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夫人在

作者 ︰ 小陌丫頭

到了後花園,柏君青放開沈傾落的手,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搭理跟在身後的沈傾落的意思。沈傾落靜靜的跟著,這一刻,她不想說話。

臧劍山莊的後花園很大,一圈沒走完,已近正午了。

「柏少爺,我們回去吧,該用午膳了。」

「嗯!」

柏君青唯一能做的,就是帶沈傾落遠遠的逃離令她傷心的那一刻,那個地方,然後靜靜的守在她的左右。

在向晚月出現的那一瞬間,柏君青只想到了這個笨拙的辦法…

……

將柏君青送回西苑,沈傾落直接回了房間。短時間內,慕容炎應該是沒有閑工夫使喚她了。

可垂頭喪氣的來到房門前時,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莊主…?」沈傾落難以置信,揉了揉眼楮。

「你又跑去哪兒?」

「額…那個…小的去後花園散了會步。」

「你倒是悠哉,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小的不敢。」

「我餓了,還不快去準備午膳!」

「是!」

「…?!」沈傾落急忙要去給慕容炎弄吃的,卻驚訝的發現,慕容炎不是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順勢推開她的房門,進去了!

「啊!莊主!你走錯地方了,這是小的房間。」沈傾落匆匆跟進去,慕容炎已然坐定在桌面。

「怎麼,你的房間我來不得?我想在這里用膳,不可以?」

「……」沈傾落語塞,您是堂堂慕容大莊主,想怎樣就怎樣,愛如何就如何,誰人管得著。

「呵呵…來得來得,可以可以。」

「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想餓死我?」

沈傾落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肚子里回頂的話有千句萬句,愣是一個字也不能說,最後還得化作一句喪國辱權的話,「莊主稍等,小的立馬就去。」

慕容炎滿意的微微頷首。他實在鬧不清楚,一五三到底是有多閑不住,一眨眼功夫,鬼影都不見了!他不就是同向家父女客套了幾句,回頭一五三的蹤影就沒了!

無奈向晚月一來就貼著他不放,這不,好不容易和她吃了午飯,哄著她回房休息,才得月兌身,直接問了一五三住處,就過來了。

慕容炎怎麼可能沒吃午飯,哪里會餓,飽著呢!就是打算逮著又一次擅離職守的一五三,狠狠罵一頓的。可遠遠望見一五三垂頭喪氣的模樣,等她走近了,怒罵早已出不了口。

可在接下去呢?說些什麼?不知…沒有…攏總到最後,胡謅了句「我餓了,還不快去準備午膳」。可謂窘迫至極。慕容大莊主意氣風發的活了二十幾年,何曾這般!荒唐!

閑來無事,慕容炎將一眼就能看盡的房間又一次細致的掃視了一圈,以用來打發時間。

一五三的包袱隨意的丟在chuang尾,銅鏡前的桌面光鮮整潔,慕容炎蹙了蹙眉。

世上原來還有第二個邋遢的女子。曾經,沈傾落美其名曰︰亂中有序。

世間的女子哪個不愛美,哪個不是脂粉滿桌面。是了,一五三不需要。那曾經的沈傾落呢?亦是不喜濃妝艷抹,僅有的胭脂水粉,都是他買給她的。也對,她亦是不需要。

房間里縈繞著一抹淡淡的香味,很好聞。慕容炎正要細細品聞,已被一股飯菜的香味遮蓋了。

飯菜味美,慕容炎卻是沒有胃口,他不禁皺眉。

擺好飯菜,沈傾落恭敬的遞上筷子,慕容炎接過,竟是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咕嚕~咕嚕嚕~」

