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未接來電全都來自一個人。
韓成永。
時容怔了怔,直接退出,不去管它鈐。
可手機放到一旁不過才兩分鐘,鈴聲再度響起,她拿過來一看,依舊是韓成永洽。
她知道他肯定是發現她離開了體育組,可用的著打這麼多電話嗎?
她不想接,可鈴聲響起來就沒完,一次結束之後就又來一次。
時容覺得煩,把手機拿過來接通,只是不想說話。
「時容?」韓成永壓抑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嗯。」時容隨口應一聲,拿過零食咬一口,漫不經心。
「你在哪里?」他問。
「不在j市。」她說,「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轉到新聞組了吧,新的體育記者應該已經和你見過面了。」
「你在哪里?」韓成永又問一句。
「你要知道我在哪里干什麼?」時容皺了皺眉頭,「我還有事,先掛了,再見!」
說罷完全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韓成永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很快就又打了過來。
她嫌鬧心,把手機一翻,靜音了,世界終于清靜。
時容舒出一口氣,去刷了個牙,躺到床上睡覺。
一時半會自然是睡不著的,而且很奇異的,一閉上眼楮就會出現韓成永那氣急敗壞的臉。
她嚇得猛然睜開眼楮,忙捏自己的臉,她是瘋掉了嘛,不然怎麼會看到他?
不過時容覺得自己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
如果她再繼續做體育記者,留在韓成永的身邊,接觸定然不會少,如今兩人的關系已經有點超過她的想象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
她喜歡界限明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像她喜歡傅北易就是喜歡,不喜歡韓成永,那就是不喜歡。
對,她告訴自己,你做得沒錯,就該這樣。
難道要和他曖昧下去?
曖昧不是她的風格,她也不喜歡曖昧。
時容還是逼著自己睡覺,畢竟第二天還要早起。
韓成永一天都會給她很多通電話,她再也沒有接過一次。
接了又能怎麼樣?她自覺不會有任何變化,還是不要給他希望比較好。
這個工作時容很喜歡,能讓她忘掉許多不想記得的事情,剛錄完一段節目休息的時候,忽然接到傅傾城的電.話,她苦于沒有人可以聊天,接起來便興奮地說︰「青青,你不知道這里有多美。」
傅傾城笑︰「我的確不知道那里有多美,我只知道韓成永有多急。」
她愣一下︰「難道他來找你了?」
「可不是。」傅傾城回,「我剛剛見過他,他看上去很生氣,來問我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沒說吧?青青,你肯定沒說的,是吧?」她急急地問,生怕傅傾城一不小心透露了她的所在地。
傅傾城失笑︰「嗯,你猜對了。」
時容舒出一口氣︰「謝謝你,青青。」
「你就真的沒和他說你去了哪里?你這逃避可真夠徹底的。」
「你也說了是逃避,如果告訴他了,那還叫逃嗎?」時容看到同事和她示意要走,便忙對傅傾城說,「好了青青,我再和你聯系,我們要轉地方了,記得繼續幫我保守秘密哦。」
李哥也來了這次節目,看到她走過來,笑著問︰「難不成是韓成永的電話?」
時容一臉「你饒了我」的表情︰「是傅記啦。」
「還以為是韓成永呢,你這樣突然離開了那邊,他大概會找你吧。」
時容有些尷尬︰「怎麼會,他干什麼找我,我們不就是工作關系?」
的確是工作關系,但那只是在時容的眼里。
韓成永依舊會打電話給她,她一直都沒有接過,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也沒有把他拉入黑名單。
在東北留了好幾天,終于要轉地方,要去的地方是**,也是時容從未去過的地方,剛到就興奮得不行,忙給傅傾城打電/話炫耀︰「青青,你猜猜我又去哪里了?」
「哪里?」
「**,剛到不久就和你打電話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愛你?」時容嘿嘿笑著。
「比起愛我,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有沒有高原反應,小心些。」
「我知道啦,就知道你也很愛我的。」
「我還知道有個人也很惦記著你。」
時容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她知道傅傾城說的是誰,那人每天無數個電話,她又不可能視而不見,她悶悶地問︰「他難道又來找你了?」
「這倒沒有,只是這次采訪對象是他。」
「是嗎?」她干干地笑兩聲,「他大概一時沖動,你看我有什麼好的,等我回來的時候,他的熱情大概就已經消了。」
「阿容。」傅傾城認真地說,「你很好,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最好的,你值得起任何的疼愛。」
時容沒說話,看著窗外的天空,那似乎可以觸踫到的天澄澈地讓人迷醉,許久才說︰「青青,這里的風景真的很美,天很藍很藍。」
掛斷電/話,時容沉默不語,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想趁著沒有拍攝自己先去逛一逛。
她興奮得很,跑來跑去,結果就是她還沒回到酒店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了,頭暈目眩,有種缺氧的感覺。
她不敢再在外面呆下去,忙回了酒店,結果更糟糕,上吐下瀉,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實在是受不了,她也怕出什麼問題影響拍攝,忙通知了李哥,李哥到了之後就在休息,看到她這副樣子簡直就想罵她作死,可沒舍得,立馬把她送到醫院去了。
她在東北的時候有點感冒,所以高原反應更加嚴重一點,不過等到了醫院之後好歹活了過來,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體還抱恙,就無端地覺得特別孤獨。
她拿出手機,能聯系的也就只有傅傾城,只能打給她。
等她接起,她便有氣無力地叫︰「青青,你真是烏鴉嘴……」
「你高原反應了?」
「是啊,好不容易搶救過來,我覺得我快死了。」她啞著嗓子說,咳嗽了兩聲。
「不是說讓你注意些的。好點沒有?」傅傾城急道。
「沒死,我好著呢。」她說。
傅傾城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她听著,也一遍一遍地說好,只是又覺得困頓了,傅傾城大概听出來,便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掛了,有什麼事記得通知我,嗯?」
時容嗯了一聲,把手機扔在了一旁,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好像听到手機在響,可她渾身無力,根本睜不開眼楮,就不想去管了。
無論是誰打來的電話,她都不想听了,她只想睡覺啊!
結果一覺睡了很久很久,她又夢到了那些不願意再想起的事情。
漆黑無比的夜晚,雜亂髒污的角落,還有女孩刺耳尖利的叫聲。
她猛地驚醒,渾身都是冷汗,額邊的發都被浸濕。
病房里空空蕩蕩,亮著燈,和夢境中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方才的那股驚惶壓了下去。
重新躺回床上,閉上了雙眼,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記得,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她是新的人生,她的人生完整而圓滿,和過去的一切都不相關。
驚醒之後便很難再入睡,時容只不過是閉著眼而已,神智十分清晰,所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人輕輕地推開了門,朝她走過來。
她渾身緊繃,剛剛被擦去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是誰?
不會是醫生護士,腳步聲的感覺不對。
像是一個成年男人,刻意放輕了呼吸。
他想干什麼?
時容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睜開眼楮,她只能繼續閉著眼楮,等著那個人的動作。
那人逐漸走到床邊,時容愈發緊張,方才夢境中出現的一切再度在腦海里一遍遍重演。
她很久都沒有這樣害怕過了。
那人在床邊站立許久,終于緩緩靠近她。
她呼吸緊張又急促,在那人的手快踫到她臉的瞬間,她驀地睜開眼楮。
*
大家猜!!來的人是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