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嘉嬪是說要去御花園逛逛的,但是纓敏顧忌著今日的天氣好,想那里的人也不會少,便提議說去阿哥所里看看純妃的兒子永璋,嘉嬪也不好駁了纓敏的意思,便跟著一起前往。
因出來的時候沒備肩輿及暖轎,幾人皆是步行過去。一路上,纓敏給嘉嬪講自己小時候發生的趣事,嘉嬪听得來勁兒也就會想起兒時承歡阿瑪額娘膝下的光景,兩人時不時笑聲連連,故纓敏也沒注意前邊兒走來的晴貴人。
「給卿妃娘娘請安,給嘉嬪娘娘請安!」
纓敏回神抬頭一看,見是晴貴人,忙讓她起身。
嘉嬪見晴貴人的次數也不多,在自己的印象里晴貴人是一個淡雅如水的女子,不爭不躁,她總是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晴貴人這是往哪兒去?」纓敏笑問
「回卿妃娘娘的話,奴婢往御花園走走!」
纓敏笑道「那兒有什麼好去的,人多的緊。要不你隨我們去阿哥所里走走?」
晴貴人淺淺一笑,頷首答應。
三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便也不覺得走了多久。
這是纓敏第三次來到南三所,還未走進去,就能听見院中小孩子的玩鬧聲音。
看門的兩個老太監都是宮里的老人了,內務府那邊兒念有些太監打小進宮伺候了一輩子,老了又做不了什麼,便會給他們安排些輕快些的活兒,例如守門兒,御膳房里添火,御藥房里曬曬藥材,藏書閣打掃書蟲等等。
兩老太監忙俯身給三個主子請安,纓敏笑道「這一路上倒成活菩薩了!快起身吧!」
走進院子,便見幾個小孩子蹲在老樹墩兒旁耍玩一只小白貓兒,纓敏不知為何,每回見到這些不諳世事的孩童,自己就會萬分歡喜,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心事,只要看到他們,就會忘卻地一干二淨。
站在阿哥們身邊的宮人們給三人請過安後,纓敏看見三阿哥永璋,胖乎乎地圓臉上面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頭頂上戴著一頂虎頭棉帽,身上穿的多,這讓人看著就像一個圓滾滾的小球兒,纓敏心底高興,走近永璋的面前,蹲下來,笑問「三阿哥,可還記得我?」
小永璋眨巴著大眼楮盯著纓敏看了一會兒,甜甜一笑,女乃聲女乃氣叫道「卿額娘!」
纓敏听到永璋口齒清楚地喊了自己,笑的嘴都合不攏,摟著永璋便是舍不得放手。
嘉嬪被永璋的這句卿額娘逗樂了,笑與纓敏道「你倒成了他的‘親額娘了’!」
旁邊的晴貴人一臉慈愛地把一個小女孩兒摟在懷里,纓敏知道這便是她的五歲格格莞頤,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的女兒,細看之下,眉眼之間靈秀溫和,像極了晴貴人。
晴貴人輕輕推著莞頤,柔聲說道「快給卿妃娘娘嘉嬪娘娘請安!」
莞頤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到嘉嬪的身邊,十分得體地說道「莞頤參見兩位娘娘!」
嘉嬪笑意融融地伸手輕輕撫模著莞頤女敕白的小臉,嘆息道「若是當年的靜頤沒去,想也有這麼大了!」
纓敏多少也知曉些嘉嬪的事,听知意說嘉嬪曾經生了個小格格,可是剛過滿月就病死了,從那以後,嘉嬪的身子也就開始弱了下來!
晴貴人知道嘉嬪看到莞頤是想到她自己的女兒,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任由嘉嬪把情思都寄托在莞頤的身上,與她親昵。
旁邊的七八歲小女孩便是皇後的固倫端敬公主,平時這個公主刁蠻任性,皇後生的第一個女兒未足月死了,固平日里對這個端敬公主很是寵溺,眉眼之下倒有幾分月琦的模樣,見著纓敏等人也不請安也不搭理,自個兒走到一旁要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太監趴下給自己當馬騎,纓敏把永璋交給嬤嬤,走到端敬公主的身邊,嚴肅說道「你下來!」
固倫端敬公主也不理纓敏,拉著小太監的辮子就當馬匹上的韁繩,小太監被公主拉的頭皮發疼,又不敢喊出聲,只得咬緊牙齒忍住,公主越發得意,大聲呼道「駕……」
「應言,你去把她抱下來!」
應言听令,說罷上前便要抱她,誰知她冷不丁使足力氣往應言身上就是一推,應言沒留神,跌坐在地上。嘉嬪讓念蘭趕緊扶起應言,這公主也太過目中無人了。
纓敏見她這副飛揚跋扈的樣子,氣蹭地一起躥了上來,嚴詞道「你給我下來,听見沒有?這成何體統?」
端敬公主斜眼看著纓敏,桀驁道「你算什麼?我皇額娘是當今皇後,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
纓敏冷笑道「好!好!你們幾個站在那里干什麼,把公主給我弄下來!」
旁邊的幾個宮人見纓敏發了話,只得上來把公主從小太監的背上抱下來。小太監連忙從地上蹭了起來,跑到纓敏的身後,嚇得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