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小老板 第39章

作者 ︰ 柴米油鹽

陳安修失業瞞著家里這件事讓陳爸爸和陳媽媽既生氣又心疼,但山上養著雞,家里也不能一直沒人,當晚陳爸爸便先回去了,留下陳媽媽在山下陪著陳安修和噸噸。人的年紀大了,越發就像個小孩子了,陳媽媽為這事,三天都沒和陳安修說一句話,任憑陳安修在她邊上轉來轉去,媽媽長媽媽短的,撒嬌賣乖全部用上都不管用,最後還是噸噸上場才起了點效果。

陳天雨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三室兩廳的,不過只有兩個房間有床,陳媽媽留下來後,陳天雨就暫時住到公司里去了,房子留給他們三個折騰,陳媽媽做飯的時候,噸噸給她下手,剝個蒜,摘摘菜葉子什麼的,「女乃女乃,我們賣完衣服九點多回去,爸爸就睡一會,半夜就起來給人送女乃,每天給人送很多,回來還要幫劉叔叔買菜,吃一點飯,上午還要去工作,爸爸不工作,我們就沒有錢吃飯了,我也不能學畫畫了……」

陳媽媽就抹抹眼角,看到陳安修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故意說,「那是你爸爸自己願意的,噸噸不用心疼他。」話是這麼說,到底是做媽媽的,听到這些,心已經是軟了。

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了,陳安修哪能不明白他媽媽嘴硬心軟的脾氣,吃飯的時候便越發的伏小做低,什麼菜都贊好吃,還不時地給往媽媽和噸噸碗里夾菜,陳媽媽起初不接,後來看他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縮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飯碗就往前遞了遞,陳安修立刻眉開眼笑,忙不迭地把筷子上夾著的菜送過去。

「你個熊孩子,什麼時候都不讓人省心。」媽媽肯和他說話,陳安修就知道這件事大約就算是過去了,媽媽這邊先妥協,爸爸那邊完全不成問題。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眼瞅著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農歷的新年了,只要工作過的人大多都知道,越到年底,工作越是不好找,陳天雨就讓他暫時到自己的快遞公司里幫忙,陳天雨這個公司是和一個叫溫凱的人合伙的,據天雨說對方是他在中專里的同班同學,發育比較超前,看起來有點過了三十,大步奔向四十的趨勢,人胖乎乎的,腆著個小肚子,笑起來眉毛不見眼楮的,看到陳安修人,小蒲扇一樣的手握上來,特別富有感情的稱呼他,「大哥。」

陳安修只覺得自己的右手是陷在一團棉花里,軟綿綿的,都是肉,眉心跳了好幾下,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沒走形,維持淡定風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回了一聲,「原來你就是……小……溫啊。」聲音有點小顫,不過不是很明顯,他在心里給自己的評估是,通過。

溫凱握著他的手繼續搖,肉嘟嘟的下巴隨著他說話聲一顫一顫的,「大哥,以前常听天雨說,他有個哥哥在外面當兵,我還沒見過你呢,這次終于算是見上了,以後都是自家的兄弟,大哥在這里別覺得不自在。」

別看溫凱這人長的不咋地,但其實挺講義氣的,這是陳安修在這里工作一星期後的結論,他們的這家快遞公司雖然不大,但人員的配置挺合理的,完全沒有增加人手的必要,陳安修在這里基本上沒有什麼活可做,派件劃區域都有專門的投遞人員,陳安修偶爾的就出去收個郵件,外地大宗郵件到了,他幫忙卸卸車,再就是幫文員小譚做做電腦錄入「,最新章節就在︰」。天雨和溫凱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天雨大多數時間在外面跑客戶,溫凱則留守公司,陳安修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和這人喝茶水,然後听他天南地北的神侃,從朝鮮到韓國,從塞爾維亞的種族危機,到索馬里的海盜問題,滔滔不絕,包羅萬象,可說是縱觀世界風雲,偶爾停下來的時候,問陳安修,「大哥,你看這半島危機可能會如何發展?」

陳安修鎮定地喝口茶,然後神秘兮兮的點評說,「無法預測啊。」天知道它怎麼發展,願意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

溫凱一拍大腿,大有一番終于找到知己的感概說,「大哥高見啊,我就說這仗打不起來啊,不過也說不定會這樣……」

陳安修心里明白溫凱之所以不斷拉著他說話,能侃是其一,但還有一個原因大概怕他在這里閑著不自在。這份好意他心領了,但無法理所應當的享用,天雨辦個公司不容易,他在這里白領工資算怎麼回事,他正猶豫著怎麼和天雨開口,有次和噸噸在劉波店里吃早飯的時候,听劉波提起,他們一家人今年要回家過年,已經三四年沒回去了,這次回去就把軍軍留在老家上學了。店里幫忙的那個小姑娘叫羅芳芳的不走,就留下來看門。

