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永和宮里安靜如水,纓敏她那的儲秀宮亦是熱鬧非常。纓容與玉羅,馨寧,三人都結伴而來儲秀宮,來見見她們姐妹纓敏的「府邸」,纓敏此時正在內屋作畫,听應言來報說是她三人來看她,心里掩不住的開心,便吩咐佩玉去奉茶上來,自己連忙放下筆,來到大廳。
纓容自被封為嬪這幾日,並未到妹妹這儲秀宮來,只在錦雲軒里安排一些事宜,也未侍寢,這日身著湖色繡花邊旗裝,三千青絲綰成兩把頭,雲鬢兩邊對插著玲瓏荷花流蘇,一顆紫明珠定于髻的正中間,明珠瓖著的一顆小珍珠垂至額間,遠山秀眉,星眸微嗔,雖不高雅,但別有一種月兌俗風情;而馨寧被封為貴人,也是梳著兩把頭,發間瓔珞彩絲相交,只因是貴人,流蘇是定佩戴不得的,但那支瑪瑙翠玉垂發簪和鵝黃底衣花秀牡丹滾邊旗裝倒是把馨寧的小女兒姿態盡顯無疑;玉羅和馨寧是同位的,亦同和馨寧的裝扮相差並不是很大,玉羅本就是那種淡漠的性子,亦穿著都較素雅,水紅墨畫坎肩瓖邊旗裝,倒像月宮仙子般悠遠。
纓敏從房里出來便看到她三人坐在大廳略略打量這儲秀宮,不由笑道「難不成我這宮里藏了金子不成?呵呵」
三人見纓敏出來,听她如此之說,也都訕訕地笑了起來。
應言跟在的身纓敏後,笑著給她們三人請安,纓敏見應言和纓容身後的應錦「眉來眼去」的,知她們好些日子沒見面打鬧,便讓她們兩人下去,不用在身邊伺候。
應言和應錦是兩姐妹,從小便被買回府來陪纓敏兩姐妹,應言就跟著纓敏,應錦侍奉纓容,四人自小便一起長大,那份情誼自是難一句兩句能說盡的。雖應言和應錦是親姐妹,就像纓敏和纓容的性子倒是不似。應言較穩重些,知禮些,然應錦好強,好動些;纓敏就嫻靜些,纓容雖看起來溫柔,卻不似妹妹那般感情用事。
纓容先站起來,故意要掐纓敏的嘴「看,我這親妹妹成了妃子,嘴也變得油滑起來,看我不掐它……!」
纓敏忙躲到馨寧的身後,笑道「你可是我親姐姐,怎如此狠心?呵呵……姐姐要是掐了,敏兒拿什麼來哄姐姐開心?」
「纓容,纓敏說的可不錯,你可想清楚了,再掐也不遲……」玉羅也打趣著宛蓉。
馨寧也巧笑著附和道「是啊,容嬪娘娘,你要真舍得,馨寧也就不攔了」馨寧說罷便輕身站于一旁。
纓容故意氣道「好啊,你們兩個沒良心的都幫著她,看我怎麼治你們」說罷便要揪著她二人喊打,玉羅和馨寧忙圍著那些椅子躲,纓敏笑著站在一旁看。
馨寧沒心的跑著,被一個慌忙跑進來的翠色人影撞跌在地上。
「哎呦……痛死了……誰啊?」馨寧叫到。
「奴婢該死,主子贖罪……」剛撞倒馨寧的翠色人影正是馨寧的剛帶來的貼身宮婢采菱。
纓敏和玉羅忙扶起馨寧,纓容責道「怎麼猛猛撞撞的?看把你家主子撞的!」
采菱忙回到「回容嬪娘娘的話,應錦被新晉的昭嬪在責罰,都被打了好幾個耳巴子了」
纓容頓時怒氣橫沖,把采菱從地上叫了起來,問道是因何故。從采菱口中得知,原來方才應言和應錦在宮道上耍鬧,不小心撞著了正在逛御花園的馬佳昭雪和佟佳惜翎。馬佳昭雪歷來是個辣性子,憑著自己的爺爺曾是乾隆的恩師和自己漂亮的臉蛋,蠻橫不講理,雖和月琦的性子有些相似,但月琦比她善良,只是活潑而已。
幾人忙趕去御花園里。御花園里的靡麗風景幾人都無心去欣賞,纓容等人趕到沁心亭,正看見那個跋扈的馬佳昭雪喚貼身宮婢小環那手要打上跪在花石子甬道的應錦臉上。纓敏秀眉怒皺,喊道「住手!!」
纓容連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應言和應錦。只見應錦的兩頰已被打的微腫,嘴角有道明而易見的血痕,應言的臉也微紅。
「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容嬪啊?」句句雖是平常的話,然語氣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看去,是和纓容一樣裝扮的,這便是馬佳昭雪。
