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破空的長槍在空中拉出一條瑰麗的白痕,白痕明滅不定,那是空氣被灼燒的異象。
長槍的速度太快,活尸王完全沒有躲避的機會,它唯有匆忙的將手中的青雷小活尸狠狠砸向長槍。
無聲的爆炸于城牆上方發生,青雷與烈焰交織在一起,互相縈繞,不斷消耗著對方的能量,透過雷火纏繞的戰場,不難看見里面有一只雙翼小活尸與一條五爪真龍在廝殺,場面震撼到極點。
一股股氣浪從能量現場涌出,強大的氣浪將戰場如火如荼的戰場生生打斷,無數尸獸被強大的氣浪掀飛,砸回荒野之上,而城牆上也有一些倒霉的軍人被氣浪吹下城牆,掉入庶民墳。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天空中的能量較量時強時弱,像是兩個絕世高手在搏命廝殺,難分生死。
兵王猶如一桿標槍,挺直的扎在城牆之上,強大的氣浪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他仰頭緊緊的盯著雷火交織的天空,那里已經變成色彩斑斕的恐怖地帶。
兵王的嘴角忽然上揚,天空中的五爪真龍忽然周身亮起無數符文,它的身軀忽然暴漲十倍,與它交戰的小活尸驚駭欲絕,它剛想逃離卻被真龍一口吞下,小活尸的青雷透過真龍的身體激蕩出來,但很快又悉數熄滅。
天空中的活尸王發出尖銳的尖叫聲,它瘋狂的扇打肉翼,以極快的速度月兌離戰場,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脅。
吞吃了小活尸的真龍于原地一個盤旋,它龐大的身軀一轉,巨大的龍尾霎時間抽飛正在逃竄的活尸王,活尸王的身子猶如炮彈般砸在荒野之上。
城牆上挺直的身影一個跳躍,他雙手抓住天空中的真龍,身軀毫不停留的向活尸王躍去,真龍在他手中漸漸幻化成一桿作作有芒的威嚴長槍,兵王的身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弧度,鋒利的長槍被他用力扎入活尸王的額頭。
活尸王濃黃的雙眼暴睜,它嘴巴張了兩下,最後沒有吐出一個字,五階的活尸王,尸獸潮中最強者之一,就此隕落。
偌大的戰場一片靜謐,有風刮過,戰場上仿佛響起了活尸王不甘的怒吼,兵王單手持槍,槍頭向後一撩,活尸王的尸體被他扔回城中,被他的幾個親信接管。
兵王孤身站在萬軍面前,單手持槍的身影被熾日拉長,刺入尸獸大軍的內部,也刺痛了它們的眼球。
不知何時,一聲怒吼在荒野上響起,下一刻,所有的尸獸都仰天怒吼,它們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活尸王的哀悼和對兵王的憤怒。
尸獸軍團再次上前,它們的步伐堅定毅然,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天上的,地上的,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幾乎所有的高階戰力在此刻都走了出來。
戰斗,此刻到了最激烈的時刻。
一只三頭鬼豹忽然出現在兵王的面前,它三個頭分別吐出冰,風,毒三種不同的元素球,三顆顏色各異的元素球在兵王面前相撞,綻放出深暗色的光弧,光弧一接觸土地,土地便被無聲切割成塊,光弧快速向兵王切割而去,轉眼間便到了兵王的面前。
兵王如同沒有看見光弧一般,他站立不動,在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一個衣衫邋遢的消瘦老人,老人像是剛剛從倉庫中出來一般,他的耳朵上還別著一只記數用的軍用鉛筆。
當光弧來到邋遢老人面前時,邋遢老人才慢條斯理的抬起右手,他的右手忽然一陣肌肉蠕動,原本如同細竹竿般的右手忽然間充滿飽滿的肌肉,老人的右手還在恐怖的變大,很快便超過了他大腿的粗細,一塊塊青色的鱗片覆蓋在他的手臂上,他右手的手指變成了鋒利的尖爪。
老人的右手隨意的對光弧一抓,光弧被他抓在手中,光弧在他掌心不斷切割,且只能在他掌心留下一條條淡淡的白印。
老人揉捏了兩下光弧,然後五指猛地收攏,光弧在他掌心被活活抓碎,化作絲絲縷縷的流光從他指尖流走。
此刻,城牆上傳來一聲聲驚呼。
「天啊,那是……青龍狂戰士,路大人!」
「他就是三十年前號稱人形青龍的路……我還以為他已經去主位面發展了……」
邋遢老人搖晃腦袋,他的嘴角咧開,有些感慨道︰「路?好久沒有人叫這個名字了。」
路看了看面前無比警惕的三頭鬼豹,他的身子忽然不斷顫抖,他的四肢突然張開到極點,路瘦小的身子不斷變大,他身上的衣服被他悉數撐爆,路最後變成4米高的怪物,他的身上覆蓋滿青色的鱗甲,高高賁起的肌肉如同青銅鑄成,充滿了力感。
路大吼一聲沖向戰場中央,三頭鬼豹被他一個照面便放倒,路一腳便將鬼豹中間的頭顱踩碎,他扭斷了鬼豹剩下的兩個頭顱後,便將它的尸體扔回城內,而他自己則再次殺向戰場。
