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魄刀。
項陽瘋狂了,手中之刀斬出,看著馬上就殺到眼前的青家衛隊,他明白自己完全的落入到了青木良的算計之中,無論心機,膽識,自己都輸了。輸掉一切的人,只有一死,死前拖著仇人一起下地獄。
手中之刀,驚動魂魄,帶著淒厲的風嘯之音,有出無悔,一刀之力足有三十度,這是用生命來催動的一刀,也是所有星力凝聚的一刀。項陽所有的jing氣神,都凝聚在這一刀之中,斬向了青木良,氣機完全的鎖定住青木良,讓青木良無法躲,只要一躲,氣勢一泄,就得在這一刀之下被殺。
青木良比誰都懂這拼命一刀,只要自己扛過去,項陽就是死路一條。比拼命,比技巧,他青木良會比項陽弱?簡直可笑,能夠被聖蠍星盟看中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獨到的天賦。
而他青木良的天賦,便是這一擊︰「虛實互換。」
青木良身前的空間,一陣漣漪,繼而從身體里,沖出了第二個他,如同一道光一樣的穿過項陽的身體出現在項陽身後,繼而兩個青木良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手中都拿著毒素之刃刺向項陽,無論項陽怎麼移動,這兩個青木良都是和他一條線上。
項陽絕艷的驚魄刀斬下,斬向身前他靈覺所認定的真實的青木良,然後轟然一聲破碎之音響起,青木良被斬碎,不過沒有血肉橫飛,只是一團能量爆發。
項陽臉上露出極為驚駭恐懼之s ,手中的刀已經來不及回轉。
後背傳來刺痛,一把匕首無情的刺穿了他的護身內甲,刺破了他的皮膚,一種麻痹傳遍全身,整個人瞬間就變的動不了。
這是麻痹匕首,毒素效果是瞬間致人麻痹,這效果不致命,青銅境界的人,十個呼吸內,自動就能解毒,而等級越高,抗xing越強。
但是,這麻痹效果,有時候卻比任何毒素都可怕,比如這一刻,全身不能動的項陽,挨上了青木良的第二擊,這一次,匕首從脖子後面直接刺穿了喉嚨。
項陽最後的生命力,讓他努力的轉過頭,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刀,斬中的卻是一個虛影,明明身後這個青木良,是從自己身體內傳過去的,如果是真實的,怎麼可能穿過自己的身體。
青木良冷酷的一笑,虛實互換的天賦,便是可以在一個剎那,心念一動,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無論項陽最後攻擊的誰,都是假的。這就是他能夠被聖邪星盟長老所看中的理由,在同等境界,可以稱王的一個天賦,若非發動這個攻擊,太消耗星力,無法一直維系這種攻擊,完全就是以二虐一的節奏,非常之逆天。
項陽看懂了青木良這一冷酷笑容背後的意思,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死得瞑目的跡象,反而死的時候,眼楮睜的更大,這是比他一生最驚訝的時刻,還要驚訝的一瞬。
他眼眸中,最後的殘像,那便是本來趕來支援青木良的青家衛隊,前來殺死自己這一行人的青家衛隊,他們手中的刀,竟然砍向的是青木良。
最後的一幕,是三把刀,落在了青木良背上暴起光芒的場景,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神逆轉,項陽太太想看到後續了,可惜,他看不到,所以只能死不瞑目。
青木良忽地淒厲吼著,手中的匕首猛然向後揮灑著冷芒,將襲擊他的三個青衣衛隊全部擊退,然後非常狼狽的落入到其他暴走的衛隊襲殺之中。
等到他強自撐著用出虛實之影進行逃遁而出的時候,整個人身中七道刀傷,血染衣衫。不過相對于身體受傷,他的心靈受創最重。
何止是青木衣,整個在場的小伙伴們,全部都驚呆了。
福馬派還有商家的人,都已經在進行最後的拼命,項陽都瘋狂了,更何況其他人,都要搶在青家衛隊到來的時候,拼一個兩敗俱傷。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青家衛隊圍攻而來,喪失了人數優勢,他們本就處于下風,必定死的更慘。
可這事情變化的也實在太快了,這尼瑪青家衛隊竟然是來幫忙的?
早知道這是來幫忙的,剛才何必如此死拼,周艮看著身邊只剩下九人的隊伍,看著三十多青家衛隊襲擊著青木良,心是後悔的不得了,怎麼也想不通這是個怎樣局勢?莫非這些人是假扮的青家衛隊,或是青家出了叛徒?
「張可,蕭奈……」青木良一個個點著眼前殺氣騰騰逼上來的青家衛隊的名字,極為憤怒和不解的吼著︰「你們都是世代為我青家忠心之人,為什麼今天要背叛我們青家?」
「王濤何在?張亮何在?讓他們倆滾出來給老夫一個交代,我倒是想知道,你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青宮雙目圓瞪著,青家衛隊叛變,他才是最受打擊的一個,這不僅意味著最忠心的人背叛自己,更意味著今天自己還有自己的二個兒子,都將凶多吉少,這無疑才是毀滅xing的。
張可三十多歲,半步青銅,看起來有些jing壯,他就是剛才在背後襲擊青木良的三刀之一,面對青木良還有青宮的逼問,他神情之中露出一種羞愧,不過轉瞬,就被腦海中無法抹滅的一道倩影所遮掩,這道倩影才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的神,是他們的一切。
他想起這個女神的吩咐,對青宮的逼問置之不理,轉頭對周艮大聲說著︰「我們奉命前來支援,務必配合你們留下青家三人。」
周艮更茫然,奉命,奉誰的命?
