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十來天過去了,這日一月二十七日,便是纓敏的生辰,這天兒也難得地出了太陽,和煦的陽光照耀在雪白的地面上,甚是耀眼。因昨夜月琦來儲秀宮找她下棋,一下賴在這里一下便是夜里子時,睡得晚,第二日的申時才醒來。緩緩睜開眼,全身酸軟無力,想是昨晚與月琦下棋受了涼,張開嗓子也干澀地發痛,嘶啞地喊了聲「應言!」
應言正在屋外教儲秀宮的宮女們做風箏,似听見屋內纓敏喊自己,放下手中的宣紙,連忙進去。應言打起床幔,邊扶纓敏起身披衣邊柔聲道「格格醒了?早上皇上來過了,看著格格還在睡覺,就不讓喊醒!」
纓敏此刻頭里如塞了石頭般,沉重不堪。應言朝門外喊了聲「娘娘醒了!」,緊接著青兒和知意進來伺候纓敏梳洗。
纓敏啞著聲讓應言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應言听著纓敏的聲音鼻音甚重,關心道「格格定是昨兒個夜里受了涼了!青兒快去宣太醫來!」
說完青兒放下手中端著的銅盆,正欲出門去。可硬生生被纓敏喊住「不用去,只是受著涼了,等會兒讓人去熬碗姜湯來喝了便好了,應言,幫我穿上衣服吧!」纓敏這麼說,其余的人也不敢違抗,青兒伺候著纓敏用青鹽漱了口洗了臉,便退了出去。
「娘娘想吃些什麼?奴婢讓人做去!」
纓敏笑對知意「讓熬些清粥就可以了!」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說!」
知意走後,應言扶著纓敏在床沿邊兒坐下,轉身走到旁邊的桃木紅櫃,打開櫃門,里頭都是纓敏平日穿戴的衣物。「格格,您的身子不爽快,要不晚上就不要去了吧!」應言邊為纓敏挑衣服,邊說道。
纓敏搖了搖頭,說「這如何成?這宴席是皇後給操辦的,皇太後也知道的,皇上會去,想必各宮的娘娘也會去,若是我不去,豈不是拂了皇太後與皇後的面子,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纓敏看到應言手上拿了件猩紅的長襖宮裝,說道「應言,這件太艷了,眼晃的慌,穿那件靛青的吧!」
應言听纓敏這麼說,依言放下手中的衣服,取過這件靛青祥雲襖給纓敏穿上,又在外頭套了件毛領棉服藕色坎肩,從木箱里拿出一雙淺藍花盆底給她穿上,之後扶著纓敏在梳妝台前坐下,纓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沒半點生氣。應言看了眼鏡子,誤以為纓敏擔心自己的樣子不好看,笑道「格格放心,有應言的巧手呢,格格一定是今晚上最好看的呢!」
纓敏苦笑地搖搖頭,伸出素手把梳妝台邊的木窗子撐開,院里的雪落了一地,幾株紅梅開的正放,緩緩閉上眼,幽幽的梅花香撲面而來,應言看看窗外的紅梅又看看纓敏,嘆口氣,她自然知道自己格格心中想些什麼,應言上前把窗子打了下來,勸道「格格本身子就不好,何苦再受寒氣?」
不一會,應言幫纓敏原本散開的發絲全部綰起,梳成簡單卻不失典雅的兩把頭,應言捧過梳妝台上的瓖著寶石的的木制首飾匣子,小心的慢慢打開,看了一眼里面的琳瑯滿目絹花與朱釵翠環,問道「格格要戴何種?」纓敏也不看,讓應言自己看著弄。應言取出一支芙蓉花式的絹花插在後腦勺的發間,幾顆小指頭大的珍珠小簪子被應言對稱插在兩把頭的兩變,本欲給纓敏戴上雙邊流蘇,但是想到今日是纓敏的生辰,本就穿的素淨,纓敏的流蘇全都是淡顏色的,便換上雙邊蝴蝶花瓣玉步搖。最後,應言從另一個小木盒里拿出一蝴蝶花鈿貼在纓敏如黛的眉間,遠遠望去嬌媚非常,應言並未幫纓敏描眉與抹唇,只用了山榴花胭脂施于過白的臉頰,不再其它。
應言扳過纓敏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頗有得意之色說「格格看看這鏡子」。纓敏嬌嗔地看了一眼應言,走到一旁較大較長的鏡子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之時翠竹就走了進來,翠竹看見纓敏,一蟣uo倫×耍?劬Φ傻霉鱸玻?彀鴕埠喜宦#??糶?創渲瘢?ρ鑰創渲裾獍悖?屏送撲??戀饋霸趺戳耍吭趺湊庋?醋胖髯櫻俊包br />
翠竹這才反應過來,忙忙搖手,笑道「奴婢方才進來看見主子,還以為到了天宮看見仙女了呢!嘻嘻!」
應言復得意得笑道「那可不是?」
纓敏寵溺地一笑,說「這兩個丫頭嘴巴越發會說話了!」
應言復笑「還不是格格教的好?嘻嘻」話未說完,便听見佩玉低溫和順的聲音在屋外請示「主子,姜湯已煮好了,是現在服用還是用火溫著等會兒再用?」
纓敏不與應言玩笑,道「端進來吧!」
不一會,佩玉掀簾進來,欠身把手中端著的青瓷碗交與應言,正欲退身出去,纓敏喊道「吩咐等會不乘寶頂肩輿了,讓人抬頂暖轎去暢音閣!」佩玉應承下來退出房間,應言拿著玉湯匙微微攪動碗中泛黃的姜湯,待微涼才服侍纓敏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