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幽會讀唇語,听她說自己住朱雀大街的時候眨了眨眼,那可是皇親國戚和當朝重臣才能住的地方。姓謝,莫不是當今德高望重的謝丞相的女兒或者孫女。那就怪不得連劉太醫和雍王身邊的大太監都听她吩咐了。
謝陌卻不會讀唇語,所以水清幽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鄭達听里頭沒有說話的聲音,雖然納悶卻不能回頭來看個究竟心道這謝家小姐跟樊文廣打什麼啞謎呢。謝陌知道今非昔比,雖然很想,但她不能在醫所隨心所欲的轉悠。所以,說完了話她也就出去了。
快到醫所門口的時候,踫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險些栽倒在謝陌跟前,她便伸手扶了一下,「老人家,小心些。」
這件事她也沒放在心上,轉過身就忘了。
回去驛館,蕭槙也正從堤上回來。他準備寫奏折請旨回京了。留下那些治河能人在此地協助地方官府進行善後並做一些措施防止黃河年年泛濫。當地的官員他這段時日也進行了一番大換血,把一些瀆職無能以及貪墨的都罷免了。這次出京父皇直接授予了他人事任免權,因為他是代天子巡視災區,所以也說得過去。
留下的以及新近提拔的都是些干吏能吏,想必可以把這個擔子擔起來。經此一事,自然又多了一批想跟著他一展抱負的人。所以這個時候看到謝陌,他是很閑適的。笑著說︰「收拾收拾,準備回京了。」
「是,臣女遵命。」謝陌福了一福,就要退下去。
蕭槙捏捏鼻梁,謝陌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跟他這麼守禮過。做出這幅樣子不過是說,我守禮,所以你也得守禮。
「退下!」
謝陌心道我這不正在退麼。
卻是鄭達先一步退下了,還貼心的把門也帶上了。這回他自然沒有再在門口監听了,不但沒有,還把附近伺候和守衛的人都撤到了听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去。
蕭槙走過來,一把抱住謝陌,「還在氣啊?我又沒有真的……」
謝陌掙了兩下沒掙月兌,只得听他在耳邊繼續胡言亂語,「我憋得那麼狠了,也不過是在你身上胡亂蹭了蹭,我夠守禮了。你別擺出這幅教養嬤嬤的嘴臉給我看了。」
「你們騙人!」謝陌說的是‘只剩一間客房’的事。
「那是鄭達搞的鬼,我已經罵過他了。」蕭槙的確罵了鄭達一頓,卻是因為他制造的這個機會,把他害得更慘了。抱得到吃不到,只能稍微解饞而已。
謝陌冷冷的哼了一聲。
「好了,好了,以後再不這麼騙你了。」蕭槙摟著她,一副賭咒發誓的樣子。
「那以後那麼騙我不就得了。」謝陌悶悶的說,惹得他一陣發笑。
「回京繳旨的時候我就請父皇下賜婚的旨意,你乖乖等著做新娘吧。」
謝陌嘟囔︰「我還有得選麼。」
「當然沒有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呀。」
謝陌的臉一下子通紅,連耳朵都紅透了,指著蕭槙說︰「那、那不算的,你少騙我年紀小不懂了。你自己也說了那不是的。」
蕭槙笑得賊忒兮兮的,「我以前小看你了。」說著用眼瞄瞄謝陌之前綁得很平的地方。許久不見這個丫頭,長大了啊,真是讓人深感欣慰。蕭槙想起那晚的手感,心頭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謝陌警覺的盯著他。
「好了,好了,那天晚上我都忍住了,不會這個時候……那晚我對你做的,當然是只有夫君才可以做的事。你也當然已經是我的人了。要不要我再教你點別的?」反正只是把守宮砂留著,還有很多可以紓解的辦法。他可以一一教給她。
謝陌忽然抬腿踢了他一腳,然後轉身就跑。踢得還不輕,蕭槙想追都得等緩過氣來再說。唉,真是個別扭家伙。看來還得好好調*教才行啊。老這麼著可不行,都這個年紀了還什麼都不知道。蕭槙可忘了他差不多這個年紀的時候只有父母在屋里還渾不知避嫌的闖進去過呢。
謝陌跑回自己住的房間,把門閂上,然後坐在床上。蕭槙怎麼可以對她做這些下流事,還說這麼多下流話。如果是表哥才不會這樣對她呢。表哥才不會這麼壞呢。
小的時候,謝陌問過母親妞妞是怎麼來的。謝夫人告訴她,是哥哥從嫂嫂的腳底板放進去的,放到嫂嫂的肚子里養大了然後被生下來。雖然謝陌現在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是母親哄她的。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對的。蕭槙那晚對她做的事,更是太嚇人了。他就伏在她身上動作,粗重的呼吸熱熱的噴在她耳邊,好像要吃人的野獸一樣。
蕭槙在準備著啟程回京,醫所那邊卻傳來一個噩耗︰發現鼠疫了!
鼠疫,在場的人人人聞之色變。蕭槙也嚇了一跳,本以為這次因為防範的好,不會有大的疫情發生的。他緩緩站起,「劉太醫都做了什麼?」
最開始被發現得了鼠疫的就是醫所里的一個病人,現如今劉太醫已經把他接觸過的東西全部燒掉,所有接觸過的人全部隔離。正派人在城里統計病戶,劃分隔離區,動員全城滅鼠。
現在,需要蕭槙這邊做的,第一,封鎖水源,通知下游百姓;第二,派兵封鎖疫區。第三,要太醫院和附近的大夫再來人支援。蕭槙立即派人去辦,刻不容緩。
所有的病人,還有太醫,當地名醫以及樊文廣這樣遠道而來的大夫都集中進了城西廢棄的大莊子。外面由士兵把守著。所有人本來已經放下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
隨行官員恭請雍王如期上京。鄭達等人也如是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蕭槙想了想,「本王還是等這場疫情過了再回京。告訴那些災民和病人,本王還在這里,朝廷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執意要留在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