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唱晴歌 序

作者 ︰ 墨溢彩

我希望在我生命還足夠用來愛你的時候,多愛你一些。那樣我離開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那麼有負擔了……什麼?你說我很懶?是啊。

這一回我承認了。

葉非晴眯著迷霧一般的眼楮,對著空氣,像是對著她多年的回憶一樣,說,再見了。

*****

其實我以前一直在寫日記,只是……除了我自己,沒有人知道而已。

葉非晴翻開似乎是很久之前才寫了的日記,吹了吹那細微的灰塵,筆跡依然。

開篇是一首歌的一截歌詞,每每听到看到它,都會覺得很難過。

……

我等候的願望,總是失望,像流星耀眼卻會墜亡。

你的愛的力量,如何飛向,遙不可及的遠方。

遙遠的星光只能凝望,你是否一樣。

會把愛掛在心上。

漫天的星光就算給我一千個願望,我只想換你,一直陪在我——

身旁。

*****

2008年5月3日。

今天安檸和母親都出去了,她們是去逛街了吧?……母親問我說要不要一起,我說不用了我不去你們去就好了吧……我一直很宅。但是總是不肯向對方承認自己是個宅女。因為……怎麼說呢,打心底就不喜歡這兩個字,怪怪的。在小學里有些孤僻,我不想跟別人說話,可是免不了別的同學說我的話。他們說我難以接近難以交流,他們在上英語課的時候說我……剛好在我回答英語老師問題的時候……于是我哭了。老師問我為什麼,我也不說。只是心里很委屈。

……

2009年9月15日。

天下雨了。大暴雨。我打開窗戶,雨濕了地板。當母親有些驚訝地站在我房間門口問我怎麼地板濕了的時候,我回答她我開了窗。看母親從驚訝到蹙著眉頭的表情,我心里很忐忑,很怕她這時候罵我。可是心里也隱隱地……想讓她多陪我說說話,哪怕是批評也好啊。可是母親只是一言不發地關了窗,在離開我房間的時候長長呼出一口氣對我說,小晴,下雨天不要開窗。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很難過很難過,比受到母親批評還要難過。為什麼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呢?

……

2010年3月27日。

這學期認識了一個女生,我們能夠玩得來。時間久了,也漸漸成為了每個人都會有的「閨蜜」吧。可是當她問我為什麼不穿裙子的時候我就跟她說了絕交。可是她並沒有錯啊,如果記得清的話,她當時很傷心,哭得很久,可是我還是沒改變我的決定。我說,我們還沒好到了什麼都可以說的地步。我那時很惱怒。為什麼不穿裙子呢?因為我不想。為什麼會不想呢……是不敢了。

*****

一定想問為什麼我的日記里只是關于小時候吧?因為我覺得,我想留住的只是當我還沒經歷世事變遷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才可以做任性的小女孩。

呵出一口白氣,葉非晴在窗戶上伸出指尖,描了幾棵樹,好了以後笑起來。

是不是很傻呢。

*****

站在很高的樓層上,開了窗看下面。很高,車水馬龍,那些繁華的城市像螻蟻一樣駐足在腳下,可是如果掉下去,即使喊破了喉嚨也只能任由自己掉下去。直到摔得不成樣子,才會無聲無息卻又驚天動地地告訴你︰你來過。

葉非晴笑著在空中伸出手去,閉了閉眼楮。

如果這時候有人仰望空中的話,就會看見她直直地掉下去。

再見了。

再見了曾經。

再見了。曾經。

*****

不是不難過,只是不想說出來讓你難過。更不想,讓所有愛我的人為了我而感到難過。

這樣的話,你就會明白了。為什麼我愛你,卻不告訴你。

*****

墨溢彩。2013年12月29日,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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