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開口，那麼傅傾城便不吝惜再多問一些︰「丁香這些年應該還不錯吧。」
「她努力用功，當然不錯。」秦年頓了頓，忽然有些尷尬，「只除了一點。」
傅傾城抬起眼皮看他，淡淡的，卻又像是有鋒芒的︰「你應該很得意不是嗎？紅顏知己遍天下。」
秦年難得被傅傾城噎了一下，失去了最好的反駁時間，傅傾城早已經轉過身，既然坐入定狀，他張了張嘴，究竟是沒說話，他很清楚，就算是他再巧舌如簧，她也不會再回答他一句了。
他一直很了解她，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而到了很久很久以後，秦年才意識到，其實他從未曾真正了解過傅傾城。
兩人忽然靜默不語，氣氛便顯得有些尷尬，只不過這尷尬兩人自然都是體會不到的。
傅傾城看著窗外，因為是大廈頂樓的關系，視野很好，窗外沒有什麼阻攔視線的物體，她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湛藍，還有那明晃晃的陽光，並不刺眼，很溫和，她看過去的時候，眼中都像是盛滿了陽光，那樣璀璨和絢爛。
秦年卻在看著她，看著她美好的側面，看她自然地微微翹起的唇，看她那盛滿了陽光，顯得璀璨而又絢爛的眼楮。
他也曾見過這樣類似的傅傾城，約莫是在她來到傅家不久後，那時她一直陪著那個青梅竹馬的所謂的哥哥混跡在醫院，她的竹馬坐在輪椅上，她站在輪椅後，兩人都站在落地窗前，愣愣地看著窗外。
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他正在不遠處看著，他也看到了這樣閃動著陽光的眼楮，像是有什麼要從她的眼眶中跳出來這般奪目。
看了一會兒，秦年卻覺得不像，的確是不像，因為那個時候的傅傾城，眼中不僅僅盛滿陽光，還洋溢著笑容和純潔。
這樣偷看一個女人，雖然是自己的妻子，但實際上也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當然秦年不會在意什麼禮貌不禮貌，他想，如果房間里不忽然傳出 的哭聲的話，他大概是會一直這樣看下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什麼，或許是看看這些年，她到底有多少變化，也或許是看看她在大馬士的一年有沒有讓她的皮膚變得糟糕。
可惜 已經哭了，而且還是哭得驚天動地，讓人沒有辦法不注意。
听到哭聲，傅傾城抿了唇，立即站起身來，緊張而又忐忑地看著那扇房門。
房門很快被打開，周書嵐抱著 出門來，滿臉歉疚地說︰「不好意思，你們擔心了吧。」
還在哭，卻不像方才在房間里那般哭得驚天動地，而是低著頭輕輕地抽泣，從傅傾城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臉上滑落下來的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