可惜,他問出,卻得不到答案。
不過不要緊,青家衛隊開始死命的攻擊青木良,而周艮要做的,就是擋住青宮的支援。
但是,一頭拼命想救自己兒子的怒獅,是很可怕的,哪怕他受傷了,也是會致命的。周艮等六人,感覺殺氣如浪濤席卷而來,青宮的牧歌藤變成了無數索命的繩索,迷幻之天賦星術爆發出來,如同一片星海將周艮等卷入其中。
一聲聲慘叫聲音響起,周艮吃力的抵擋著襲擊而來的鞭影,他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變的虛無而飄渺,屢次剛好擦著藤鞭的攻擊而過,驚出一身冷汗。
六個人,轉眼就少到只有三個人,而這時候青宮‘噗’地吐出大口鮮血,體內傷勢爆發,重重鞭影消散。這時候繞路而襲擊青木衣的三個福馬派上品武師,在周艮等吸引青宮火力的情況下,終于突破了青宮的防御直面青木衣。
青木衣手中的飛針如蝗而出,角度詭異難測,直逼死穴而來,只是這三人也是亡命之徒,作戰經驗比之青木衣強上了許多。他的飛針可怕確實可怕,一旦刺入死穴就能殺人。但是,若不能刺中死穴,不過就是輕傷。
這些飛針不好躲,越躲越是容易被刺中,所以這三人的策略,便是不躲,拼著避開死穴而受傷,不斷的拉近和青木衣的距離,手中的刀,向著青木衣重重砍下。
青木衣身形沒有青木良這般靈活,躲閃的有些辛苦,沒有幾下,身體就被砍傷。
周艮看到青木衣的危險,嘴角露出極為欣喜的笑容,爆發余力擋住了青宮的救援之路。
嗤的一聲,又是一刀砍在了青木衣的胸前,他護身的內甲已經黯淡無光,鮮血打濕了衣衫。他雖然在躲閃戰斗,可是沒有逃。
他的心,極度復雜,有想死的沖動,所以沒有逃避。而又想救父親,父愛之重,他也著實感受到,父親耳朵被砍掉一只,就是沉甸甸的父愛,因此他就算死,也要拖著幾個敵人一起去死,為父親減輕一點壓力。
以傷換死,發了狠的青木衣的飛針,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更加可怕。
一個福馬派弟子的一刀,再度刺傷了青木衣的小月復,可是也同時被青木衣的飛針從眼球刺入腦海。
再是一刀,另一個弟子的刀,落下了他的腿部,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痕,讓青木衣整個人向後倒地,可是這弟子臉上yin冷的笑容還沒過去,就被飛針刺入太陽穴而亡。
這時候,第三個身上扎著十幾根飛針,雖沒死,行動卻也是不便的弟子,看著倒地的青木衣,露出冷酷一笑,手中的刀劃破長空而來,勢要斬殺失去了行動力的青木衣。
青木衣手中捏著一根飛針,失去行動力的他,只能在這個弟子的刀刺入自己身體的時候,才能刺入這個敵人的咽喉,拉著他同歸于盡。
終于要死了,青木衣內心,出現了解月兌情緒,今天這發生的一切,對他的沖擊力,太大太大,世界被顛覆的感覺,真的是有一種生不如死的痛。
臨死,希望父親能夠逃月兌,希望弟弟能夠待她好一點。縱然背叛了我的愛,青木衣依然期望她過的好,這便是無悔的真愛。
「別了,我的翠綠長裙的芙妹妹。」青木衣在心里默默訴著別離。
忽然,一聲尖銳而淒離的「不」字之音響起,一抹翠綠的身影出現在青木衣眼前。
一縷女兒體香飄來,撲在了他倒地的身子之前,緊緊的擁抱著他。
不知何時,商芙離開了青木良身邊,來到了青木衣不遠處,而此刻,更是撲在了他身前。
「芙妹」青木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那張熟悉而清麗的容顏,眼眸中,還是那動人的深情。
嗤拉刀刃入體的聲音,驚醒了青木衣。
手中的飛針,前所未有的爆發出旋轉之力,在空氣中帶出了長長的尾巴刺入了第三個福馬派弟子的咽喉,直接刺出了一個小洞。
這個弟子的倒地,已經引不起青木衣絲毫的注意,反而是懷抱中不斷留著殷紅鮮血的商芙,讓青木衣驚駭yu絕,他整個人都殺掉︰「為什麼要來救我?你愛的不是我的弟弟嗎?」
商芙吃力的抬起手,背上刺穿了身體的刀,不斷的帶走她的生命力,她白女敕的手,終于落在了青木衣的臉龐,眼眸中,有著不掩飾,真正屬于愛的情深。
她張開口,想說什麼,卻閉上了眼楮,頭低垂倒在了青木衣的胸前。
「芙妹。」青木衣仰天大嘯,聲音狂躁而哀傷,他緊緊握著商芙放在自己臉龐的手,醫者的本能,讓他感受到商芙,已經漸漸停止跳動的脈搏。如果在他的醫堂,他還有三分搶救商芙的希望,但是在這里,他連動彈都有些艱難,更遑論救人。
救人無數的青木衣,卻救不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是上蒼對他這個仁善的醫者,開的最諷刺的一個玩笑。
而更為諷刺的事情,瞬間出現,讓青木衣臉上的表情凝固僵硬。
只是無心,卻能肯定,他剛才感受商芙的心跳脈搏之中,沒有感受到喜脈的存在。
沒有喜脈,商芙根本就沒有懷孕,沒有!
又是一場戲,仍是一個局!
商芙根本就沒有背叛自己的愛,她更沒有和自己的弟弟暗結珠胎,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自己的善良,讓自己的愛人和親人,聯起手來逼迫自己去接受改變。這世道果然半點都容不下仁善。
容不下!
容不下……
青木衣揚天怒嘯,悲憤之音驚雲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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