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流沙,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從指間劃過,愀然無聲,不知去往何方,只留下斑斑滄桑痕跡。
兩個半月的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過去,初秋的天氣清爽微涼,茂密林間,那些綠意盎然漸漸摻雜點點枯黃顏色。
村中一座木屋,雖然簡陋,卻是非常整潔干淨,陽光灑進屋內,驅趕盡了所有昏暗。
整潔的小屋,擺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木桶,木桶之內,少年雙眸緊閉,雙手疊放在小月復之前,雙手之間,淡淡光芒閃耀,隨著少年的呼吸間,雙手之間的氣旋緩緩攪動著桶中的水流流動。
經過兩個半月的辛苦修煉,少年清秀的小臉上漸漸多出了幾分堅毅,那稚女敕年齡的青澀感愈發減弱。經過百煉淬體涎的兩個半月不間斷淬煉,少年身上蒼白的皮膚漸漸變得白皙中略帶紅潤之色,看起來並沒有多麼強大的瘦弱身軀,在那緩慢練就出來的肌肉中卻是蘊含著噬人的凶猛力量。
那個曾經在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少年,徹底告別了死亡威脅後,那被隱隱壓制的天賦漸漸顯露出來,如今,這個少年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進行蛻變,當少年正式完成這種蛻變,破繭成蝶後的少年會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平穩流暢的呼吸,木桶中一道道夾雜著乳白色的氣流,順著少年雙手中的氣旋緩慢旋轉,然後沿著少年的雙手流入少年體內,隨著少年體內的靈氣順著某種秩序不斷的運轉著,一點點的融入少年體內的那股愈發雄渾的靈氣。
突破到煉體第七重境界之後,秦風依照著小妖的指導,開始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整天整夜的泡在木桶里面,整整兩個半月都在絲毫沒有停歇的修煉中度過。
依靠著藥王所給的丹藥,那股陰寒之氣非常安靜,再沒有爆發過,失去了陰寒之氣束縛的秦風,終于月兌離桎梏,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從煉體第七重突破到煉體第八重僅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隨後更是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達到了煉體第九重的境界,雖然第二個月小妖拿來的百煉淬體涎有些不同,稀薄的翠綠色變成了更接近寒泉玉漿的乳白色,但是這卻絲毫掩蓋不了少年那驚人的天賦。
煉體第九重的境界,完全可以說是煉體境界的分水嶺,只要開始踏足那煉體第九重,便正式步入高級煉體的層次,屆時,體內所儲存的靈氣將會是數倍于煉體第八重,徹底告別了初中級的層次,高級煉體境界便開始擁有去挑戰聚靈的資格,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突破到了煉體第九重之後,經過足足一個月的濃郁能量錘煉,秦風已然感覺到了那煉體第十重的屏障,在之前的一個月里,秦風曾經嘗試了好幾次沖擊煉體第十重的境界,可惜每一次都無一例外,都以失敗收場。
數次的失敗偶爾也會讓秦風頗有些垂頭喪氣,差點忍不住從修煉狀態推出去,不過好在總有小妖在一旁嚴厲指導,秦風都會強行散去心中那股頹敗,屏息凝神,讓自己的心境漸漸平緩,專注到修煉之中去。
正在修煉中,秦風再次感應到了那層阻擋在自己面前的屏障,秦風心頭突然冒出一個信心十足的念頭來。
「只差臨門一腳,這次定會突破。」
咕咚~~
咽下為了沖擊第十重境界而提前含在口中的百煉淬體涎,靈液入喉,一股異常精純的能量瞬間席卷全身。木桶之中,乳白色的能量溢彩閃爍,順著飛旋的水流一點點的進入秦風體內。
隨著乳白色的氣流越來越多,不過片刻光景,秦風身體表面浮現出淡淡的靈光,靈光愈發強盛,漸漸將秦風的身體給完全遮掩在其中,就連那足有一人高的木桶,也是若隱若現,遠遠望去,甚是奇異。
隨著口中百煉淬體涎入體,秦風雙手之間的氣旋急速旋轉,涌入體內的靈氣變得越來越雄厚,兩股能量在秦風的經絡中形成一種相對的平衡,急速運轉之中,煉化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在這種急速膨脹之下,木桶之中的百煉淬體涎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淡,正在沖擊煉體第十重的秦風已然形成一個漩渦,不僅讓木桶中的水流急速飛旋,更是讓周圍空間中的能量一點點卷入這個碩大的漩渦之中。
