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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成為棄子,但是我死在你後面,我就已經贏了。」張倫沖著蕭半城的尸體重重吐出一口唾沫。
他雖然哀痛無比,可是卻依舊沒有發瘋。
因為,張家主力還未大損。
但真正讓他保存一絲理智的,是因為他相信英雄。
相信這個坑死人不償命的少年,既然連自己都給坑了,沒可能會忘記坑掉其他人。
只要大家都被坑了,自己還是有優勢的。張倫如是的安慰著自己,可惜英雄沒能听到,不然他一定會對張倫生出知己之情。
夜銘城,霍水再度感覺一股龐大的氣運籠罩而來,她的境界,終于水到渠成的從青銅下品,晉升到了青銅中品。
天可憐見,這個時候的胭脂山,那鬼哭狼嚎的三個沒個正經的家伙,老的醉鬼已經是白銀下品,年輕的兩個師兄也是青銅上品。
實在是這氣運太濃郁了,想提升慢一點都不可能。
韓鋒麻木的帶著英雄,拜訪了一家又一家,凡是派出家族衛隊參與這場婚宴廝殺的家族,都被英雄拜訪了祖祠。
然後,蕭家大會戰,哀嚎的,慘叫的人,此起彼伏。
婚房之中,蕭眉對著紅燭,靜悄悄的看著。
外面的喊殺之聲不絕于耳,兵戈的踫撞,星力的波動,讓整個霜華城都不曾寧靜,更何況是在這蕭家。
大量的房屋被破壞垮塌,蕭家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已經再無一點霜華城第一家族的榮耀。
但是,這一間婚房,卻無人敢動。
不是因為這個英雄的婚房,實際上英雄這一刻,已經成為而來各大家族最想要殺的人。
只是因為,婚房外面,守著三個掌櫃,論武閣的掌櫃。
婚禮沒有進行,那麼賭約就沒有完成。
賭約沒有完成,英雄和蕭眉都受到論武閣的保護。
而蕭家現在都亡了,賭約還可能會繼續進行嗎?
所有家族都不傻,知道這只是論武閣介入的一個借口,但是這當口所有家族都沒有了氣運,完全惹不起論武閣,因此不得不避開這婚房。
英雄回來,帶著一縷淡然的微笑,看起來依然憨厚,卻讓蕭眉懸著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極為遙遠的一處秘境,十個年輕一代的絕對精英,正在一處遺跡之前圍攻一頭妖靈,鎮守遺跡的三頭惡犬。
這些年輕人,有男有女,均是風姿出塵,力量蓋代絕艷。
最次的一人,境界已是半步鑽石境界,而最高的已經達到了鑽石境界上品,即將面臨突破。
這是一群足以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物,卻面對著這鎮守遺跡的妖靈三頭惡犬,戰斗的極為辛苦。
忽然,一個少年腦海之中,一縷分魂熄滅,他臉色潮紅,一股眩暈的感覺傳來,讓他的攻擊出現了不應該有的滯礙。
這本是團隊進攻,正到最重要時刻,他的這一停歇,瞬間就讓這個合圍大陣出現破綻,被已經誕生了智慧的三頭惡犬趁機猛攻。
砰。
這個少年被惡犬的地獄咆哮波給擊中,直接擊飛出十余里,已難再戰。
剩余九人,戰斗起來頓感艱難數倍,最終個個帶傷方才殺死這三頭惡犬。
「李勛,剛才你是怎麼回事?戰斗之中突然分心出現失誤,你可知道這樣做不僅會害了你自己,更會害了我們所有人。你要是不願意加入我們風姿隊伍,你可以另謀高就,我不需要一個坑人的隊友。」隊長,鑽石上品的風邪玉,目瞪著李勛。
風邪玉的胸前有一道長長的爪痕,這是他承擔隊長職責盡量保護隊員而受的傷,而這傷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我需要一個解釋,李勛。莫要以為進入了摩蠍天驕榜,就真的傲視群雄。你也不過只有十年時間擁有三星神石,十年一過一切化作浮雲。如果你給不了滿意的解釋,我只能讓你離開我們風姿隊伍。遺跡探險危機重重,容不得天坑,這個你應該明白。」副隊長秋雨姿有些怒其不爭的看著李勛,因為是她主動帶李勛加入的風姿隊伍。而她的身份,便是李勛的學姐,同樣出自無雙學府。
李勛坦誠認錯,在這群同樣天資蓋世的驕子面前,他的驕傲並不耀眼。
「對不起,諸位。剛才的失誤,實是因為我寄放在我親弟弟身體內的一縷秘術分魂被破滅,從而讓我有所感應。我李家分魂秘術,只有在他死亡的時候,我才會生出感應。我唯一的親弟弟,剛才被人殺死,我措手不及從而出現不應該有的失誤。我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失誤,否則我自刎以謝大家。」李勛說的坦蕩,說的殺機深藏。