站在一旁的是佟佳惜翎,是個常在,雖沒有馬佳昭雪的俏麗,然卻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纓敏拿出帕子幫應錦輕擦這嘴角的血跡,邊問要不要緊之內的話,纓容看了一眼應言和應錦。要知道她二人在府中時,自己和纓敏都不忍心責罵一二句。今日竟然被眼前這個外人打。心里自是不舒服的。
纓容走到馬佳昭雪的面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只看到那張礙眼的俏顏,竟一無是處。馬佳昭雪被纓容看的心里有些發虛,訕訕得躲避她那刺人的眼神,偏過頭看著神色緊張的佟佳惜翎。
「昭嬪!你憑什麼打我的人?」纓容秀顏微怒,聲音冷冰冰的,讓人不禁生出一絲寒意。
馬佳昭雪挺挺下顎,輕笑道「容嬪姐姐這話說的,你這沒規矩的宮女撞著了我,昭雪只不過是幫姐姐教教這沒譜兒的宮女,要是她撞著是別的什麼娘娘,恐怕不僅僅是掌嘴這麼簡單的!」
一旁的應錦說道「主子,奴婢沒有撞著昭嬪娘娘,是她自己……」應錦還未說完,就被纓容止住了。纓敏走到昭嬪的身邊,緩緩說道「看來昭嬪還是懂規矩的……」
馬佳昭雪听眼前的人如此之說,以為她們不敢與她爭辯了,露出得意的笑,竟沒想到纓敏下句話。
纓敏輕蔑地笑笑「那昭嬪可知我是誰?」
因為馬佳昭雪生病沒趕上選秀,但弘歷仍封了她個嬪,纓敏一天到晚只待在儲秀宮,她自是沒見過。纓敏因剛剛趕來,便沒按妃位來裝扮,所以馬佳昭雪看不出她的級位。以為只是個貴人什麼的。冷冷地「哼」聲!
一旁的佟佳惜翎是正正當當參加殿選的,知道眼前這個美若天仙般的人兒是誰,忙拉過馬佳昭雪的衣袖,在她耳邊細聲說「她是卿妃……」馬佳昭雪不信的睜大眼楮看著佟佳惜翎,手卻指著纓敏「她就是那個新晉的卿妃?!」
佟佳惜翎忙跪下給纓敏行禮,纓敏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翎貴人,也不喚她起來,「你若是懂規矩,本宮是妃,高過你兩級,為何昭嬪你還站的如此適當?是知譜兒的?」
馬佳昭雪還來不及說話,纓敏伸手朝馬佳昭雪臉上就是一掌,快而重,馬佳昭雪捂著臉,想也是隱隱作痛,眼楮狠狠地瞪著纓敏,邊上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剛剛的那一幕,纓敏冷笑道微怒道「你打應錦應言她們,是教她們規矩,只因你是嬪,她們是奴婢……」纓敏頓了頓,眼看著此時一臉難堪的昭嬪,不顧她怒火的眼神,輕聲問道「應言應錦,你們可錯了?」
一旁的應言應錦知纓敏是幫著自己,回道「奴婢知錯了……!」
纓敏復又看著馬佳昭雪,冷聲「本宮是妃,你是嬪,打你教你,你可服?」
馬佳昭雪漲紅了臉,跪在地上的翎貴人戰戰兢兢地拉了拉昭嬪的裙擺,昭嬪瞪了瞪翎貴人,不情不願地跪了下來,」我……服……」
「嗯?」
「回卿妃娘娘的話,臣妾知錯,臣妾……」半響,昭嬪才從齒縫里擠出一個「服」字。
纓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一等人轉身要回儲秀宮,走出五六步,纓敏頭也不回地留下幾個字,輕緲如煙「起罷……」
馬佳昭雪恨恨地叫到小環「看什麼看,還不扶本宮起身?」
待站了起來,佟佳惜翎幽幽地對馬佳昭雪說「昭嬪姐姐,下回我們踫著她躲著點吧……」
馬佳昭雪眼里看不盡的恨意,似自語自聞「赫舍里纓敏,今天的賬我馬佳昭雪記住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哼」纓敏本就是善心的,她看得出馬佳昭雪是個要強的人,以後定會吃虧。本想挫挫她那性子讓她收斂些,可這馬佳昭雪本就是個要臉的人。如今纓敏在眾人面前教訓自己,讓她出盡丑態,纓敏不免結下這掌摑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