沈傾落連忙捂住肚子,霎時滿臉通紅。

「你還沒吃?」

她誠實的點了點頭,在慕容炎面前,如非必要,還是不要撒謊比較明智。

慕容炎重新動筷,對餓著肚子盡忠職守的沈傾落不聞不問。

只是,沈傾落覺得,慕容炎吃飯的速度有所進步。

放下筷子,慕容炎飄然的拍拍**走人。「收拾妥當,到我房門外候命。」

「是!」沈傾落嘴里畢恭畢敬的答著,臉上卻是做著鬼臉。她不知道的是,她豐富多變的表情,慕容炎通過銅鏡盡收眼底。

這是不是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沈傾落是覺得,她這一輩子,就栽在慕容炎手里了。

然,慕容炎面帶笑容走出一五三房間的一幕,亦被躲在不遠處假山後的向晚月盡收眼底。繡拳緊握,指甲幾將手心戳破。

最近沒由來的越來越重的不安,促使向晚月拉著老父不辭辛苦的尾追而來。這一幕,再一次驗證了女人危機直覺的準確。

一個無鹽女,到底哪里比我好?!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炎哥哥這般的笑容…

……

午後,不是沈傾落擅離職守,而是她壓根沒機會靠近慕容炎。但凡沈傾落一出現在慕容炎左右,她就變著法的各種理由攆開沈傾落。他們身邊有蓮韻伺候著就夠了,芙袖頂多帶個路。

沈傾落自是無甚所謂,反而樂得自在。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後天要闖劍谷的柏君青。

幾次隨口的向芙袖打探柏君青的情況,芙袖或多或少也說了些。柏君青在柏方求的書房里,估計這位慈父想趁最後的時間,能多交代幾句是幾句。畢竟,正常人闖劍谷都九死一生了,更不用說柏君青了。

如此一來,沈傾落倒好,徹底落得清閑,和芙袖一起等候差遣。

晚間,沈傾落正在鋪chuang,房門被敲響。開門,是蓮韻笑盈盈的站在那。

「落影,我來找你說說話。」說著,蓮韻不請自進。

沈傾落側了側身子,將蓮韻讓進屋。

「莊主那里不用伺候著?」

蓮韻聞言,含羞笑了笑,道︰「有夫人在,何須我們伺候。」

沈傾落明白話中含義,勉強扯了個笑臉︰「也對。你趕路辛苦,怎麼不回房休息,反倒找我說話,有什麼事?」

沈傾落他們一大早啟程,趕到臧劍山莊時天色都暗了。向晚月他們卻是上午到的,可見是心情是有多迫切,不惜連夜趕路。虧得今早向晚月將連夜趕路的倦意掩飾得分毫不露。

「是呢,你都不知道,夫人為了早些見莊主,連夜趕路,可辛苦了。」蓮韻一口一個夫人,叫得很是順口。

「夫…夫人和莊主情意融融,哪里經得起多日分離。夫人一來,莊主笑顏都多了。你是不曉得,一路上莊主成天繃著張臉,害我心驚膽戰的。」再不順口的字眼,說多了,自然就順口了。

蓮韻的表情很是滿意,「難為你一路伺候莊主了。也是你運氣不佳,才進莊,就被指派去伺候莊主。這在別人看來是天大的福氣,擱到你身上,未必呢!」

「對對對,還是你懂我的心。回去後,我就去求聶管事給我指派另外的差事罷。」

蓮韻的任務完成了,自然不會逗留,「呀,天都這麼晚了,想來今晚夫人是留在莊主的房間休息了。我也樂得輕動呢,趕緊回去補覺,昨晚連夜趕路實在是累得夠嗆。」

沈傾落的笑臉僵了僵,「那我就不留你了。」

「哎呦!」蓮韻一不小心,絆到了腳邊的椅子,疼得叫喚了聲。

「落影,快,幫我揉揉。」蓮韻使喚起人駕輕就熟,**一坐,指著小腿處說。

沈傾落不動神色的踢開倒壓在她腳背的椅子,蹲替蓮韻揉腳。敢這麼囂張,沒有向晚月的指使,能成麼。

「呀,傷到哪兒了?可別磕壞了,夫人定不饒我。」

蓮韻嘴角勾笑,得意洋洋,卻說的另一番話︰「你說哪兒的話呢,我不過區區下人,夫人豈會放在眼里。我是這幾天腰不舒服,所以要勞煩你替我瞧瞧,你可別介意。」

沈傾落笑而不語,替她撩起褲管察看,皮沒蹭破,紅都沒有。「沒什麼大礙,回去拿熱毛巾敷敷就好。」

「嗯,好。」

送走惺惺作態的蓮韻,沈傾落氣憤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就往嘴里灌。幾大口茶水吞下,憋在心口的氣總算沖散了些。

哼,就你皮嬌肉貴!

