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屏住了呼吸,正義的朋友所能拯救的,只是作為自己伙伴的人,不然便是偽善。
眼前不由浮現出的是‘他’的臉龐,那個煙塵彌漫的清晨,在自己失去一切,在空寂之中連自我都漸漸消失的時候,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雙手。那一刻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從沒有體驗過,原來活著是這樣讓人快樂的事情。衛宮切嗣,從那時起他就成了自己的憧憬。想要讓別人也能獲得這樣的幸福,想要和切嗣一樣,也能拯救他人。
「不對,讓他人得到幸福,這樣的事情才不是偽善!」那樣的幸福怎麼會是偽善?早已絕望地徒然伸著手,在等待毀滅的那一刻卻被人溫暖的握住,從絕望中解月兌的那一刻,靈魂都為之沉醉的甜美,這又怎會是偽善?
士郎的身體早已瀕臨崩潰,不對,極限的話早就已經跨越了,現在依然能夠呼吸本身就是奇跡,然而托著這樣殘破的身體,士郎卻依然舉起了手上的劍。
不能輸,唯有眼前的敵人不能對其屈服——
為什麼呢?如此接近于死亡,心中卻沒有半分的恐懼。
月復部脹痛,仿佛暴飲暴食一下子吃的太多的感覺,但士郎知道,充滿胃部的並不是食物,而是他自己的血液。
鏘——
用手中的聖劍借力撥開了rcher的攻擊,事實上經歷了十年的磨練,士郎並不是生活在和平中不知世事的菜鳥,每一次魔術的訓練都是可能導致死亡的冒險,但是他卻堅持了十年,僅僅是為了那繼承于切嗣的理想。
戰斗之中,士郎不自覺的模仿著rcher,連他本人也沒有發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中他的劍技竟然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成長著。說到底,rcher的劍術本來就是最適合他的,十年磨練的沉澱在這一刻出現了質的飛躍。
不能退後,理智告訴自己,只要往後退一步自己便會無法支持而倒下,然後永遠無法站起。即便是如此的境地,士郎依然沒有放棄。不,已經無所謂放棄與否了,兩人的戰斗早已拋開了勝負,只是單純的想要否定對方。每一劍,傾注的並不是為了取勝,而是賭上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意志,不容對方否認。
衛宮的身體早已破敗不堪,身體本能的排斥著名為「魔力」的異物,被異物侵佔的痛苦已經麻木。胃部的血液翻滾著從口腔溢出,濃厚的血腥味已經將味蕾麻痹,厚厚的發膩的感覺,嘴里仿佛含著大塊的黃油,連吐沫都被遮蓋住無法分泌。
手中的聖劍已經破碎了數次,這樣程度的寶具,每一次的投影都是人類難以承受的奇跡,然而士郎卻依然沒有停下步伐,一次、兩次……黃金的光芒在手中破碎又誕生。
但是他依然站著,雖然狼狽,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倒,肯定的,這樣的身體下一刻便會倒地。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在rcher疾風驟雨的攻勢之下,士郎卻依然站立著。體力與魔力早已消耗一空,從生理學而言他已經是瀕死之軀,能夠維持著呼吸已經是奇跡,但是‘某樣’東西依然支持著他,這是屬于他的,正義的意志!
rcher驚訝的發現,自己握著劍的雙手竟然有些顫抖。這場戰斗本就沒有必要,作為人類的衛宮士郎是絕對無法戰勝自己的,勝負不會有絲毫懸念。
「這個世界上沒有單純的善與惡,只有站在正義的英雄一方的才是善,反之便是惡,拯救自己選定的人,必須以抹殺另一方為代價……」不知是為了說服士郎,還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念而自語,rcher用他那低沉的聲音輕念著。
「不對,正義的英雄必須拯救所有人,一定有大家都能歡笑的選項!」
「這樣的狼狽,你還要掙扎到什麼時候?太難看了,到此為止了,衛宮士郎!」說著必殺的言語,rcher全力的一擊也確實稱得上必殺,在此之下任何人都無法幸免,更別說士郎的瀕死之軀。
但是——
「原來如此,我們果然不是同一個人,」士郎竟然笑了,那是絕不該出現在瀕死的人臉上的,放松愉快的微笑,「錯的是你才對,rcher啊,你已經將正義英雄的理想誤解了呢!」
「怎麼可能……」
架開了!rcher那必殺的一擊竟被士郎硬生生的架開了!第一次,不斷防守的士郎,本該沒有絲毫余力的他理所當然的做出了還擊。
驚訝的甚至連言語的能力都失去了,rcher第一次感覺到恐慌,並不是對眼前的士郎感到恐慌,而是某樣自己本以為確定無疑的事被反駁了。是的,這場戰斗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失敗者並不是衛宮士郎,而是自己。
