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第二日便下了旨,追封玉羅為端淑貴妃,不過為了皇家的顏面,便對外宣告佟佳玉羅是因得了疾患而暴斃。
靈堂設在清風齋前廳,因玉羅在身後被封了貴妃,故比此位分低的妃嬪都要前來吊唁。
廳中停著玉羅的棺柩,小弦與花鈴跪在靈案前低首不語。纓敏身上本就有傷,可是她非要自己親自打點玉羅的身後事,連日來臉色越發累的蒼白,應言在一旁看著心里也十分擔心。弘歷來過一次,勸了纓敏兩句,可是卻絲毫無用。
眾人皆不敢穿戴顏色絢麗的衣飾,纓敏更是一身素淨,純妃與嫻妃二人靜坐在木椅上,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昭貴人到……」
纓敏滿臉悲戚給玉羅上了香,只听見月琦在一旁怒罵了一句「給我出去!」
纓敏轉頭一看,她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移目到她肚子上,纓敏死死盯著,仿佛要透過她水紅錦服盯穿她月復中的孩子。
馬佳昭雪被纓敏的眼神看得全身發冷,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故意咳了咳,故作悲傷走上靈柩旁邊哭訴道「玉嬪姐姐,昭雪本欲想渾身素縞來送你的,可是听說有了身孕的人不能著白,姐姐千萬不要怪責妹妹啊!」
月琦听馬佳昭雪這麼說,越發來氣,走上前對著馬佳昭雪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馬佳昭雪、你是故意的!」
馬佳昭雪被月琦觸怒了,仗著自己懷有龍子,更加肆無忌憚大哭起來,還不忘讓小環去請弘歷來為自己主持公道。
純妃冷笑不語,嫻妃勾了勾嘴角,思量了會兒,起身勸道「怡貴嬪,昭貴人有了身孕的人,你不要和她計較,她未著素,讓她退下便罷了!」
說罷嫻妃給馬佳昭雪使了個眼色「還不出去?當真還等皇上來不成?春風,扶昭貴人出去!」
站在嫻妃身後的春風听命走至馬佳昭雪的身邊,扶著她正欲抬步出去。只見纓敏冷著秀顏,伸出一只手攔住。
「說來便來?說走便走?昭貴人,你一身錦繡來這清風齋這是你最大的失誤、嫻妃娘娘,你讓她走她就可以走得?」
嫻妃暗自心里一笑,赫舍里纓敏啊,你就是輸在太重感情!
纓敏冷眉一挑,瞥了眼嫻妃,復而看著馬佳昭雪「你剛剛喊躺著這里頭的人什麼?什麼姐姐?」
馬佳昭雪的腦子也算不會轉彎,見纓敏這麼問,不屑一顧道「玉嬪姐姐!」
姐姐兩字剛落,馬佳昭雪只覺得剛被月琦打過的臉頰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狠狠瞪著纓敏,她們兩個打自己打上癮了是吧?自己哪里又錯了?
「都給本宮听好了,這里面躺著的人比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位分都高,她是貴妃!玉嬪姐姐?昭貴人,你什麼時候和玉羅這般要好了?」
馬佳昭雪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佟佳玉羅已追晉為貴妃了!
「應言、貴妃喜靜、把這些閑雜人等都請出去罷!」
月琦落淚,輕輕撫模著靈柩,哭道「玉羅,月琦好想你,玉羅……」
待人都走了,廳中只剩下纓敏和月琦兩人。纓敏紅腫著眼楮看著月琦,聲音干澀道「哭完今天就打起精神來,我們不能讓她這麼不明不白死了!」
月琦也不看纓敏,「如果是你姐姐呢!」
纓敏緩緩閉上雙眼,良久、才回道「如果是姐姐的話,我親手讓她給玉羅償命。」
清風齋里、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偶爾能聞見玉羅喜愛的那股清香、偶爾門外吹進微風,卷進幾片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