拿袖子擦去嘴邊的水漬,沈傾落坐下來,揉著被砸疼的腳背。受傷的人在這兒!

這麼一攪和,沈傾落睡意全無,想起柏君青,她不放心的換上夜行衣,打算去他那里轉一圈。

可是,沒模出多遠,連東廂房都還沒繞出去,沈傾落就被逼打道回府了。守衛太森嚴了!敢情昨晚湊巧守衛集體放假嗎?!

她不曉得,昨晚守衛被放倒大半,可嚇壞了柏方求,急忙加強了莊內的守衛。

沈傾落喪氣的縮回房間,悶悶不樂的換回衣服,心頭莫名的煩躁一陣接一陣,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哼!」躺上chuang的沈傾落憤憤的狠拍了下chuang板,心口堵得慌,氣息越來越急促。

這時,房門外有些許的動靜。

沈傾落豎耳細听,房門被輕輕推開。她屏息凝神,靜看著趁著夜色輕手輕腳模進房間的兩道身影,以不變應萬變。

出乎意料的是,兩道身影點燃了燭火,房間瞬間通亮。

「你不用裝了,我們知道你醒著。」

沈傾落睜眼,來訪者不是陌生人,聚英山莊的兩個護院,在選拔時見過,身手不賴。

「你們來我房間做什麼?」沈傾落撐起身子,弱勢的緊緊抱住了被子。在弄清狀況前,她還是楚楚可憐些比較好。

然,沈傾落被完全無視了,兩個兀自對話。

「媽的,真夠丑,兄弟,讓給你了,趕緊完事回去交差。」張虎滿是嫌棄的對尉遲勇。

「呸,兄弟你未免太夠意思了,攤上好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夠義氣。別廢話,咱一個都逃不掉。閉上眼,滋味應該不差。」尉遲勇啐了口痰,晃了晃脖子,動了動肩頭。

「也是,怎麼說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嘿,湊合了。」

「老子很久沒開葷了,既然兄弟你仗義,老子就不客氣先上了。」

「得,讓你了,我去給你把風。」說著,張虎轉身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娘們,你今個兒交好運了,大爺保準讓你爽!」尉遲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兩眼泛著色光。

沈傾落總算听明白了兩人此行的目的,被子下的手握起拳頭。哼,向晚月,你覺得兩個護院能成事?

「你…你想干什麼?」

「哈哈,你還不知道嗎?我勸你乖乖享受著,就你這丑樣,大爺我肯要你,你該偷笑了!」

「噢?是嗎?」

瞬息萬變,沈傾落面容一沉,拳頭已直逼尉遲勇,兩人拳腳相交。

外面的張虎听見里面的打斗聲,奪門進來相助,沈傾落一對二。

聚英山莊的護院絕非等閑,沈傾落再是勇猛,亦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在下風。奇怪的是,打斗間,沈傾落覺得自己的身體愈發炙熱,且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嘩」的一掃,尉遲勇和張虎被逼退了幾步,和沈傾落形成對峙之勢。

「看來藥效起了呢!」張虎笑嘻嘻的盯著臉蛋通紅的沈傾落。

「是不是很想要?來,大爺成全你…」尉遲勇張開雙手朝沈傾落走去。

沈傾落呼吸急促,兩眼發花,雙腿竟是發起軟來。

藥效?難道…隱約間,沈傾落記起在給蓮韻揉腳時,蓮韻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卑鄙!」沈傾落怒喝。

