聖杯降臨了,然而它的真面目卻並不是萬能之釜而是此世之惡。雖然最終聖杯被破壞,但是流出的詛咒還是將這里化作地獄。
踏在這片土地上,愛更能感覺到濃郁的詛咒,雖然對于魔術師而言這只是魔力,但是愛能感覺到,這里徘徊著的是千萬的怨靈,由于怨氣過深,被此世之惡的詛咒牢牢地束縛著,無法轉世,得不到救贖。
「十年前我的父親也參加了這場戰爭——」沉默了一會兒,凜開口道。
雖然有些詫異凜會談到這樣的話題,不過愛並沒有打斷她,只是靜靜地听著。
「父親參加了這場戰爭,然後沒有回來……仔細想一下,或許這場大火也有可能和父親有關吧?死了太多的人,英靈,實在是我們人類無法涉足的領域呢……」
愛愣了一下,然後了然的點了點頭,凜會突然談到自己的父親是因為猶豫吧?或許連凜自己都沒有發現,參加了聖杯戰爭,以為自己有了面對一切的覺悟,但真正面對殘酷的現實,凜還是有些難以適從。
「後悔嗎,凜?後悔參加這場戰爭嗎?畢竟,這一次的戰爭,誰也不能保證歷史不會重演,或許這次整個冬木市都會成為祭品,而你也會是罪魁禍首之一。」
「才不會後悔!我是魔術師,原本就有覺悟了。」
「是嗎?」听著凜很沒有底氣的爭辯,愛卻沒有反駁。
這樣就夠了,已經明白了凜的選擇,即使面對困難也絕不放下家族的責任,然而卻始終無法做到魔術師的冷酷,這就是凜。也只有這樣的凜才會被大家所憧憬,大家憧憬的並不只是她那優等生的假面具,她始終是善良的女孩。
「不過這里的魔力也太濃郁了,說不定會被其他的魔術師和英靈利用呢,這里已經接近固有結界了!」凜看著這片土地,皺了皺眉說道。
「凜,這些人得不到救贖也太可憐了,而且如果真的成了固有結界,或許會對這次戰爭造成麻煩吧?」
「嗯,確實,固有結界是很麻煩的,不過這麼濃郁的魔力我可沒辦法消除,這里已經形成靈脈了,只有靠時間來使它慢慢消融了,想要動手消除它除非是神靈吧?」
「凜,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後來成為了神靈……畢竟,現在的我,也是有著神性的呢。」
看到這等龐大的怨氣,愛嘆了口氣,這已經趕得上她工作兩百年所接觸到的量了,這還只是區區十年之間,僅僅是遇難者所產生的怨氣而已,此世之惡,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這樣的量,果然還是動用固有結界最快呢,只好將他們全部送過三途河了,我並沒有送他們去天堂的能力,不過只要在地獄中受到了足夠的痛苦便能轉世,也好過在這里繼續遭受折磨呢,只要我吸收了他們的罪惡,他們在地獄中是不會受到多少痛苦的。」
「等等!小愛,你不會是想在這里使用固有結界吧?」
愛閉上眼楮,伸出雙手,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凜。
「三者,別離之路」
凜驚訝的張著嘴,由于是魔術師,所以她更能感覺到這天地之威的震撼,這絕對是大魔術!是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大魔術!
「途者,地獄之途」
魔力開始凝成實質,變得肉眼可見,或者說視線中只剩下這一片漆黑的魔力凝成的魔力結晶,這樣的魔力凜相信即使是時鐘塔那些自詡集魔術于大成的老家伙們一同發動魔法陣或許都無法造成這樣的效果吧?
「衣皺紛亂即為三途」
漆黑的魔力肆虐著,不,或者說這片天地間只剩下了魔力,再不容其他物質的存在。
「無窮盡的地獄畫卷」
听覺、視覺、觸覺……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沐浴著這浩瀚如汪洋大海般的魔力,凜連身上消耗一空的魔力被重新填滿都沒有發覺。
「阿鼻之宴永不散席」
固有結界,那是用幻想侵蝕現實的大魔術,此時,真實的世界同樣被侵蝕了,但是侵蝕的並不是幻想,而是實質的魔力。
「零時時分,撕裂時間,敞開門扉」
但是讓凜震驚的遠不止如此,浩瀚如海的魔力真的變成了汪洋大海,只是頃刻間就席卷了這片大地,前方平地升起一道巨大的鳥居,鳥居之上有一塊匾額,上面的兩個字清晰可見︰地獄!
「無法消失的怨恨」
遠在那道巨大的鳥居之後,傳來的是比山岳更沉重的壓迫感,讓人心生畏懼,卻又忍不住竟心生膜拜之情,那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神秘。
「便將消除」
凜忍不住心中冒出一種令人震驚的設想,這道巨大的鳥居,通向的正是傳說中的地獄!小愛創建出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三途之門——
愛左手牽著凜的右手,站在了這片天地中,周圍的水自行的讓出了空間,在兩人的周身保持了一個五米的無水區,並且會跟著兩人移動。愛看著這些充斥滿了整個固有結界的怨恨靈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們的怨恨,我就收下了,怨恨奪取!」
隨著愛的話音落地,漫天的靈魂都開始發出了一陣陣哀嚎,所有的怨恨靈魂身上都流出了一道黑色光芒,向著愛匯聚而來,猶如漫天億萬的黑色星辰全都向著愛隕落而至,凜被這種龐大的景象所驚,頓時流下了冷汗,因為她就站在愛的旁邊,在她的視角里,與向她飛來沒有什麼區別。文字首發。
「別擔心。」愛平靜的聲音傳來,撫平了凜緊張的心緒。
終于,所有怨恨靈魂的怨恨全部匯聚到了愛的身上,愛本來就很強的氣息再次得到了提升,這股怨恨的力量太過于龐大了,使愛一時之間收攏不住自己的氣息。
愛閉上了雙眼,繼而猛然睜開,右眼之中發出了一道攝人心神的紅芒,隨後巨大鳥居的對面傳出了巨大的吸力,漫天的靈魂都逐漸被吸往巨大鳥居的對面,在那對面,即是地獄……想必在地獄中受到了足夠的痛苦之後,他們也能再次轉世,重新過上美好的生活吧?
不知過了多久,大地恢復了平靜,眼前的景色沒有絲毫的改變,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但地面上污濁不堪的靈力卻已被清洗一空了,只要是魔術師都能感覺到,原本盤踞于此十年未曾消散的詛咒之力已經絲毫不剩了,相信明年春天,這里會再次成為郁郁蔥蔥綠色的海洋。
「當心,凜!」
愛的聲音終于讓凜回過了神,在這樣的仿佛能夠驚天動地的神跡面前,她連言語的能力都失去了,但愛的提醒還是讓她警覺起來。
順著愛的視線方向望去,前面隱約有個人影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