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日,聖旨就下來了,讓傅恆帶兵去苗疆!這對于富察府邸上下來說,這無疑是喜悅的,這說明富察氏是得皇上重用的。
翌日天氣大好,傅恆帶著鳶一一齊進宮。莊福晉本是不願鳶一隨行,但是傅恆卻為她說情,莊福晉無法,只得讓其隨行。
鳶一與傅恆同乘一輛馬車,鳶一坐在車內靜氣凝神,大氣不出。
傅恆側頭看了眼鳶一,黛青廣菱雀羽紋裙襖一看便是上乘制造,無心問道「七哥對你可還好?」
鳶一見傅恆問自己的話,勾起一抹笑,點頭回道「七貝勒帶我極好!」
傅恆嘆息「那便好!」
鳶一捂緊手中的暖爐,看了眼窗外的街景,笑笑說「前兒個听莊福晉還說要給你去皇後娘娘那兒讓指門親事!」
傅恆劍眉微皺,冷冷道「我不同意他們也沒辦法!」
鳶一輕嘆一聲,涼薄淺笑「這世間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有些事你不想做卻不得不去做,每一個人都想一切如心之所向、但是……」
接下來的話全梗咽在嘴邊,不知鳶一想到什麼,眸中滿是淚水,極力忍住,勉強笑了笑「我說多了!」
傅恆心中想的滿是纓敏,難道這次要與她天各一方嗎?
本鳶一想與傅恆一同前往長拜見皇後,但是傅恆體念鳶一,讓她先去猗蘭館。
傅恆到長時恰好月琦也在,皇後見著傅恆就忍不住抹抹眼淚,千叮萬囑了一番讓他萬般小心,從小到大傅恆也沒獨自領兵打仗,雖說隨從的還有四哥,但是……為了富察一族的榮譽、為了與生俱來的使命,皇後對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弟弟也只有再三提醒。
傅恆退出長的時候月琦也隨他一齊出來,月琦走在傅恆的身邊,悶聲不響,一臉擔憂。
傅恆見了,笑道「怎麼你擔心你哥我打不贏他們嗎?」
月琦嘟著嘴搖搖頭「哥的本事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次你一定能旗開得勝,只是,只是纓敏姐姐听說了哥你……這幾日都不高興!」
因這是白日,傅恆是不好正大光明地去儲秀宮的,只有月琦把有纓敏帶出來,制造成恰巧遇上的樣子。
傅恆獨自站在儲秀宮外等著,月琦疾跑往纓敏的宮中,纓敏得知傅恆在外頭等著自己,連忙從梳妝台的小抽屜里的一個小荷包,隨月琦急忙出去。
這頭鳶一到猗蘭館,嘉嬪與她關起房門良久不知道說些什麼,就連素瑛也被擋在房外。
嘉嬪披著一件粉紫錦繡披風,精氣神也大好「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鳶一重重點下頭,眯著秀眸咬牙說道「這次一定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嘉嬪緊緊握住鳶一的手,眼中閃現出從未見過的冷意,仿若一把尖刀,足以把你傷的體無完膚。
應言從御紡局回來剛踏進儲秀宮就遠遠瞥見傅恆在一沓角落里等著,剛抬手掩笑,卻只見弘歷一行人等浩浩蕩蕩朝儲秀宮這邊走過來,嚇得應言急忙往主殿方向跑過去。
迎面走來的是月琦和纓敏二人,應言神色慌張急道「格格,這會兒出去不得!皇上朝這里來了!」
月琦嚇得怔住,慌忙拉著纓敏問「我哥還在外頭呢,怎麼辦怎麼辦?」
這月琦急成這樣,纓敏這一時半會哪里想得出對策,只好抬步要過去看情形。
傅恆這站在角落里其實不注意是看不到的,可是偏偏今日弘歷身邊跟著純妃愉貴人等人,純妃也就偏偏看到傅恆。
純妃隱下一抹譏笑,停住腳步,發間垂下來的流蘇前後晃動,散著淡淡地冷意。
「皇上,您看那兒是不是恆貝勒啊?」
弘歷听純妃這麼說,也停下步子,順著純妃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不是傅恆又是誰?
傅恆這在這里等纓敏沒等到,卻等來了弘歷,心里多少有些慌張那自是不在話下,又見弘歷已看到自己,只好上來請安。
「傅恆,你怎麼在儲秀宮?」弘歷的聲音中已透著隱隱的怒意。
纓敏與月琦應言躲在耳門邊上看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正巧在傅恆著急之際,只听見一聲嬌軟柔媚的聲音「恆貝勒!」
眾人聞聲轉身,向傅恆迎面走來的是鳶一,鳶一給傅恆一個放心的笑容,繼而裝作才看見一身黃衣的弘歷,連忙頷首下蹲請安。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各位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你是誰?」弘歷冷眼狐疑
弘歷這句你是誰在鳶一听來,無疑是一根針,狠狠扎在心口上。漸漸生出滿腔的寒意,臉上仍含笑回到「回皇上的話,奴婢喜塔拉那鳶一!奴婢是富察府七貝勒富察傅玉的側福晉!」
「喜塔拉那鳶一?你怎麼在這里?」純妃蹙眉俏顏寒霜追問
「回純妃娘娘的話,奴婢是隨恆貝勒一起進宮的!這會兒要出宮了!」
傅恆連忙接話過來說道「皇上,這鳶一嫂子是隨臣一齊入宮的,她與這儲秀宮的嘉嬪娘娘關系好,所以來看看娘娘!臣方才才從姐姐那頭過來,在這里等鳶一嫂子一起回府!」
弘歷听他們這麼說,沒作多疑。只是純妃哪里就甘心罷休的,冷哼一聲「皇上,這皇宮也是隨便一個人可以進來的嗎?這恆貝勒深知這後宮的規矩,自己平常多次出入宮中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帶著一個下作人?」
纓敏幾人也听見純妃的說辭,說實話,純妃說的句句在理,如果她偏偏咬住這件事,那傅恆和鳶一定是免不了麻煩。
纓敏不做多想,忙從後頭走出來,高聲喊了聲「皇上!」
弘歷見是纓敏,臉上立即笑容滿面,大步上前,握住纓敏的手,責道「外頭冷,怎麼就出來了?」
月琦也跑了過來,給弘歷請了安,走到傅恆的身邊,說道「哥,都等到了鳶一嫂子,怎麼還不出宮?難道是哪個人要為難你們?」
「你!」純妃瞪眼咬牙
纓敏隨機挽上弘歷的胳膊,堆上笑臉「皇上說的對,這外頭是挺冷的,皇上就陪臣妾一起進屋吧!也讓傅恆貝勒還有鳶一出宮吧!」
這弘歷哪里得過纓敏這般主動對待自己,心里自是高興不說。也忘了方才純妃說的這茬事,攜纓敏一同往殿里走去。
傅恆看著纓敏與弘歷兩人挽手一起走開,心里痛苦萬分,雖然知道纓敏這是在幫自己解圍,只是、只是胸口真的好痛,痛的快呼吸不了。
純妃見弘歷只顧著帶纓敏進屋也不管了這里的事,自己也索然無趣,冷冷看了鳶一就轉身離去,途徑過月琦的身邊,冷聲說道「怡貴嬪,戲還沒完呢!」
愉貴人一直在邊上沒說話,只是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看了眼鳶一,只是這一眼,就令鳶一心生惶恐,或許、或許、那年晚上,這個愉貴人確實看到了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