因為大量能量涌入體內,秦風的小臉開始顯得略微潮紅,太多的能量充斥在少年瘦弱的身體里,而少年區區煉體第九重的境界顯然在短時間內無法徹底煉化掉這些能量,劇烈的膨脹不僅刺激到少年脆弱的經絡,隱約間,就連全身的骨骼都會發出‘咯啦’的聲音。
一遍遍的運轉靈氣,一點點的煉化著這些能量,不斷的貪婪的吞食掉這些能量,全身經脈、各處筋骨都在靈氣運轉中不斷的洗刷掉沒用的雜質,將身體錘煉得愈發強大。
當最後一縷能量一點點的融入雄渾的靈氣之中,秦風的身軀略微沉寂,隨後猛然一陣劇烈的顫抖,雙目睜開,漆黑色眼神中,一道黑芒急速掠過,整個身體為之一振,片刻之後,秦風微薄的嘴唇輕啟,長長吐了口氣,
幾個長長的吞吐呼吸後,秦風的小臉上頓時精神了幾分,神采四溢。扭了扭脖子,一陣清脆的聲響傳了出來,渾身上下都蔓延著一股靈氣充實感覺,手掌緊握、張開,反復幾次後,秦風的最近這次翹起一抹喜悅的弧度。
「終于到了煉體第十重了」秦風緩緩緊閉雙目,全身心的感受起體內那股充盈的能量,似是自言自語的低聲呢喃。
躺在木桶內,身子侵在冰涼的靈液之中,秦風有些沉醉于體內的那股充實的力量之感,在木桶中靜坐了一會,待得欣喜的心情逐漸平復之後,秦風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來,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體內的骨骼,猶如重生一般,響起一陣清脆的霹啪之聲。
擦干水漬,秦風隨意的套上一件整潔的衣裳,根據約定,突破到了煉體第十重之後,自己就可以不用再每天都呆在這個木桶里修煉,而是用剩下的時間來修習武學,以全盛的狀態去迎接即將到來的年比。
空氣中的微涼感覺讓秦風只覺得一陣舒爽,秦風笑意更勝,如今的自己終于已經有了與狄炎、韓奈章等人爭雄的資本了,這一次的年比,將是自己徹底擺月兌廢物名頭的時刻,也算是離開隱逸村前,送給秦稷最好的禮物了,雖然未必可以取得冠軍,但是想要打贏自己,狄炎不付出點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走出屋子,一把短小的木劍印入秦風的眼簾,走到樹下,雙手捧起那把木劍,久違的悲傷感涌上心頭,一連串的記憶一點點浮現眼前——
夕陽西下,映出兩道縴長的人影,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拉著年紀不過三四歲的孩童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孩童稚女敕的小臉上洋溢著燦爛色笑容,手中拿著一把短小的木劍,在空中輕輕揮舞。
中年男人不停的給孩童講著笑話,沙啞的嗓子,像是有著說不完的話一樣。
孩童停下腳步,顯然是有些走累了,仰起頭想要看中年男人,可是目光卻是一片黑暗。
中年男人只是簡單一笑,將孩童頭上的虎頭帽稍微移動,孩童那雙大眼楮便浮現在眼前。
「韓伯伯,風兒要駕家馬。」孩童抱著中年男人的腿,仰頭說道。
「好 。」
中年男人抱起孩童,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孩童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雙手抓著孩童的手臂,身體一邊晃,一邊快速跑,一陣孩童稚女敕笑聲響徹林間
深夜,一輪圓月懸掛星空,明媚的月光照耀大地。
一股突然起來的寒氣瞬間席卷了整個村子,在那寒氣爆發的中心,那座木屋,那個孩童抱著雙臂蜷縮著身體坐在牆角。
「風兒,別怕,一會兒村長會來救你的。」孩童身旁,那個中年男人渾身上下掛滿了冰屑,氣息若有若無,已然是瀕死之人。
「韓伯伯,對不起,風兒是個災星,嗚嗚,是風兒害了你」孩童哽噎著說道。
「風兒,你不是災星,不要听村子里那些人說你的壞話,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韓伯伯一直想在你身上彌補心中的愧疚,但是看來,我不行了。」
「風兒,韓伯伯死了沒關系,你要好好的活著,要替韓伯伯活下去。你要相信村長,他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不要因為生命中的坎坷而去否定自己。」
「相信你自己,終有一天,你會褪去陰霾,自由的翱翔在這天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風仰起頭看著天空,任由那莫名液體在眼眶里打轉,長嘆了口氣。
「是該去那里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