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小老板 156

作者 ︰ 柴米油鹽

二月二在綠島這邊的習俗很多,理發,炒豆子和面其子都是必不可少的。♀

一個多月沒有理發,陳安修早上起床模模自己的頭發,感覺確實有點長了,「今天我要帶著冒冒去剪頭發,你和噸噸要一起嗎?」

「你們要去哪里剪?」章時年打好領帶,又對陳安修說,「把床頭櫃上的表遞給我。」

「去停雲寺。」

「哪里?」章時年扣腕表的同時抬頭,如果他沒听錯,停雲寺是鎮子北面山上的一個小寺廟吧?他和安修還去過,難道會有理發店也叫這個名字?

陳安修靠在衣櫥門上笑地沒心沒肺,「就是你想的那個停雲寺,不過你不知道那個那個大叔會剪頭發,他還會修拉鏈和鞋子呢,不過現在年紀大了,這些不常做了,他掏耳朵很舒服,我以前最喜歡讓他理發了,還能順帶掏掏耳朵,不過他好像只會理平頭。」

章時年神色如常地說,「冒冒這是第一次剪頭發,你留心點。我上午約了人,有些事情要談。」言下之意,他是不準備參與了。

噸噸在外間里吃早飯,听到他們的談話,嘴里咬著包子,跳過來連連擺手說,「我也不去,爸爸,我今天要去學琴,還有畫畫。」之前爸爸圖方便帶他去理了個板寸,他在學校里被人圍觀整整兩個月,他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最後連老師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可憐和同情。他倒沒覺得板寸難看,只是那種天天被人慰問的感覺,沒嘗試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切,天底下就你們倆最忙,周末也沒空。」不過這事也沒什麼好強求的,走了他們倆,不是還有一個嘛,他拍拍在炕上奮發圖強練習爬行的冒冒,「冒冒,還是你最好,爸爸只帶你一個人去。」

冒冒一張大胖臉印上來,陳安修親親他的鼻子,他咧著嘴哈哈笑,露出僅有的彌足珍貴的那一顆小牙。

噸噸湊過來,踮著腳模模冒冒的頭,對弟弟即將到來的遭遇給予萬分的同情,不知道這本來就不算多的幾根毛毛會被理成什麼樣子。《》

冒冒是個不知情的,還兀自傻樂著,不過這種情況只持續到午飯時間,午飯後,趁著天氣暖和,陳安修就抱著冒冒去停雲寺了,之前陳媽媽想帶著冒冒過來的,但她今天在家忙著炒豆子和其子,實在不得空。

去停雲寺途中要經過一座小橋,橋左邊的山壁上有條瀑布,夏天的時候,瀑布從茂密的綠色植株間傾瀉而出,人每次從橋上經過,都要濺一身水霧,不過現在是初春,瀑布就只剩下幾縷水流了,但人從橋上走,還是感覺陰涼陰涼的,陳安修給冒冒壓壓帽子,扣嚴實。

這時他感覺後面有人過來,橋面不寬,他往邊上讓了讓。

「安修?」很熟悉的聲音。

陳安修回頭就看到蔣軒和林梅子一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剛上橋,「原來你是你們,回來過周末的?」

林梅子看著比結婚前胖了不少,可能是剛生完孩子還沒恢復過來的原因,「是啊,回來吃家里炒的料豆兒,這是冒冒嗎?還沒怎麼見過呢,白白淨淨的,真是討人喜歡,和你小時候的照片很像啊。」

「就是個小淘氣鬼。」

冒冒懷里抱著個異常大的橘子,趴在陳安修肩上,好奇地看著這些人。

蔣軒簡單地打了個招呼,話不多,他懷里抱著個女孩子,分量不輕,應該是他們還不到兩個月的閨女文茵,梅子懷里抱著的看衣著應該是個男孩子,陳安修沒經驗,猜不出多大,應該比冒冒大一些,眼楮不大,但是很精神,「這是誰家的孩子?」

「瑤瑤的兒子,叫文峰。他爸媽忙,我們幫著帶兩天。」

「哦,都這麼大了。」再大的恩怨都是大人的,陳安修不至于對個孩子有意見,他注意到孩子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兩道淺淺的傷痕。

林梅子可能也注意了,幫著孩子拉拉棉衣@黃色袖子,這是輪不到陳安修說話,他也就沒問。♀

在路上聊著的時候才知道他們也是要抱著孩子去停雲寺理發的,于是就一道過去了。

今天帶著孩子來理發的人還不少,大多是爺爺女乃女乃輩的,也有幾個年輕的媽媽,陳安修數數他們前面排著足足七八個,他心想幸虧是吃過飯來的,要不然光這幾個怎麼也得兩個小時。

東山上有不少寺廟,但南面是旅游景區,平日里香火比較旺盛,僧眾也多,停雲寺在北面山里,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外人到這里,也就附近的村民時不時來拜拜,冷清的很,停雲寺只有一座正殿,兩間配殿,院子里擺著一個方形四角的鐵質香爐,旁邊放著些散香,這就是全部了,從陳安修記事起,這里就一個老和尚叫張嚴明,還有個小和尚叫張慧安。

還沒輪到他,陳安修就抱著冒冒在院子里坐坐,有人穿著灰色的棉衣僧袍從後面提著熱水過來,陳安修看到了,驚訝起身,「慧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人笑笑,把熱水倒在盆子里,對他招招手,示意到後面說話。

