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阜城的百姓發現,南鴆門外尸橫片地。進到南鴆門內,亦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南鴆門外圍的尸體,多是受了刀劍之傷而死。南鴆門里面的,卻都是七竅流血而死,面色黧黑,顯然是中了劇毒而亡。
人們不禁奇怪,南鴆門本就是以使毒聞名江湖,如今死在自家的看家本事上,莫非出了叛徒,滅了一門?!
既然被滅門,收拾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當地的府衙。仵作在循例勘驗尸體時發現,這南鴆門主沈書奇的繼室劉氏,除了該有的死狀,她的右手,是與眾不同的全部烏黑!
奇了…怪了…
還有一點,那就是遍尋上下,都不見沈書奇的女兒。
莫非此事是沈傾落所為?亦或她是被凶手擄走了?
答案對于一個小小府衙仵作來說,當然是不得而知了。
江湖事,江湖了,府衙好心替南鴆門上下收尸已是大發慈悲,仁至義盡,對于追查凶徒這等事,不過是走走過場。
而在阜城外的一間破廟中,一名披頭散發少女昏迷在草垛,身旁還趴著一團雪白。仔細看,那團雪白是只紫貂,而它的嘴,還緊緊的咬在少女的右手腕處。
咬口處,黑血已經凝結,手腕下的稻草也積了一小灘凝結的黑血…
「唔…」少女申吟出聲,似乎是轉醒了,動了動,手腕處傳來痛覺,她扯開眸子望去,意識逐漸的清醒。
「貂兒…」將自己的手腕自紫貂口中扯出,紫貂仍是蜷在那里一動不動。
「嘶…」頭痛欲裂,讓少女倒吸了口冷氣,緩緩起身,抬手撩開遮擋視線的頭發,面容露出,是沈傾落!
腦袋不知痛,還很沉重,沈傾落揉了揉太陽穴,記憶在復蘇…
我走火入魔了…根本無法控制我自己…
我殺了爹…殺了南鴆門所有人!
是貂兒救了我…是它吸走了我體內狂亂的毒血…
「貂兒?!」
那一團雪白仍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生機。
紫貂可解百毒,饒是如此,亦經不住沈傾落的血毒。
沈傾落冷靜得有點恐怖,突然,她雙手抱頭,「啊!!!」聲嘶力竭,無窮的痛苦席卷而來!
我以為可以和命定抗衡,在隱約間听見要來滅南鴆門的人被全殺,我以為我成功了。
可為什麼會這樣?!到頭來,竟變成我親手殺了南鴆門所有人麼?!
若早知如此,還不如由著慕容炎派來的人殺光南鴆門的人!
「啊!!!」
沈傾落無法接受,她臨近崩潰,無聲無息間,一張秀氣的小臉已布滿了淚痕,她從耳後猛然一揭,猙獰的左半邊臉顯露而出…
呵,我終是抵不過命定嗎?!就算改了過程,卻改不了結果麼?!
呵,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心,好痛,好痛…
頭,痛得要撕裂開了…
原來,我不過是被命運玩弄了…那還不如,傻傻的在慕容炎的哄騙中走向命定…
逃不掉,躲不了,想要掙扎反抗,得到的,卻是更糟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