陳安修听他這話,動了心思說,「劉哥,回家這店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給我一個月吧。」一月中旬噸噸就放寒假,放了寒假他們就回山上去。

他們這種犄角旮旯里,平時工商部門也沒什麼人過來查,「開飯店可不是輕松差事,起早貪黑的。」劉波給他打個預防針,「你願意用就用吧,我這里也沒什麼東西,就這麼個屋頂,幾張桌子,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來︰網看熱門言情小說」。」

陳安修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富裕,堅持要給錢,劉波堅持不要,他也有點自己的小心思,陳安修畢竟是當地人,如果自己將來在這里遇到點事,或許還要找這人幫忙,這點小錢他還是舍得的,最後陳安修還是給了錢,不過劉波又托周遠退回來一部分,總起來說,租金很便宜。有了這個借口,陳安修就把天雨那里的工作辭了,專心打理這個小飯館。

臨走時,溫凱還拉著陳安修的手,滿含深情依依不舍的說,「大哥,這才幾天,怎麼就走了呢?大哥,以後常來坐坐啊。」陳安修走出好幾步了,還听他在後面喊,「大哥,一定再來啊,啊,啊……」回音無限。

看到這一幕,街上的行人紛紛對他們進行來回掃視。陳天雨忍無可忍地抓著那渾圓的肩膀將人拖了進去。

陳安修以前只在飯館里吃過飯,可沒在這里做過飯,頭一遭接手,還有點找不到頭緒的感覺,他決定先從做早飯開始,他買好了想要的材料,一大早就起來蒸包子,羅芳芳也起來幫忙熬了一大鍋小米粥,陳安修許諾會給她發一個月的工資,她挺高興的。不知道行情如何,陳安修只做了三種餡料,豬肉大蔥的,豬肉白菜粉絲的,還有一種是蘿卜肉的,不同于對面長相秀氣的一口一個的小籠包,他的包子個頂個的大,皮薄餡足,他提前準備了蒜瓣,烹了辣椒油,還有酸蘿卜,釀豆芽,小魚干等小菜每桌可以免費提供一小碟。第一次嘗試沒想到想過出奇的好,這里住著的很多都是做體力活的外地勞工,這大冬天的,他們就願意喝碗熱乎乎的粥,吃個大肉包子,吃飽了身上暖和和的舒服,身上也有勁。

很多女孩子嫌一早起來就吃肉包子很膩,陳安修還做了一種卷餅,餅是事先做好的,餡料的選擇有土豆絲,胡蘿卜,黃瓜條,香腸,荷包蛋和生菜,肉醬和辣椒油也有,有人買的時候,只需要把餅和餡料在鐵板上熱一下就行,帶走和要在這里吃都很方便。

噸噸要吃的,陳安修一般都提早準備好,包子撕開個小口涼涼,粥里撒一把切碎的小魚干,如果時間有點空余,也會幫他單獨做一碗蛋炒飯或者手 面。

因為晚上要接送噸噸去學畫畫,加上店里只有兩個人實在忙不過來,陳安修便決定放棄晚飯這塊,送噸噸過去後,他就上網查些創業項目,他現在想明白了,以自己的學歷和現今的工作經驗,想找一份待遇好點的工作太不容易了,以前就有這個想法,不過那時剛從部隊里出來,和社會都有點月兌節,實在不敢貿然下手。這次失業正好是個時機。至于戴晨潔那邊,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了,畢竟不是誰離開誰不能活的年代,一看對方沒意思,慢慢的也就放棄了,不過她對噸噸還是挺照顧的,可能是噸噸是第一個報班的緣故。

陳安修接這個小飯館,最開心的是噸噸,他每次放學都能見到爸爸,爸爸還給他準備好了飯菜,除了總是在他耳邊提,人都是要有朋友,朋友很重要什麼的,單數日的繪畫班只有五個人,見面時間長了,噸噸就試著就接觸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同班同學叫秦夏的,這個孩子陳安修也有印象,就是有次下雨他去接噸噸,管他叫帥哥爸爸的那個男孩子。

起初噸噸只是領著秦夏過來吃午飯,後來又多了幾個,最後不知怎麼的,他們班上的很多同學都知道了陳秋陽的爸爸在學校北邊的街上開小飯館,現在很多小孩子的父母都是雙職工,中午負責接送孩子的大多是家里的爺爺女乃女乃,而爺爺女乃女乃年紀大,會開車的不多,他們接送孩子,要不就是直接領著,要不就是騎個三輪車,這寒冬臘月的,灌一肚子冷風回去,還沒熱乎過來,再灌一肚子冷風回來,有家長听說有班里的小孩爸爸在附近開了飯館,還有小孩子在這里吃過後,就試探的中午領著孩子到這邊吃。

陳安修的菜味道不錯,店面雖然簡陋點,但被他收拾的很干淨,屋子中間點著小煤爐,上面常常炖著糖水山楂和黑芝麻糊,香味飄地滿屋子都是。這些都是免費提供給孩子們吃的,陳安修讓噸噸拿著小勺子負責給他們分。大家搶著吃的總是好東西,慢慢的他們和噸噸的話也多了起來,到後來就發展成放學後他們直接跟著噸噸過來,小孩子們路上說說笑笑的。

