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傅傾城給自己到了一杯冰水之後就坐在了沙發上,指月復微微模索著玻璃杯上逐漸滲出的水珠,忽而輕輕嗤笑了一聲,五年,她算是隨心所欲地過了五年,可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如深淵一般的泥潭中去。
她知道自己向來算不得是一個自私的人,不然當年她就不會留下 ,就不會嫁給秦年,只是事到如今,她總覺胸口堵著一團亂糟糟的濁氣,讓她喘不過氣來,也讓她開始反思當年一氣之下做出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正確。
她原也可以繼續留在x國,不管不顧j市的 有什麼問題,可五年來她從未有一天真真切切地履行過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也同當年的自己一樣……
傅傾城輕嘆一聲,那個離開五年的地方,她終是不得不下定決心,再度返回。
只是秦年……
腦子里浮現出方才在樓下大廳看到他,她不覺皺了皺眉,他依舊是多年前那個偽君子的模樣,別人都以為他再良善不過,可只有她才知曉,他分明是冷清自私,哪會管別人的死活。
想到等會兒秦年或許還會來找自己,傅傾城只覺腦子發漲,為可能遇到的局面而煩心。
秦年或許別的優點沒什麼,有一點卻是傅傾城記憶深刻的,那就是他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當傍晚時分,酒店房門被敲響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秦年來了。
壓下了心頭的不悅,傅傾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起身走到門邊。
開門,門外果然是秦年,照舊帶著那個令她作嘔的笑容,沉聲說︰「不讓我進去?」
傅傾城暗自用指甲戳了戳掌心,讓自己鎮定下來,而後露出了與他別無二致的笑容︰「秦先生,請進。」
听到這個稱呼,秦年眉頭一挑,不過沒有發作,禮禮貌貌地進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發上,反客為主︰「不給我泡杯茶?」
傅傾城咬牙忍︰「只有冰水。」她將那句「愛要不要」忍住了。
秦年笑,眉心開展︰「可以。」
傅傾城想,自己果然不是他的對手,幾年前看似他全盤皆輸,可輸掉了自由和人生的,卻是她。
她無奈苦笑,再怎麼樣他也比自己多活了十年,而她前十六年的生活又那樣的純粹,哪有在對上他還可以全身而退可能?
照好友時容的說法,她是山林里單純只偶爾爆發的小兔,那他就是一只藏著尾巴的千年狐妖,看似一臉正氣,純良無害,可內里卻滿滿的都是怎麼不動聲色就害人的心思。
傅傾城給他倒了杯水,冷冷地放在他面前後便斜睨著他不說話,怕一開口就佔了下風。
沒料到秦年這次卻沒有慣常地笑,反而露了一張極其擔心的臉,說︰「 的事情,媽應該打電.話和你說了吧?」
她背脊一挺,卻不言語,等他的後續。
「讓你回去不僅僅是我的意思,更是媽的意思,畢竟,你是 的母親,你對他有責任。」秦年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