從衛宮士郎成為守護者的那一刻,以抹殺他人為代價,以殺戮為手段,自己就再也不是正義的英雄。正義的英雄必須拯救所有人,斗爭的雙方,不以殺死任何一方為手段,而是平等的拯救,即使困難也要讓所有人得到幸福——這是听命于阿賴耶的守護者無法做到的。
切嗣那里接過理想之後就一直憧憬的,但是某個位面的‘他’迷失了,與阿賴耶定下了契約,成為了守護者,听命于阿賴耶無法違背。從那一刻‘他’已經就失去了成為正義伙伴的資格,只是單純的阿賴耶的工具。早已迷失而不自知的他自以為錯誤的是理想本身,但那是不正確的,真正錯誤的其實是他當時答應了阿賴耶成為守護者的這個舉動。
自以為走了捷徑成為守護者,得到阿賴耶賦予的力量,但正因如此,從那一刻起他的時間就此定格,曾經的理想成了無法觸踫的鏡花水月。也就是說,守護者的衛宮士郎並不是士郎理想的化身,而是追求理想失敗的殘渣——
「如果世界上相對于善必須有惡,只要我一人來背負這個世界的惡不就行了?罪惡的只有我,除此之外都是善,這樣的話就簡單了不是嗎?只要除去我一人,這樣就能拯救所有人了啊。這就是正義的伙伴,忘卻了這樣的你,和我並不是同一個人啊!rcher。」
甘願為他人背負此世之惡,無論對象是何人,無論是熟悉還是陌生都想要拯救,這樣的他才是正義的英雄!rcher並不是士郎理想的化身,而恰恰相反,如今仍然站于此地的士郎才是一步步向著理想邁進,理想殘渣的rcher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仿佛撕裂布匹的聲音,但那是兵器刺入人體發出的聲響——
時間定格了,rcher一動不動的站著,手中的陰/陽雙劍掉落于地,然後不等它墜落地面,在離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化作了粉末消散。一柄黃金聖劍穿過了他的胸膛,為這場戰斗畫上了終止符。
rcher失敗了——
「我贏了,rcher。」士郎的聲音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而是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頹然。
「嗯,我知道,是我輸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原來抱著理想溺死的是我啊……」
rcher的話為一切按下了停止鍵,插入他胸膛的聖劍也同時消散了,這樣的傷對守護者而言還不至于致命,但是已經沒有繼續戰斗下去的必要了。絕望也好,憎惡也罷,無法怨恨他人,原來錯誤的只不過是自己本身。
這就完結了,對于rcher而言這次的聖杯戰爭不過是一場插曲,即使明白了什麼,即使領悟了什麼,在回歸本體的那一刻也會歸于無,沒有絲毫意義。然後自己依然是rcher,那個听命于阿賴耶穿越無無盡的戰場,手染鮮血的守護者。
「rcher,我會成為正義的英雄的,一定!」
這是衛宮士郎的誓言。在那個夜晚,對將夢想托付給自己的切嗣自己如此承諾了,而如今卻再一次鄭重地將之說出,那是對面前這個再無法達成夢想的‘自己’做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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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演戲,但是對你可能會有危險,你願意嗎?」愛對櫻問道。文字首發。
「我願意,小愛姐姐。」
「櫻,你就不問問是什麼事嗎?」見到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愛反而對此感到了猶豫。
「沒關系的呢,小愛姐姐你是不會害我的,不是嗎?」
對于櫻的無條件信任,愛的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這件事情產生的危害,未必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如果沒能控制住局面的話……櫻,就危險了!
然後愛找到了aster借來了「破盡萬法之符」,並告訴了aster事情的原委,讓她不要插手此事,並在事情發生期間不要出現,又破除了berserker和依莉雅的契約,以及aster和凜的契約,等到依莉雅和凜從契約上感到不對從學校趕回衛宮家尋找愛時,凜和士郎一方就只剩下aber一個英靈了。
愛特地在自己的房間給三人留下了一張紙條︰「這次聖杯戰爭中,聖杯的最佳容器有兩個——是櫻和依莉雅,聖杯的話,如果沒有承載它的容器是無法完成的,所以為了你們得到聖杯的願望,我會在明天幫你們召喚聖杯。櫻我就帶走了,無論你們是想得到聖杯來實現願望,還是要救櫻,都要快點呢,如果時間太晚了,可是會來不及的哦。順便告訴你們,地點是在柳洞寺,aber應該很清楚一切的,就麻煩你跟凜和士郎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