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言暗暗拉了纓敏的袖子,朝西邊廊下努努嘴,纓敏順著看過去,那里站著好幾個宮女太監。
纓敏好奇問道念蘭「那幾個人作甚站在那兒,可是有什麼事?」
念蘭還未開口,誰知思蘭嘴快,「回卿妃娘娘的話,那幾個人是原先從這猗蘭館請辭出去的,現在見著了娘娘您與主子她交好,又都求著回來呢!」
纓敏听思蘭這麼說,心里大概有個譜,原來不光後妃嬪等人之間有爭寵,就連這起子宮人也都是個捧高踩低的。纓敏心里不免有些許暗嘆,其實這倒也不能怪他們,在這吃人不見骨的地方,他們能夠不害人已經很好了。只是,像這些人是萬萬用不得的,保不齊哪日被別人利用了去,那便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纓敏恍然一笑,問道「現在猗蘭館有幾個人伺候?」
念蘭安穩垂頭回道「回卿妃娘娘的話,現在就奴婢和思蘭兩個伺候,還有一個小成子在館里伺候著。」
「應言,領著那幾個人去內務府營造司那頭報道,就說本宮的儲秀宮用不著他們,好生讓他們做些活計是正經的!」
應言听罷便過去與他們正色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幾個人神情有些怨色,纓敏只當沒看到。隨後應言領著他們就往內務府那頭過去了。
纓敏復又對念蘭說道「伺候的人太少了,本宮記得那知意曾也是伺候過嘉嬪她的,那本宮就做主把她調回來,再從本宮那兒撥幾個人過來,等會兒嘉嬪醒了,你就和她說聲兒便成!」
念蘭與思蘭心下無限感激,其實平日自己二人若是只管伺候嘉嬪那是管夠的,但是還要打掃宮里四處,那就多少有些分身乏術了,這眼下卿妃她寬厚善意從她宮里給了幾個人,她們二人自是千恩萬謝了。
月琦听著纓敏來了猗蘭館,便也往這邊找來。念蘭見纓敏轉身要走,關心問道「娘娘,應言姐姐不在邊上兒,要不奴婢送您回去罷?」
月琦剛入院子,嚷嚷笑道「有我呢!」
念蘭見過幾次月琦,連忙行禮「奴婢參見怡貴嬪,貴嬪娘娘吉祥!」
月琦也不管念蘭還蹲著行禮,興沖沖拉著纓敏就走了。
纓敏好笑嬌嗔道「這丫頭,又著了什麼魔障?」
月琦把袖中的信箋拿出來,遞在纓敏的手中,期盼的眼神示意纓敏快點拆開看看。
纓敏疑惑問道「這誰寫的?」
月琦偷笑著,一對靈動的眸子透著隱隱的戲意,纓敏大喜低聲追問道「可是你哥?」
月琦點點頭,撅嘴有點不悅道「可不是他嘛!也不托人送些什麼玩意給我這個妹妹,太沒良心了!」
二人站在院牆外頭,牆里的竹蔭已探到牆外來,剛好可以遮住二人的頭頂。纓敏嫣然一笑,拿指頭輕輕戳了月琦光潔飽滿的額頭,嗔笑道「他在外頭帶兵行軍的,哪里得時間給你買什物玩?」
月琦听了故作小氣吵鬧道「姐姐現在還不是我哥的人呢,就幫著他說話了?以後若是成了的話,那你們兩個還不把我欺負死呢!」
纓敏見月琦故意說氣話編排自己,頓時不由羞怯紅了臉,跺腳急道「這丫頭又在拿我說笑呢,不與你玩笑了,看看你哥哥寫了些什麼!」
說罷纓敏把手中的信封拆開,濃淡相宜流動自如的行書呈現眼前,心中不免對傅恆深深贊嘆一番。
月琦欠身湊近前來細看,字里行間無一不透露著纓敏的掛念,月琦嗤地一聲笑道「沒想到哥哥也是個甜言蜜語的人,往日看不出來呀!」
纓敏因听月琦這麼說,拉著她笑問「傅恆他前頭就沒中意過別家的姑娘?」
月琦挽上纓敏的手,沉思半響才幽幽道來「說了姐姐可不許惱哥哥?」
纓敏听月琦這麼說,心里不免有些酸意,只是仍笑臉相對點頭道「自是不惱的!你且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