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弘歷允許自己不去皇後那里請安,但這祖宗的禮法還是要知曉的。應言和翠竹知纓敏在乾清宮里,便帶了纓敏的衣物來到乾清宮侍奉,纓敏素不喜濃墨重彩的,只穿了件女敕綠繡柳葉邊的旗裝,穿上與旗裝同色系的花盆底,坐著宮殿外候著的肩輿便朝坤寧宮去。
來到長,纓敏看著眼前這座莊嚴的宮殿,心里不禁贊嘆「不是坤寧宮。但只有皇後在,長也變得氣派恢宏」。纓敏由應言和翠竹扶著下了肩輿,朝長里走去,殿外的太監看見纓敏來了,便高聲通告「卿妃娘娘駕到……「纓敏走過那太監的身邊,雕花木大門兩邊的宮婢和太監都向她作到揖」奴才(奴婢)參見卿妃娘娘,娘娘吉祥……「
纓敏直直地走進去,大廳里方才還是歡聲笑語,听見卿妃來了,頓時鴉雀無聲。
皇後正正當當地坐在大廳的正中間,和眉善目,略帶豐腴的臉,雖上不的秀美,但是有皇後應有的風範,只是那倔強微嘟的小嘴和月琦的嘴像極了,難怪是兩姐妹。這是纓敏第二次見皇後,第一次是在殿選上。皇後身邊是月琦,正巧笑著看著自己,纓敏穩穩當當地向皇後行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皇後剛欲開口,卻被一個嬌艷跋扈的聲音搶了先兒,「呵!這卿妃妹妹這安請的還真真是時候,大伙兒姐妹還在商量著午膳吃些什麼!」
纓敏循聲望去,是個長相極為俏麗的女子,看她稱呼自己為妹妹,想這身份定是在妃上,正當自己迷糊的時候,坐于皇後左邊手下的慧貴妃開口了「這是純妃,你深居簡出的,自是不認識她!」
纓敏知道這純妃剛才是挖苦自己,然卻不予她計較,仍淡淡笑道「妹妹見過純妃姐姐!」又對皇後請罪請安來遲。皇後是個大度的人,怎會因此事而去罰她,只讓她起身。
纓敏是妃,所以坐于安排好的四妃之位的其中一把紫藤椅上,其他的妃以下的都按身份品級來入座。纓敏看到纓容的滿臉的擔心之色;馨寧估計怕是皇後降罪于自己,那小臉被嚇的撲哧的白,見無事,臉色才緩了些;玉羅則是一臉的關心;只月琦是率真地笑著,大概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沒那麼小氣吧,其余的人臉上不是看戲的表情就是憎恨之色。那馬佳昭雪更是一臉的怒氣地看著自己。
大家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見皇後略帶倦怠,便都紛紛離去。那月琦在皇後的耳邊嘀咕了幾聲,皇後寵愛地笑了笑讓她退下,月琦跑到纓敏的身邊,和纓容玉羅馨寧等人一齊踏出長。
「纓敏姐姐,你不用怕我姐姐的,她是個善性子的人。「月琦瞪著她那亮亮的眼楮對纓敏說。纓敏笑了笑,只不語,玉羅則關心說道」纓敏,下回還是早些罷!被某些有心的人拿這來說事,傳到皇太後的耳里就不好了。」
纓容與馨寧都贊同地點點頭,纓敏莞爾「嗯……」
「喲……那不是卿妃妹妹嘛!」
纓敏听有人在身後喚自己,停下腳步,轉身望去,原是嫻妃,今日一身亮紅團花錦簇旗裝,顧盼流轉之間一片大方灑月兌之氣,身邊站著一個紫紅祥雲滾邊旗裝,粉腮杏眼,讓人頓感溫柔非常。只那眉目之間透著一股清高。
雖嫻妃封妃也不久,和自己是同位的,但她進宮得時間長,也比自己年長,纓敏略蹲甩帕向嫻妃請安,邊上幾人也同樣,但動作較纓敏幅度大些。
嫻妃爽笑快步上前扶著纓敏「卿妃快起,妹妹們也起吧!!」
嫻妃細細地看著卿妃,笑道「怪不得皇上殿選上看見卿妃妹妹就封妃了,要是本宮也是男子,看了卿妃妹妹,也定是要真真被愛了去,呵呵……」纓敏被她說的心里堵堵的,這並不是她想要的。臉不禁微微紅了起來。
「嫻妃娘娘說的不錯,卿妃娘娘雖被聖上寵著,但有些事還是要掌個度的。」一旁的明麗女子開口淡淡地說著,看不出是何情緒。不過這話听著還是有些刺耳的。
玉羅皺皺眉頭,纓容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馨寧紅了紅臉,也不知腦子里在想什麼,月琦不高興地嘟著嘴。
嫻妃知她們都是新晉的妃嬪,沒見過這個女子,她一向很少出來,便解釋道「這是在景陽宮春柔軒的愉貴人,原是寶親王府里的格格」
原來愉貴人在弘歷還不是當今聖上的時候便在府入侍了,雖現在只是個貴人,但誰敢小視?
纓敏雖不喜愉貴人如此說話,但仍適度地笑著「謝愉貴人教悔,妹妹記下了「愉貴人只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嫻妃見場面有些冷,便邀等人去她永和宮嘗嘗新進貢的碧螺春,纓敏推月兌說身上不舒服,回了儲秀宮。
纓容心里擔心,本想陪纓敏回儲秀宮,然纓敏推辭說想是沒休息好,回宮去睡會兒,纓容便作罷,一干人等隨著嫻妃朝永和宮浩浩蕩蕩地走去,纓敏站在一棵參天的梧桐樹下,看著她們的身影在視線里消失,原本含笑的眸子里閃著一絲難以言達的東西,自己已經卷入這紛亂中了,今後該怎樣走下去?應言看著纓敏一臉憂慮,關心問道「格格,你怎麼了?」
纓敏淺淺嘆了口氣,扶著應言的手慢悠悠地回了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