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和嫻妃走在一起,金蟬和春風低頭跟在二人的身後。
純妃斜睨了嫻妃一眼悄然收回眼神道「你如今也落個清閑,今後若是無事倒是來鐘粹宮陪我下下棋說說話兒!」
這純妃其實本意是想著寬慰嫻妃,誰知嫻妃把話听岔了,硬是酸溜溜地笑道「那是自然的,只是方才皇後娘娘說皇上要出宮了,也都還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帶著你一起去!」
純妃氣極怒眉,頓了步子,眼色漸漸平復下來「皇上帶不帶我去,這個倒是不勞你操心,我看你還是多想想今後做點什麼事來打發時間了!」
純妃也不待嫻妃說話,轉身就抬步離開。
嫻妃被純妃這番話說得是橫眉豎眼,一口氣不知道往哪里出,低吼到身後的春風「還站在後頭作死呢?」
春風急忙上前扶著嫻妃,和聲勸慰道「純妃娘娘的話主子莫往心里去!」
嫻妃冷冷看著純妃離去的背影,微咪了鳳眼緩緩道「也不知道她還得意個什麼勁兒!」
春風眼楮一亮,忙討好地道「主子放心,主子去不成,純妃也自去不成!」
嫻妃愴然一笑,暫且不語。
儲秀宮
纓敏從長回來就心不在焉,應言見了心里不免又是擔心一番。纓敏換下宮裝,著了件半舊的蜜合色漢式便服。
應言端了炖品進來,見纓敏歪靠在木窗邊,神思淡然,淺黃色的陽光從窗縫外射了進來,照在纓敏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輝,令她整個人看起來柔美無比,恍若天人。只是纓敏的眉宇間總是隱隱透著淡淡的哀思和清冷,卻楞也是愁容動人。應言瞥見纓敏自然撫模著手腕上的珠串,微微嘆了口氣,把手中的木漆托盤擱置一旁的桌子上,走上來低聲道「格格,可是又在想恆貝勒了?」
纓敏回神,也不掩飾,茫然點點頭。
應言端起赤豆雪耳羹,心疼道「格格,你就是心思太重了,所以這身子老是這麼弱,這是方才皇上遣了水蓮姑姑送來的。格格且先吃了罷!還熱乎著呢!」
纓敏端倪著應言手上捧著的還散著熱氣的琉璃碗,心里不知怎麼就一陣難過,情不自禁滑落一滴淚下來。應言看了,慌道「格格可是哪里不舒服?」
纓敏臉色有些發白,咬著唇道「應言,我這身子越發是不中用了,我不是怕死,只是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應言听著纓敏這麼說,心里一痛,不免落下淚來「格格,您在說什麼呢?應言不許格格說這般的喪氣話,尹御醫會治好您的!」
纓敏起身站起來,身子有些微晃,應言急忙扶住。
「應言,我想出宮!」
纓敏話落,只見應言秀麗的面容僵住,看著纓敏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慌。
纓敏淚眸中透著從未有過的清亮與堅定,嬌唇輕啟「就是死,我也不要死在這紫禁城里。」
窗外天空中西南邊掛著幾片火紅的雲霞,那雲散漫開來,竟如鮮血般殷虹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