陳安修抱著冒冒跟著他過去,另外一個鐵皮壺里還燒著熱水,慧安往中間加些木柴,又去旁邊的水缸那里把手里的鐵皮壺加滿水,回來點上火。

「你都走了三年了,還以為你留在外面的大廟里,不打算回來了。」

那人擺擺手,指指冒冒,又指指陳安修。

陳安修會意,「是啊,是我小兒子,快七個月了,叫冒冒。」

慧安表示想抱抱孩子,陳安修把冒冒遞過去,慧安拍了拍手,才把孩子接過去。

慧安是嚴明師父從山上撿來的,耳朵听不到,也就不會說話,父母估計也遠不了,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大概知道孩子聾啞就丟了,陳安修從小就認識他,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也欺負他,叫他小啞巴,機緣巧合之下,現在關系還不錯。

慧安打了個手勢,比劃一下外面,陳安修認識他多年,雖然不十分懂手語,但多少能明白一些他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說看到蔣軒和梅子在前面了?」慧安能看得懂唇語,陳安修的語速放慢,他差不多就能听懂,「你是不是想問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慧安點點頭,以前這三個人的關系多麼好,他是知道的,即使在林梅子和蔣軒成為男女朋友後,這三人的友情也還在,現在看著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連你剛回來的人都看出來了。」這兩年發生太多事,慧安不提,他都刻意忽略了,注定無法挽回的事情,總想著只會增添苦惱,「有些事情,我並沒有想做到那種程度……」他的話在看到走來的蔣軒時自動停止。

「我過來是想問問廁所在什麼位置。」

「在那邊,轉過那棵大樹就是。」陳安修指指西邊的一棵樹。

蔣軒道謝轉身離開了,陳安修也不打算繼續,就坐在那里幫慧安燒水,冒冒起初很精神,玩了大半個小時後就困了,在他爸爸懷里腦袋一上一下地小雞啄米一樣,陳安修把他橫在懷里拍拍背,心里想著如果三點還排不上就算了,天涼了,在院子里理發,感冒就麻煩了,不過理發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不少,兩點多一點就輪到他們了。

他起身的時候,慧安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極快地劃了個圖案,陳安修笑道,「你是想和我說,今年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慧安點頭,陳安修不留情面地吐槽他,「你什麼時候把道士算命的那套學來了。」

陳安修把冒冒叫醒,抱著他坐過去,看別人在理的時候,冒冒還挺有興致,一旦輪到他了,他攥著爸爸的手指,橘子也不要了,眼楮圓瞪盯著剪刀,腦袋一個勁兒的往爸爸懷里藏。

「冒冒是吧?,沒事,沒事,剪頭發一點都不疼。」

「對啊,冒冒不怕,一點都不疼。」陳安修也加入勸說的行列,這是冒冒第一次理發,百天的時候想理一下的,看著不長就沒管,一直留到現在。

就這樣冒冒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剪刀還沒靠近,哇地一聲就哭了,這次是真哭,金豆豆一顆顆地不要錢一樣掉下來,陳安修無語,以前帶他去打防疫針,也只有針頭戳下去才哭,現在剪刀還沒踫到呢,就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突然擰了他一把呢。陳安修又是拍又是哄,冒冒趴在爸爸懷里哭的抽抽搭搭的,也沒能阻止頭上的毛毛被剪掉幾根。

「這些頭發要留著嗎?」張嚴明問陳安修。

「留著干嘛,又不是大姑娘的長辮子能賣錢。」

旁邊立刻有幾個年輕媽媽站出來說,「怎麼能不留?給孩子做個毛筆什麼的,留個紀念,以後給孩子看看多好。」

陳安修心想,有什麼好的,還不夠費那功夫的,但在那麼多雙母*滿滿的眼楮注視下,他到底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表情虔誠地把冒冒那幾根毛接過來,用紙抱抱放在口袋里貼身帶著。

那幾個年輕媽媽見此都夸他,「這才像個爸爸樣子。」

陳安修答應著,還無恥表態一番說,給孩子留到八十,老了有個念想之類的,一出門,他把冒冒那幾根毛模出來,就著山風呼地一吹,飄飄散散地沒影了,他擦擦冒冒眼角還殘留的一點淚說,「你又不是鳳凰,我留著你幾根毛做什麼,別哭了,真沒骨氣。」

剪都剪了,冒冒聊勝于無地哼哼幾聲,貼著他蹭蹭,把眼淚和口水都蹭在他爸爸今天剛穿的羽絨服上。

陳安修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兩個人一路鬧,一路往家走,陳媽媽已經把豆子炒好了,拿到了店里,大家都在吃,黃豆的是咸味的,黑豆是加了糖炒的,都已經放涼了,正是最脆的時候,放在嘴里嚼起來嘎 嘎 響,此外還有面其子,雞蛋面的是干炒的,還有一種是油炸的,一種一小盆,凡是來的人都分上一把,沒事當零嘴兒吃。

陳安修把冒冒交給媽媽,炒豆子和都其子每樣帶了一些去工地,現在天冷,蓋房子還沒開工,但去年蓋好的房子,現在開始裝修和鋪設暖氣管道了,這些做裝修的很多都是爸爸的老朋友,陳爸爸也一直跟著,所以那些人都做地不錯。他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正在休息,陳爸爸給泡了好幾壺熱茶。

二月二過去之後,雖然天氣還是冷一陣暖一陣的,但總起來說是朝著暖和的方向發展了,陳安修今年除了養土雞,又在峽谷的另一端養了一批黑豬,預定的幾頭女乃牛,也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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