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過後,雲岩微笑著將紙條又放回了花燈中,
「皇上,臣想將這蓮花燈放回河中。」
「放回去?怎麼你不喜歡麼?」
「呵呵,」雲岩輕笑出聲,滄嵐一愣,如孩子般有些窘迫的背過身,「這紙上的字該是哪家姑娘寫給意中人的,我們這樣撈上來,害了人家姑娘啊。」
「那,那你就放回去吧。」滄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眼角余光瞥見雲岩蹲,不自禁的轉過身,瞥見那個男人俊美的側臉,溫柔的笑,愛憐的將花燈放入河中,「其實,我喜歡的,是和你一起站在這里,看著這天下。」
「什麼?」雲岩抬頭,疑惑的看著滄嵐,聲音太小,他什麼都沒听清。滄嵐慌忙轉過身,留了一個背影給滄嵐,
「沒,我自己瞎嘀咕呢。」
雲岩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滿意的看著蓮花燈飄遠,祈禱著飄到它該去的人的手里。景言,答應過的盡快回來,卻沒有了蹤影,難道你絲毫不擔心你回來見不到活生生的小汐麼,還是,我看錯了你。
花燈已經不見了蹤影,雲岩眉頭緊皺,他也有些不敢確定了。滄嵐立在船頭,雲岩對著船側,兩人靜默著,心里各自想著自己的事,仿佛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子時已到,這繁華的祈聖節快要結束了。聖駕也已經駛離了百姓的視線,船上官員經特許中途下船歸家,此時已經所剩無幾了。
「愛卿,你家的花船上都有誰?」龍船已快臨近終點,滄嵐突然想起在雲家花船上一閃而過的倩影,
「臣弟,雲念。」
「還有呢?」
「沒了。」
「噢?」滄嵐好奇的湊近雲岩,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還有所蹊蹺,「可是朕,似乎還看到了女人。」
「女人?」雲岩心里一驚,他低下頭思索了會,突然歉疚的笑了笑,「那大概是銀暖吧,她小時候被雲念接回來,雖說是下人,但在雲家沒有人把她當下人看。你看我,一時忘記了。」
「是麼?那,雲汐呢?」
「雲汐身體不好,出行不便,只能在家休養。」雲岩低垂著頭,臉隱匿在暗夜里,滄嵐見不到他那張臉上少有的擔憂。每一次滄嵐提起雲汐,他都心驚膽顫,更多的無奈,明明素未謀面,不知滄嵐為何時不時的惦記著她。
「這樣。」滄嵐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你改天把銀暖帶給我看看吧?」
「看銀暖?!」雲岩一愣,音調都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這讓本沒什麼想法的滄嵐頓時又來了興趣,
「怎麼?不行麼?」滄嵐笑著湊近雲岩,溫柔的笑里帶著絲絲奸詐。雲岩只得苦笑,
「皇上,銀暖是武林中人,我想要帶她進宮,恐怕有點困難。」
「那好辦,祈聖節三日不早朝,今晚我跟你回家。」
「跟我回家?!」雲岩不禁驚呼出聲,這下詫異的反倒是滄嵐了。他愣愣的看了雲岩好半天,
「愛,愛卿,你……我……」看著滄嵐的模樣,雲岩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他深吸一口氣,匍匐在地上,不再說話。
「愛卿,我能去你家麼?」滄嵐也蹲,小心翼翼的問道,努力憋著笑。看他這麼糾結著不放,雲岩明白,他今天是攔不住滄嵐了,雲岩白了他一眼,最後依然只能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他,
「皇上能光臨寒舍,實屬臣的榮幸。」
「那就走吧。」說著滄嵐便率先下了船,雲岩在他身後怒視了他半天,他渾然不覺。無奈雲岩還是只得順從的跟了上去。
跟在滄嵐身後回家的雲岩,不知是真的太過心慌,還是自己的內心也發生了變化,他竟然忽略了前面那個人的自稱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