「竟然還敢有人殺你這天驕的弟弟,只怕是來者不善。進入秘境的機會不易,你既然決定留下那就專心的配合隊伍闖蕩遺跡。我會派出人去調查,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你。等我們離開這遺跡的時候,就是你去復仇的時候。」風邪玉輕描淡寫之間,就決定了所有事情。
李勛不敢反對,風邪玉他得罪不起,論背景比起他強大太多。
有這個隊長這一句話,無論是誰在背後算計,都絕對逃不過隊長的調查。
如此,甚好,等遺跡探查完之後,一定能夠晉升,到時候就是自己復仇之時。
李勛的目光看向遺跡之外,很遠很遠之處,目光冰寒徹骨。
他會來的,不僅為復仇,更為樹立自己的威嚴。
今晚,真正樹立了自己的威嚴的,是張倫。
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絕對要相信英雄那坑死人不償命的人品,各大家族的老大們,相繼都發出了慘嚎,他們的氣運也如春雪消融不見。
這一下,大家又回到了最初的。
都沒有了氣運,那麼就看現場誰的拳頭更硬,誰就是老大。
而蕭家族長被自己一槍扎死,雪家族長被自己追的像條狗一樣的逃竄,兩大王者家族死的只剩下二成的人,如今這霜華城,力量最大者,非張家莫屬。
只看此刻,他一桿銀槍如龍,翻飛騰挪之間,帶出鮮血映月光,倍有範兒。
趁火打劫的家族越來越多,幾乎整個霜華城的大小家族都參與了這場大會戰。
大家都在齊心協力的搞死雪家和蕭家,這兩家在霜華城的地位太高,不搞死不安心。
雪佐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他是被千人斬而死,活生生的千人斬。
自打被張倫刺中了一槍破掉了經脈之後,他的力量十成去了九成,然後就是一場殺戮的盛宴開始。
一個個的家族老大,都毫不猶豫的在他身上斬上一刀,以發泄這些年壓抑的痛。
老大斬完了,小弟再上。
四肢飛起,軀體成塊,生命力非常強大的白金級強者,非常不幸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塊又一塊的碎肉,然後頭顱里面的最後一絲靈光才為之熄滅。
他或許會後悔不應該選擇英雄,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舍棄自己女兒的幸福,如果不是這麼無情,怎麼會輕易中了算計。
可惜,有些人的秉性卻是天生,就算再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是此刻,便是下一刻,他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很多事很多人,來完成自己的野心。
他和英雄,很像一類人,可是卻沒有英雄有魄力,沒有應該更月復黑,更重要的是,他的拳頭其實沒有英雄大,所以他被算計的很死,死的不能再死。
蕭家最高的閣樓頂上,一張小木桌,幾碟子的下酒小菜,還有一瓶美酒。英雄舉杯正在邀請著驅散烏雲的明月共飲。
蕭眉穿著紅嫁衣跪坐在一旁,如同侍女一樣的為英雄倒著酒。
在兩人的身後,韓鋒非常郁悶的看著愜意無比的英雄和蕭眉。
「你可知下面死了多少人?因你的算計,如此多的生命化作塵土,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賞月?」韓鋒實在搞不清楚,英雄的神經怎麼這麼粗大。
閣樓下面,可是聚集了近十萬人,每一刻都有人被砍死,濃郁的血腥味,就算在這最高的閣樓依舊清晰可聞。
英雄嚴肅的糾正著︰「韓閣主,你說錯了,我這可不是賞月,我這是在觀戰,在湊熱鬧。這麼一出大戲,若是不好好欣賞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其實也不怕告訴你,我這人是最喜歡湊熱鬧了,那里有熱鬧我就奔哪里去?如果沒有熱鬧,那創造條件也要制造熱鬧。」
蕭眉倒酒的手,聞言為之一抖,酒液灑落幾滴,讓她臉色出現惶恐,抬眼看到英雄的目光,看著閣樓下面的血腥廝殺,並不在意自己,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韓鋒同樣是被這話給雷的不行︰「你算計了蕭家和雪家,又暗中串聯了張家等十余大家族,更讓天上人間的殺手為你下毒,又讓我論武閣給你做保鏢,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你喜歡湊熱鬧,所以在刻意制造熱鬧?「
「人越多越熱鬧,不是嗎?」英雄反問。
韓鋒無言,感覺自己被氣死︰「到底是什麼地方,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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