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紫禁城中,每一個人的靈魂和身體像被十八層地獄一般禁錮著,除了閑暇無聊時候說些搬不上台面的私話之外、他們也實在想不出能有正經打發時間的事做。
就拿纓敏和紀昀的事來說,也不知道是听誰傳出來的,現在宮中全都在私底下議論纓敏不知廉恥,和翰林院的紀院判有私情。
儲秀宮當然也听說了,只是宮人們都只是躲起來胡謅,應言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為了顧及纓敏的身子,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她!
打從上回過了生辰,纓敏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應言看在眼里,卻是苦在心里,看著格格日漸消瘦,不似原先般開朗,自己心里就難過地要命,每回伺候纓敏就寢了之後,只有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暗自哭泣。
一直以來,這嘉嬪的病都是尹墨痕在調理,許是慢慢到了暖春,嘉嬪的病情也穩定下來,不再像從前那般反復。這日念蘭看著外邊天氣晴朗,笑道「主子,要不去外頭走走吧!屋子里陰冷對身子骨不好!」
嘉嬪因還是倚靠在床上,故頭發也沒搭理,任由它們散落在肩上,許是方才喝了湯藥的緣故,嘉嬪的臉頰上浮上少見的紅暈。念蘭提過木桌上的白瓷茶壺,又倒了一杯清茶來與嘉嬪,嘉嬪淺笑含了口茶水,輕輕地漱了口,念蘭復又端上痰盂,嘉嬪便把口中的水吐了進去。
「替我更衣吧!」盈盈細語
念蘭欣喜地應承下來,喊了思蘭打水進來伺候嘉嬪梳洗,自己則利索地去幫嘉嬪挑選衣飾!思蘭見嘉嬪今日有些精神,所以話也就多了起來,誰知卻一不留神把纓敏的傳聞也說漏了嘴。
「還真看不出來卿妃娘娘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私通宮外男子!」
「思蘭!!!」念蘭大聲喝止
嘉嬪是听的稀里糊涂,輕聲問道思蘭「好好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思蘭見嘉嬪開口問,眨巴著眼楮說道「宮里都傳遍了,說咱們儲秀宮的卿妃娘娘和宮外男子有染,所以近日來皇上都不曾來過儲秀宮呢!大家伙私底下都說怕是卿妃娘娘要有大禍了!」
听思蘭說完,嘉嬪半響不說話,雖然說和卿妃這個人認識不深,但是在自己看來她不會是那種人的,即使喜歡也不會做些苟且之事,心下擔心她,所以也就不去別處逛了,連忙讓念蘭胡亂收拾了下便往主殿趕去。
這是嘉嬪第一次來到儲秀宮的主殿,因她平時很少出來,故宮人看著有些眼生。應言剛好從寢殿端了空碗出來,見嘉嬪在外頭,忙上去請安作揖。
嘉嬪知曉應言是纓敏身邊的貼身女婢,連忙和聲讓她起身。
「卿妃娘娘呢?」
「回嘉嬪娘娘的話,主子在屋里看書呢!」
「听說她身子不適,故我來看看她!你快去稟告一聲吧!」
應言微笑轉身進屋,纓敏得知嘉嬪來了,忙讓應言去好生招待,自己換了衣裳便出去!
纓敏打開木衣櫃,尋思了番,便隨意拿出一件內務府新趕制出來的宮裝,顏色做工皆是上乘,這想也是弘歷特意吩咐的吧?待穿著完畢,便朝前廳款款走去。
端坐在椅子上的嘉嬪見纓敏出來,連忙起身欠身問安,纓敏伸手虛扶,笑道「快免了!」
嘉嬪見纓敏臉色蒼白,又比前段時候消瘦了許多,擔憂道「你的身子怎麼就成這樣了?有沒有宣御醫看看?」
纓敏報以一笑,「看了,就是受了風寒,你也知道這病來山倒病去抽絲的理兒,哪兒那麼快呢?」
嘉嬪見纓敏說的也是這個道理,便也不再追問。
纓敏就著青兒端上來的熱茶抿了一口,嘉嬪見纓敏這副淡然的神態,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難道她還不知道?
纓敏瞥見嘉嬪一臉狐疑,笑問「這般盯著我干什麼?我的臉髒了那?」
嘉嬪訕笑「沒有沒有,只不過……算了,沒事!」
纓敏見嘉嬪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也是納悶地緊,看樣子她是有什麼事要與自己念叨,但是她又在顧慮什麼呢?
嘉嬪見纓敏今日的精氣神還不算太差,便邀她與自己一起出去散散步,應言听了心里一陣著急,拉著纓敏小聲道「格格,尹御醫可千叮萬囑了格格不能累著!」
纓敏笑著拍了拍應言的手背,低聲道「我都好多日不曾出去,呆在宮里都快石化了!沒事!」
「格格……」
纓敏不理會應言的勸說,起身便要與嘉嬪一齊出去,應言眼看著沒辦法,只得跟在纓敏的身後,只希望路上不要踫見哪個多嘴的人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