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殿門,就見芳草送袍子來,說道」主子,出來也不披件袍子,受了涼可怎麼好!「說罷芳草便把手中的皮絨撒花袍子系在青藍的身上,青藍看著純妃越走越遠,心里惦記,帶了芳草趕了上去!
三阿哥是純妃唯一的孩子,在雍正十三年出生,現在只不過三歲的孩子,這三阿哥永璋身子一向都是好好的,怎麼說病了就病了,純妃一路上淚水不曾干過,不,不是病了,是中毒了,誰要害永璋?想不出,純妃心里有暗暗怪自己,如果自己是皇後或是貴妃,皇貴妃,就可以把養在身邊了,也不至于會被人害了!越想越難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好幾次差點跌倒,幸得青藍和金蟬在邊上及時扶住!
弘歷的子嗣本就單薄,上次月琦肚子里的一個沒保住,弘歷心情本就還未平復,這次听人來報永璋有事,他也是急急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奏章,朝北五所趕去。
北五所是在宮里的最北邊的一個小角上,除了皇後皇貴妃貴妃的子嗣不用住在這北五所里,其他弘歷的妃嬪生的阿哥格格還未成年之前都是住在這里,北五所里有專門的女乃娘和宮人伺候,到了阿哥們成年了之後,得了皇上的允準,才會有屬于他們自己的府邸。
三阿哥永璋住在北五所的春暉小築里,純妃趕到時,早就有好些個太醫在小築里。目光越過太醫的身後,是躺在小軟塌上的面容慘白的永璋。純妃在矮塌邊更是昏天暗地地哭了起來,哽咽道「三阿哥到底怎麼了?」
為首的老太醫連忙俯首回道「回純妃娘娘的話,三阿哥是誤食了巫星蠍液!」
純妃正在不解之際,弘歷便來了,「皇上駕到…………」
之後慧貴妃也和皇後一起來了,嫻妃是與纓敏在路上撞見,便都一起來。
太醫也把三阿哥中毒的情況說與弘歷听。純妃胡亂拿帕子擦了眼淚,由金蟬扶了起身,連忙問道「巫星蠍液?是什麼東西?」
陳太醫回道「回純妃娘娘的話,巫星蠍液是一種毒液,是來自蠍子里最毒的一種汁液,食過之後,便會像三阿哥這樣嘔吐不止,昏迷不醒,面色泛白,而且會影響心智!這是輕的,若是重的則性命不保!」
純妃听到性命不保,差點暈了過去,弘歷扶住。皺眉道「還不快給三阿哥治!」
純妃一時蘇醒過來,面色含霜,冷聲道「麗娘呢?」
金蟬听純妃這麼說,看了看四處,並沒有女乃娘的蹤影,自己便向純妃微微點頭,自己出去找她!
皇後與弘歷走到軟塌邊,弘歷前幾日還來看過永璋,嘴里還一聲聲地喊自己皇阿瑪,現在卻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心里一陣抑郁。
皇後小心伸出戴著瓖金指套的手撫模上永璋的小臉,頓時想起她早亡的皇長女,心里疼痛難耐,哭道「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真是可憐!」
慧貴妃知道皇後定是想起了大格格,在一旁勸慰,纓敏看到永璋這個樣子,心里也難受,想起還是有回經過阿哥所,見她和女乃娘在院子里玩耍,便進來看看,那個小家伙倒也不認生,很快和自己熟稔上,還記得他很清楚地喊了自己一聲卿額娘!再看現在的永璋,忍不住哭了起來,忽然肩上微熱,側頭看是弘歷。嫻妃也一臉哀傷的看著純妃,不知現在心里在想些什麼。
纓敏恍然,以為自己看錯了,那角落里站著的是哈達納拉青藍,她怎麼在這里?
金蟬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道「娘娘,找不著女乃娘!」
弘歷大怒,把侍衛太監宮女都派了去找那個名喚麗娘的女乃娘!太醫說開些解毒的方子與三阿哥吃便會好,可以後長大了心智肯定有點稚女敕,純妃听了,又是痛哭一場,喊道「皇上,你一定要為璋兒他做主啊!」
弘歷沒說話,但可以看見弘歷額上的青筋都暴起,眉頭皺地不能再皺了,皇後在一旁勸慰,慧貴妃和嫻妃被弘歷遣了回去,弘歷讓纓敏先回儲秀宮,然纓敏執意要留下,弘歷無法,只好作罷。
自三阿哥被下毒之後,純妃日日是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的,一想到她的璋兒以後是個稚傻的痴兒,心里就一陣難過。宮里也在馬不停蹄地找麗娘,說來也奇怪,這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在宮里消失了,那宮門也問過了,都說這幾日也就內務府的宮人出宮采辦貨物,可也都是在皇後那里得了令牌才得出宮,這麗娘又沒令牌又沒關系的,是出不了宮的,所以侍衛們都只在宮中找尋。
弘歷近日來也是煩悶不堪,他現在恨不得把那個麗娘五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