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我不在的時候到底出了什麼事?」
後院派給各宮執掌姑姑的臥室里,安輕捷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上纏滿了大大小小的繃帶,沒想到這個藍芽不僅八卦的本事一流,就連扎繃帶的本事也是毫不遜色。舒愨鵡
我讓青菱繼續裝扮成我的模樣躺在梨樹下的竹椅上,依舊穿著小太監的衣服到了安輕捷這里,藍芽那丫頭竟沒有發現絲毫破綻,被安輕捷輕易地支了出去。
「昨天下午夜陽回宮之後,不知為何一眼就看出梨樹下的公主是假的,當場臉色就變了,我還沒看清他出手的動作,那個假冒你的小宮女就被夜陽差點一劍刺死,還好當時我在場喝住了他的動作,告訴他你只是暫時出宮,很快就會回來,他才一臉陰沉地收了劍。我們本來以為你昨晚就能回來,誰知傍晚時分,公子飛鴿傳書告訴我你今日才會回來,從那時起夜陽就像個暴躁的野獸,身上煞氣重得嚇人,默語你是沒有看到夜陽當時的眼神,就好像地府浴血而出的修羅,癲狂陰戾,差點把藍芽那丫頭嚇了個半死,倒是易容成你的那個小丫頭還有幾分鎮定。夜陽昨晚一夜未睡,站在宮門口一直等,直到你回來前不久,夜陽可能是等不及了,整個身上煞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個10歲的孩子,長劍一揮就要下死手逼問那丫頭你的去向,我拼命阻攔的結果就是被刺了一身的傷,還好你回來了,否則那丫頭必死無疑!」
安輕捷沉浸在回憶里,向來平靜沉穩的臉上帶著深深地後怕,就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怖的怪物,身子竟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起來。
「安姐姐,以你的武功怎麼會被傷成這樣!」我蹙著眉頭看著她身上的繃帶,不解地問。
安輕捷是青玄大師的徒弟,菩冥的師妹,武功不是一般的高,竟然會受這麼重的傷。
「你以為夜陽還只是個孩子嗎?他現在的武功修為已經遠在我之上了!」
「怎麼會!」我掩嘴驚呼出聲。
「默語,難道你不奇怪嗎?」
安輕捷垂眼沉思片刻,突然猛地抬頭眼神微有些激動地看著我。
「有什麼不對嗎?」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問到。
「你不覺著現在綠裳宮里的這個夜陽有些不對勁嗎?」安輕捷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語氣是我從沒听過的認真,「你不覺著現在的夜陽與當初的夜雪有些像嗎?」
「或許是因為端木語柔的死對夜雪打擊太大吧!」
「我總覺著他對你的那種依賴簡直與夜雪如出一轍。」
「怎麼可能,當初是我親眼看著夜雪被蘇琺瑯送出皇宮的,夜陽這樣可能是因為移情作用,將對母親的依戀轉嫁到了我的身上,以後我會注意點,他已經長大了,我不能像對孩子那樣再寵著他了,他也應該**長大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不過默語你自己也要留心點。」
「嗯,謝謝安姐姐。」
我的話音一落,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坐在安輕捷床頭上的我和她兩人同時陷入沉思。
「天大的好消息!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隨著一陣咋咋呼呼的聲音,藍芽一陣旋風式地沖進了房間里,一臉的欣喜雀躍,連我一個小太監為什麼坐在安輕捷床頭都視而不見了。
「藍芽,出什麼事了!」
安輕捷淡定地看著沖進來的藍芽,不緊不慢地開口,看來是已經習慣了藍芽的大驚小怪。
「剛才淑妃娘娘在御花園賞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掉進了池塘里,當時御花園沒什麼人,等到她被撈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現在御醫們都已經去珍淑宮為淑妃看病去了,不過她能不能醒來還不好說呢!」
「她身邊不是跟著個小丫頭嗎?怎麼會掉下水的!」我詫異地問道。
「沒有啊,救淑妃娘娘的侍衛說沒有見過什麼小宮女。」藍芽偏著腦袋,一臉奇怪地看著我。
我與安輕捷對視一眼,看來這件事情與失蹤的小宮女月兌不了干系,不過總歸是解了我的難題,晚上不用到淑妃那里去報到了。
日薄西山,換回了身份地我躺在床上微眯著眼楮,精神渾渾噩噩地半睡半醒著,掙扎在虛幻與現實之間,臉上不停有冷汗從臉上落下
來,染濕了我的長發。
床榻微動,被子被人掀起,緊接著身側床鋪凹陷,一個微涼的身體貼了上來,細膩柔女敕的手掌輕撫上我的額頭,將我額上的汗水溫柔地拭去。
是誰?昏昏沉沉之中,我清晰地感覺到那人兩條細瘦縴細的胳膊穿過我的腰,然後將毛茸茸地腦袋埋在我的胸口蹭了蹭,最後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喟嘆著躺下不動了。
我努力地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卻怎麼也無法睜開沉重的眼楮,只能任由自己一點點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