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從來信奉的是做人可以無恥,但一定要說話算數,剛才答應了人家,不管能不能做得到,一定要去做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听李卓詢問,也皺著眉頭想了想︰「眼下情況不明,唯有以不變應萬變了,依我看,官印被丟,大人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放出口風,托病休假,暫停一切公務!」說到這兒頓了頓忽然問道︰「大人今年貴庚?「
李卓听楊崢分析得頭頭是道,心中也暗自計較著,陡然听楊崢這麼一問,微微楞了一笑,道︰「本官今年四十有八了,說起來也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楊崢嘿嘿一笑道︰「我想給大人籌辦的壽宴啊?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
李卓何等精明,略一想就明白了楊崢的用意,道︰「本官只怕不成了,上個月剛剛過完,若再辦壽宴只怕引起他人話柄,倒是我家娘親,再過幾日八十大壽!」
楊崢點了點頭道︰「大人也好,老夫人也好,看來這祝壽我是去定了!」
李卓哈哈一笑道︰「那當然,楊公子莫非想跑不成?」
場上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這兩人說些什麼。
李嫣兒拉了李卓的衣袖嘟著小嘴撒嬌道︰「爹爹,你們不要打啞謎好了,快告訴女兒,你們到底想怎麼辦啊?」
楊崢與李卓相識一望,哈哈一陣大笑,李卓笑著道︰「楊公子剛才不是說了麼,給老夫人辦壽宴了!」
「爹爹——?」李嫣兒自然不明白這兩個老狐狸的打算。
李卓仍舊笑著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泄露。嫣兒,時候不早了,楊公子和彭夫人也累了一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李嫣兒雖十分想知道,可听爹爹這麼說也不好多問,不過看爹爹神色比起先前要好了許多,顯得胸有成竹,不禁看了一眼楊崢,心道︰「這個家伙也不知真有法子,還是糊弄人的!「
「李姑娘,壽宴那天見了!「楊崢對著李嫣兒眨了眨眼,便不在理會她。
今日他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厲害,只想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上一覺,舒緩舒緩一天的疲勞。
李家父女客氣了一番後,也不便多耽擱下了閣樓,出了彭家府邸。
這會兒,府上的下人家丁才從各地房間里出來,收拾府邸。
楊崢一臉的倦意只想好好歇息,可身為下人,主人沒發話也不好走,輕輕嘆了聲,拖著疲倦的身子便要走下樓。
大小姐見他眉宇間都是倦意,想起這兩日他忙碌的身影,輕輕走了上去,輕聲道︰「華安,你也忙了一整天了,這里不用你收拾了,你去休息吧?「
楊崢道︰「這個不太好吧,你不會是變著法子克扣我工錢吧?「
「哼,你還真是個財迷啊?」彭香香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不滿的道。
楊崢實在難得理會這個死人妖,哼了聲對大小姐道︰「那我去了?」
「嗯!」大小姐點了點頭。
楊崢也不客氣蹬蹬下了閣樓,在一干丫鬟家丁的羨慕中走向自己的獨門小院。
黃昏的夕陽紅如血,將西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西湖的孤山腳下,有一座二層的紅色小樓屹立哪兒,四周被平湖秋月、放鶴亭、瑪瑙坡、西泠橋西湖秀麗的景色包圍當中,使得這座聳立的二層小酒樓顯得極為耀眼。
這座酒樓的業主是一位落第文人,他與妻子自雙親亡故後由紹興東湖遷至錢塘,定居在孤山腳下的西泠橋畔,以劃船捕魚謀生——因夫妻雙雙是從魚米之鄉的紹興而來,在烹制鮮魚活蝦方面有一技之長。樓外樓先是捕魚蝦選佳者烹制出售,後來想到西泠橋一帶無飲食店,便在略有積蓄之後開了一片規模較小的菜館,當初僅是一處平房,地處六一泉旁,位于俞樓與西泠印社之間。是一爿很不起眼的湖畔小店。但由于店主人善于經營,又烹制得一手以湖鮮為主的好菜,特別是他很重視與文人交往,使得在杭及來杭的文人雅士把來樓外樓小酌,作為游湖時的首選,因此,生意日益興隆,名聲逐漸遠播。隨著小樓的聲名不斷壯大,當家掌櫃的便以南宋詩人林升《題臨安邸》」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詩中得到啟發而取為」樓外樓」,作為這座小樓的招牌。
此時已不是晚飯的時間,酒樓里並沒什麼客人,只有西湖邊上的一些失意的文人、宦途坎坷的小吏、以及來西湖游玩游客,在酒樓里吟詩作賦,把酒言歡,氣氛雖不熱鬧,卻也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