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看完了,大家都散了。
這時已經快逼近正午了,景言這才想起雲汐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他忙沖進屋子,就看到銀暖一臉陰沉的坐在床邊,看到景言進來,臉色更沉了幾分。景言也有些訝異,從昨天晚飯後就一直沒見過銀暖,都讓他差點忘了她的存在了。
「終于想起小汐了麼。」
景言皺了皺眉,從出來到現在銀暖一直對他不滿,這句話語氣里更是充滿了諷刺,他顯然也有些不耐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是走近看雲汐。
俏臉微皺著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可是還沒有醒過來。
「她被下了**藥,可能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醒。」
「**藥?」景言一愣,隨即眼里閃過一絲寒意。這才剛到這里,就有人下手,而他竟然還什麼都沒發現。銀暖不再搭理他,只是心憂的看著床上的人。
景言坐到一旁,有些悵然,他知道銀暖擔心什麼。這才出來多久,就被人盯上了。關鍵是自己還完全沒有頭緒是何人為之。
「景言,你覺得這回事誰干的?」銀暖突然冷冷的看向他,雖然是在問他,可是景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這不是個問句。他垂下頭,看著雲汐,好半晌才開口,
「我覺得不大可能是靈雨,畢竟她已經回了隱蓮谷,而且以她的恨意,她會殺了小汐來得干脆。」
「哼,你還維護她,那我問你,除了她還能有誰!」
銀暖咄咄逼人,景言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確實,在絕岩谷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靈雨,可是隨後又否決了。他覺得不可能,也不相信靈雨會耍計謀。
「夠了,不願意跟著你可以走。」
剛進來的素辰臉色也同樣陰沉的可怕,這一路下來,他對銀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了。看著走進來的素辰和瑾蘭,銀暖不在意的冷哼一聲,
「都在那更好了,我走可以,我要帶小汐走。」此話一出,最先暴起的是景言。
「真是夠了。」景言突然手中出現了一把小刀,直對著銀暖的喉嚨,「別什麼事都扯著小汐。她是我的人,我會照顧她。你要走是你的事。」
銀暖只是笑了,絲毫不懼那把充滿寒意的小刀,
「真是自私,你真的能保護她麼?你這樣把她帶在身邊,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根本就是害了她!」
「你!」景言想起那背後不知道是誰的勢力,心里確實有些不確定了。
「行了,回還是不回听小汐自己的,我救醒她。」
瑾蘭白了兩人一眼,走向里面,卻只听得瑾蘭剛到床邊就驚訝的「呀」了一聲。雲汐正睜著眼,看到瑾蘭驚嚇的模樣,微微歉意的笑了笑。原來她已經醒了。
「小汐。」景言小心的扶雲汐坐起,眼里的戾氣都消了,也不再看銀暖。
「暖暖。」雲汐只是看著銀暖,目光柔和,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帶著祈求,銀暖一怔,最終只是瞪了景言一眼,就走了出去,這,算是妥協了。
「瑾蘭,那孩子怎麼樣?」只有救了那孩子,才有可能從藍風嘴里得到些什麼。
「那孩子太弱,我剛剛只是給他鞏固了體,估計明天才能正式施救。」說著瑾蘭坐到了雲汐的身邊,給她號起了脈。不一會兒,她收回手,眼里閃過一絲凝重,雲汐並沒有察覺,卻沒有逃過另外兩個人的眼。
被景言抱著的雲汐不禁坐直了身體,有些疑惑的掃了這三人一眼,
「這都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我還是個病患。」這個還字令景言心里一顫,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而現在,也尚還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對。
「這不是關心你呢麼,我們都是練武之人,怕你一時適應不了我們的生活。」景言摟住雲汐,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里,只有瑾蘭和素辰看得出他的笑有多麼勉強。雲汐無奈的吐了吐舌頭,不過臉上的笑很幸福。
「我這不好好的,不用擔心我。」她信了。景言也不知該不該高興,越是看著她現在這單純俏皮的模樣,再想到隨時都可能不再,景言就莫名的難受。
「哎呀,看你們這黏膩樣,真受不了。」
瑾蘭擺擺手,佯裝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就果斷出了門去,素辰也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言,瑾蘭喜歡素辰多久了?」
「很久了吧,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其實我覺得他們挺般配的。說不定可以好好撮合一下呢。」雲汐想起上次瑾蘭的模樣,她是真的愛他,而他看起來,也不完全無情。「那你和靈雨也是麼?」景言一愣,不過看雲汐的模樣,她只是單純的問問,並沒有想太多,
「嗯,也認識很久了。可能比瑾蘭還要早。」
他認識靈雨的時候,自己才八歲,那時自己唯一的朋友便是素辰。那時候他和靈雨都是孤兒,兩人就時常一起。直到十歲,靈雨被隱蓮谷收入,緊接著三年後資質突出成為了守身如玉的神女,她便慢慢的和他疏遠了。可是他愛她。十五歲那年也不知是第多少次她將他唯一證明他身份的出生便在身邊的最寶貴的小飛刀扔在腳下,堅持做神女時,他才黯然轉身離開。然後,被一人收做徒弟,開始了自己的習武之路。
現在,已經八年了。
神女為隱蓮谷守身,直到突破隱蓮十式的第八式,那是隱蓮谷最高深的功夫,而靈雨資質卓越,于不久前突破第八式。
只是,景言知道這規定的時候是一年之前,而他那時雖然猶豫,卻不知道靈雨當年的決絕是因為這還是真的對他無情,而再見她,確定她的心意,他的身邊已經有了雲汐。
「言?」
「言?」雲汐的手在景言面前晃了晃,喊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景言有些歉意的垂下了頭,只是暗自將懷里的人摟緊幾分,以防止自己再想太多。
「有沒有餓了?」
「嗯。」
「那我去給你弄吃的。」
景言走出門,瑾蘭和素辰還在門外,想起剛剛瑾蘭眼里的凝重,本來這聖水果的事這里只有他,素辰和銀暖知道,現在想必她也知道了。
「素辰早就告訴我了。」景言一愣,她早就知道了?
「剛剛是因為,我在絕岩谷的時候曾偷偷探過雲汐的脈,而今天來看,她的身體衰退速度很快。那**藥就算是普通人都最多只是一晚上,而她卻到了正午才有些昏沉的醒過來。」說這話的時候,瑾蘭一直盯著屋內,確認雲汐沒什麼動靜,她才敢一氣說完。
景言不禁苦笑,看來銀暖說的是對的,聖水果沒找到,她卻每況愈下,而他束手無策。
「看來,真的要送她回去麼?」景言有些無助的看著天,陽光很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卻驅不走景言心里的嚴寒。
「先在這閑雲閣打探一下,實在沒進展再決定把。」
景言點點頭,這是他唯一的期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