兵王一陣無奈,路顯然是太久沒有戰斗了,如今有戰場可以給他廝殺,他興奮得不得了,不過路還是很有分寸的,他一直在兵王可以支援的範圍內戰斗,若是他超出這個範圍,兵王也就真的頭疼了。
天空之中忽然降下四只高階戰力撲向路,路的屠戮頓時被打斷,天空的進攻太猛烈,一瞬間便有十余顆能量球襲向他,他只好退回兵王的身邊,然後中規中矩的掃蕩一只只進攻的活尸或凶獸。
「這就不行了?路,你還真是老了。」一道女聲忽然在路的耳邊響起,路東張西望,卻始終看不見有人,他大吼道︰「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路的吼聲並沒有讓女人現身,而兵王身上的白金鎧甲忽然發出刺眼光芒,一個身材火爆的黑衣女士在光芒中顯露出來。
黑衣女士怒瞪兵王,她大聲罵道︰「混蛋,我只是模一下你的龜甲,又不是要月兌你衣服,你那麼大反應做什麼,怕老娘強暴你?」
兵王臉色有異,他沉聲道︰「王蓮,這里是戰場,你別太隨心所欲,有力氣不如多殺幾個敵人!」
叫做王蓮的女人冷哼一聲,她也不在糾纏兵王,身子一轉便再度消失,兵王感覺自己的臉被模了一把,然後始作俑者在得手後便快速離去,兵王的臉色沒由得更差了。
戰場上發生了一些不顯眼的變化,一些落單的高階戰力往往在一個照面便被毫無征兆的抹殺,一開始並沒有尸獸注意到這些細節,別暗殺的尸獸都像是忽然睡著了一般,躺在地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出現。
但被暗殺的高階戰力數量突破10個後,甚于的高階戰力都終于反應過來,它們驚駭失色,幾個最強大的存在甚至來回徘徊在戰場,打算找出刺客。
戰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幾個高階戰力往往要聚在一起才敢進攻,而曙光城外的荒野很大,若是聚在一起,難以保證各方的都有效進攻,于是,尸獸潮的進攻線最終變成了一個環繞曙光城的波濤曲線。
盡管如此,尸獸潮任然在不斷畢竟曙光城,除了有兵王,路和王蓮的那一方位,其他方面的城牆都被尸獸軍團壓境。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所有槍械師都像神經反射般抬頭,他們從槍聲听出了,那是屬于五階以上的狙擊槍才能發出的恐怖的槍鳴。
果然,隨著槍鳴響起,一只在空中與城牆上的軍人廝殺的飛行凶獸應聲炸成肉末。
轟!
槍聲再響,遠處一只飛行的凶獸被打斷半只身子,殘軀徐徐落在荒野之上。
在曙光城內的某間屋子內,這里站著一個手持2米多長大型狙擊槍的男人,他籠罩在頭罩內的機械雙眼不時發出深藍色的光芒。
一個個隱藏在曙光城內的人族強者紛紛涌現,他們有的站在城牆上,一人擔起方圓百米的防御,有的切入戰場,化身為活尸和凶獸的生命收割者……
戰爭是殘酷的,尸獸軍團的進攻線前進了幾次都被打退了回去,而這樣的直接結果就是不少人族強者永遠的留在在荒野之上,他們生前殺敵無數,死後都有統一的下次,那就是被凶獸分食。
就像人類從活尸和凶獸身上奪取次能光晶和生化器官等寶物一樣,活尸和凶獸也可以通過吃人的尸體來促成自己的進化。
從某種方面上來說,戰爭是人類懼怕發生,卻又渴望發生的神奇東西,矛盾的人類在處于劣勢時常常處于被動防御的姿態,但是若是人類處于強大的一方,那麼進攻方和防守方就會調換過來,到時人類的戰爭的口號則不再是保衛家園,而是各種千奇百怪的侵略借口。
夏洛站在曙光城牆上的一角,他手中的次能重機槍從開始發射後就沒有停止過,夏洛的注意力很少在自己射擊的位置,他更多的是將自己的視野投向戰場中央的人族強者。
夏洛從他們身上看見不少取自凶獸和活尸身上的生化器官,他們將這些器官卸了下來,裝在自己身上,從而化身為一個個越來越不像人類的存在。
戰爭,掠奪,吞食,這就是進化的基石!
當夏洛恍然醒悟之時,戰爭已經到了尾聲,兵王和忽然出現的濁火帶領著眾多人族強者在與尸獸軍團中的幾個最強者開戰生死之戰,夏洛留意到,戰場上的每個人都興奮無比,他們臉上不但沒有懼色,反而透露出猙獰的貪婪。
當燭火最後用屋子般大的黑火球砸中尸獸軍團最後一只最強者身上時,所有的人族強者都蜂擁而上,渴望分一杯羹。
……
璀璨陽光灑在荒野上,血腥的戰場蒙上一層瑰麗的金黃,如兀自搖曳的鍍金血薔薇,默默吟唱著華麗和淒涼。
荒野上倏忽升騰起無數光晶,光晶于陽光下熠熠生輝,作作有芒,它們洋洋灑灑的漂浮在空中,如鑽石般耀眼。
無數人歡呼,稱贊神跡,歌頌勝利。
夏洛沉默望著荒野上不斷飄出光晶的殘軀,他轉過頭看著腳下老舊斑駁的曙光城。
他仿佛透過眼前的一切,看見曙光城的最深處,那腐爛的輝煌。
(第一卷腐爛的輝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