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貴妃微怔,半眯著秀眸暗暗看著纓敏,心上不由地泛起一絲安慰,看來她與剛剛進宮已有些變化,至少懂得適當地保護自己,不是嗎?但是慧貴妃同時也有半分顧忌,這樣的卿妃會不會如同當年的嘉嬪?想到這里,慧貴妃把目光從纓敏身上移開,看向全身微顫我見猶憐的金佳兮語身上。想起五年前在府邸都還是侍妾的時候第一次見金佳兮語的時候沒有好感,不比第一次與這個赫舍里纓敏來的熟稔。
慧貴妃收神,替纓敏向皇後說好話「皇後娘娘,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倒也不怪卿妃她!」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纓敏,心中一聲嘆息,頓時有了主意,清清嗓子「既然是場誤會的話,純妃也不要再拿著不放了,鳶一由花嬤嬤帶回辛者庫,大家都散了吧!」
卻見鳶一死死拉著嘉嬪的手,抽泣道「兮語,我跟她回辛者庫,回到那里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救救我……兮語……」
這嘉嬪在這里完全說不上話,只好把哀求的眼神投給纓敏,窗外的傅恆很清楚知道纓敏一定會管這件事的,她要是幫了嘉嬪,這是徹底和純妃結下了梁子,這往後的日子定不會好過的,怎麼辦?現在傅恆真是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顧不得許多,高聲喊道「姐姐!傅恆求見!」
眾人听見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都尋聲看去,皇後听是傅恆,便傳他進來。
傅恆走了進來,待給皇後及各位主子請過安,才起身。
月琦跑到傅恆的身邊,甜甜笑道「哥哥怎麼來了?」
皇後見了傅恆,嚴肅地眼神稍微有些溫和起來,柔聲「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在乾清宮陪皇上下棋嗎?」
傅恆微微看了一眼略有不安的纓敏,轉頭爽朗一笑「陪皇上下完了棋,本要出宮,想起還有一事要姐姐幫忙,所以就來長叨擾來了!」
「什麼事?」
「府中的丫鬟做事都粗手粗腳的,不比宮中的婢女經過悉心教的,所以特來求姐姐給府里撥幾個人!」
皇後抿嘴輕輕一笑「你個小子,還往這長要人來了?不是要討本宮的彩雲去吧?」
纓敏听傅恆這麼說,心里不知道怎麼有些泛酸,不由自主地模了模手腕上的佛珠,好你個傅恆,要女人都要到這宮里來了,虧自己還以為他與別的男人不同,是個正人君子。
傅恆搖了搖頭,慧貴妃這七竅玲瓏心一看便知傅恆的想法,罷了,自己再做一次順水推舟的人情「皇後娘娘,臣妾看傅恆貝勒是看上了這鳶一了!」
皇後看了看傅恆,這孩子長大了,笑道「這些年也沒顧忌上你的大事,罷!鳶一就讓你帶回府中,等會兒本宮去稟了皇上,你再去內務府挑幾個你看的上眼的,只是這些人怎麼也只是下等的包衣奴才,等過些時候,本宮定為你好好覓個嫡福晉!」
纓敏听著這些話,心里堵得有些呼吸困難,略帶著生氣地轉過頭不看傅恆。
傅恆尷尬一笑「這個還早呢,那傅恆就先告退了!」
就這樣鳶一不用跟花嬤嬤回辛者庫,本是應該高興的,但是不知道怎麼看上去還有些不情願。
嘉嬪撩起鳶一額邊的亂發,素手附上她好看的面容,柔聲道「進了府好恪守本分,好好伺候傅恆貝勒!」
鳶一卻一句話都不說,這樣就出宮了,自己有些事不是沒辦法做了嗎?算了,先保住這條命是大,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以前的賬她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純妃這真是恨得牙癢癢,半路殺出個富察傅恆,這皇後都開口應允了,自己也不好說寫什麼,便甩著帕子請安告退。
這半天折騰下來皇後身子也有些吃不消,留下月琦讓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傅恆領著鳶一踏出長,纓敏與嘉嬪隨其身後,念蘭扶著嘉嬪先行離去,纓敏心里澀澀地,不知怎麼地就月兌口而出「傅恆貝勒!」
傅恆听見纓敏的聲音,劍眉舒展,星目彎了彎「怎麼了?」
纓敏想說些什麼但是瞥見鳶一跟在身邊,應言見纓敏有顧慮,細心上前把鳶一帶離遠些,至少听不見他們說什麼。
「這個你拿回去!我才不要呢!」纓敏褪下手腕上的佛珠,略有些生氣地往傅恆的懷里一扔,轉身就要離開。
傅恆著急箭步上前拉住纓敏,看著纓敏略微有些小氣撅嘴的模樣,自己可以理解為纓敏這是在為自己吃醋嗎?想到這里,傅恆心里頓時就像曇花綻放一般,痴痴笑道「我不要了她來,難不成讓你再一次和純妃過不去?」
纓敏也不回頭,原來傅恆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自己才向皇後要了鳶一回府,而自己還這般生他的氣,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啊,想到這里纓敏就覺得自己丟死人了,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也不管傅恆還在跟自己說話,愣是不回頭,要是給他見了自己這漲紅的臉,那更是要命地尷尬。
傅恆見纓敏這副如小貓般可愛的模樣,心里更是一片溫暖日光。拉過纓敏手,把佛珠又塞回她發燙的手中,「以後不要再還給我了,給你了就是你的!」
說罷,傅恆帶著微笑喊了聲鳶一,兩人就往神武門離去。
應言走了過來,看到纓敏紅臉低著頭,笑道「格格,人走了老遠了,還低著頭呢!」
纓敏看著自己這身竹青藤花的旗服,仿佛刺骨的冬天快要過去,溫暖的春天快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