噸噸的變化不是立刻顯現的,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冷冷淡淡的,話不是很多,但陳安修覺得他是有合群一點了,偶爾的還和其他同學討論一兩句作業,也有把自己的漫畫書借給別人看。

家里收的山核桃,炒的板栗還有柿子干,大棗什麼的,陳媽媽給在北京讀書的天晴寄去一些,天晴的同學很喜歡這種農家自己做出來的味道,沒有添加任何東西,原汁原味的。天晴打電話回來,托陳媽媽多寄一些過去,說是有同學想買。

陳媽媽和天晴說都是同學,不要讓人家花那個錢,但家里的不多了,她又去村子里其他人家買了一些寄過去。

陳安修從這件事中受到啟發,以前在酒店里工作時,也有人托他在村里買過臘魚臘肉什麼的,說是很喜歡這種純天然的農家味道,山里的類似的東西這麼多,他為什麼不開個淘寶店,專賣這些山貨呢?他把這個想法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陳爸爸和陳媽媽也是知道淘寶的,可具體怎麼操作,他們都不清楚,但見兒子這麼興致勃勃的,他們就支持,天雨說主意不錯,正好還能和他們的快遞公司合作,天晴最直接,說,「大哥,我那個四鑽的淘寶店無償提供給你了。」

陳安修暫定了一個名字,叫噸噸家的山貨店。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噸噸也放了寒假,陳安修這兩天正準備關了飯館和噸噸回山上。那天是臘月初七,陳安修早上還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初八回來吃臘八粥。下午就接到陳天齊的電話說,陳爸爸被車撞了,在市立二院搶救。

有什麼感覺,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整個腦袋都是木木的,陳安修只記得抱起噸噸就往外跑,一直跑到大路上,才想起攔一輛出租車。

手術室外面陳天齊陪著陳媽媽坐在外面等,陳媽媽也沒哭,面色很平靜,就是陳安修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听到。噸噸過去拉她的手,「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陳媽媽才反應過來,抬手模了模他的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安修拉著陳天齊到一邊去說話。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跟著過來的村里人說,前幾天山上下了大雪,這兩天上山玩的人很多,今天天氣好,二嬸在店門口的空地上曬栗子呢,有個小年輕的開車在雪地上打滑,沖著二嬸就過來了,可能是新手,著急之下又把剎車踩成了油門,二叔也在旁邊,一把把二嬸拉開了,他自己就被車撞了,後來……」陳天齊咽口口水。

「後來怎麼樣?」陳安修平靜的有些怕人。

盡管不是他的錯,陳天齊還是被陳安修這神態嚇得瑟縮了一下腦袋,「後來那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把二叔撞倒後,竟然把車掛了倒檔,應該是想重新撞一遍吧。」這年頭不是有個說法,撞殘不如撞死嗎?

陳安修握了握拳頭,「開車的人呢?」他的語氣里已經透露一絲無法掩飾的冷意,傷害爸爸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你放心,第二次沒撞到,那個人差點沒被天雨打死,正在另一個手術室里搶救呢。」

「那天雨呢?」這里怎麼沒有人?

「被警察帶走了。」

手術的時間並不長,不幸中的萬幸,陳爸爸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左腿骨折了,只要靜心調養些時候,還是很有希望痊愈的,章時年留給他的那筆錢,陳安修一直沒用,這是第一次。陳爸爸這里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天雨,對方要以故意傷害罪告天雨,從蔣軒那里得來的消息是,那人的傷勢看著挺嚴重的,但大多是皮外傷,根本沒傷及性命,但對方家里有背景,一旦立案的話,天雨恐怕不會判得很輕了。

「可是是他撞我爸爸在先。」

「法官判的時候會酌情考慮這個的,但是天雨傷人是事實。」

「那個人呢?撞了我爸爸的人呢?」

蔣軒嘆口氣,他也為這事在家里和爸爸大吵了一頓,「應該算是交通意外吧。」

陳安修嗤笑一聲,「交通意外?」顛倒黑白,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事情?

蔣軒有些無話可說,他也不想這樣,但上面一層層壓下來,他無能為力,他同樣深深厭惡這種感覺。

*

章時年今年回國比較早,國內的公司最近在全力忙著一個大型有色金屬礦招標,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臨近年關,家里訪客不斷,紀明承和他父親也過來了,無意中說起陳安修了,紀明承說,「他最近好像听說有些事情牽扯到了他,好像還挺麻煩的,我最近忙,沒來得及去查。」

章時年和父母提出出去躲兩天清淨,帶著司機直奔綠島市過來,至于為什麼下意識選擇綠島,他給自己的理由是可能因為近吧,至于心中有些急切的情緒,他選擇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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