兩個護院可能成不了事,但加上藥效強勁的chun~藥,就另當別論了。向晚月不惜在臧劍山莊動手,豈會做沒把握的事。今晚她纏住慕容炎談天說地,就是要一五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呵,看樣子我們不用再打了,再等會就能快活了!」尉遲勇放下架勢,拉著張虎得意洋洋的坐到桌邊。

沈傾落急得汗都出來了,可身體越來越柔,氣力像被抽干了。兩人表面漫不經心,可實際上密切注視著沈傾落,只怕她呼救聲沒出喉,就會被撲倒,啃得骨頭不剩。不如這麼拖著,借機想辦法。

就在這時,仿若天籟般的敲門聲響起。

「落姐姐,是我,君青。」

兩人一對視,趁沈傾落未及回應,尉遲勇沖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落姐姐,你睡了嗎?」

「唔…唔…」沈傾落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渾身無力,哪里掙月兌的開。

接著,她就听見了柏君青令她絕望的喃喃自語︰「奇怪了,明明亮著,難道落姐姐喜歡點亮著睡?」

然後,是離開的腳步聲…

沈傾落絕望了,雙眼無神,眼光渙散的盯著前方。沒想到我會又一次栽在向晚月手上…柏君青啊柏君青,你當真是傻子。否則怎會察覺不到房中的異樣…

「嘿嘿…大爺我不客氣了…」張虎搓著手逼近被尉遲勇抓著的沈傾落,她絕望的閉上雙眼。

忽然,似有一陣強風吹刮開了房門,接著,是兩聲悶哼。

沈傾落只覺得手臂一松,呼吸順暢了些,整個人癱進了個溫暖的懷抱,但神識亦徹底迷糊了…

……

第二天,臧劍山莊寧靜的清早被先後的兩個驚呼聲打破。

第一聲是蓮韻發出的,一五三居然和柏少爺抱在chuang上,兩人衣衫不整。

隨後聞訊趕來的眾人,當屬慕容炎的臉色最難看了。向晚月心有疑惑,可畢竟事情的結果就是她想要的,也就滿意了。

第二聲是伺候柏君青的侍婢發出的,因為她家少爺的chuang上,兩個光著膀子的大男人緊緊相擁,場面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不用說,兩個大男人正是尉遲勇和張虎。

據官方後來公布的調查結果顯示,兩個大男人招供,是他們互相心儀已久,一時間情難自禁,恰好經過這個房間,正好房間沒人,于是就…

而聚英山莊給出的處理結果,是兩人各賞五十大板後,革職。

于是,這件傷風敗俗的事就此了結。至于另一件呢,就麻煩了點。

簡單來看,另一件事算不上傷風敗俗,就是一個少爺睡了一個丫鬟而已。處理的辦法也很簡單,娶了,要麼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是眾所默認的。

據柏君青委屈的說法,他是來找落影玩的,沒找著。往回走的時候,不知誰打暈了他。醒來,就在沈傾落chuang上了。

而據沈傾落迷糊的說法,她可能一時腦袋發熱,打暈了路過的柏少爺,拖回了房間,這個又那個了。

眾人聞言,頭冒冷汗,替柏少爺不濟的時運默哀。

介于當事丫鬟實在太丑,多數人建議此事一筆帶過,笑一笑,忘了吧。頂多,是臧劍山莊勉為其難的留下當事丫鬟。

慕容炎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過程始終由向晚月出面交涉。而她放話,一個丫鬟而已,不必傷了兩莊的和氣,柏莊主打算怎麼辦都可以,聚英山莊絕無異議。

柏莊主本著人道主義,打算留下當事丫鬟,給她好吃好喝的,當做交代和補償。這樣,這件事也就這麼完美的解決了。

可是,人家實誠且死心眼的柏少爺不樂意了,一哭鬧,說,不行,我是男子漢,得負責!我要娶她!

一時間,眾人唏噓不已,別看柏少爺傻,傻得還挺仗義!不過眾人沒發現,一旁的慕容炎,臉色更加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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