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心里對這塊詭異的寒玉恨得要死,但是秦風卻沒有什麼心思再去搭理這個混賬東西了。體內那磅礡的陰寒之氣以一種狂暴的姿態橫掃體內的一切,不過轉瞬之間,便將秦風體內全副經絡給封死了。
如狂風驟雨,似驚濤海嘯,這股披靡天地的氣息,宛若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俯覷著蒼茫大地。就連秦風周圍的雄渾的天地靈氣,見到這股陰寒之氣,卻是畏之如虎,在這股陰寒之氣的威壓之下,顫顫巍巍的沉默著。
「啊!」
磅礡的陰寒之氣在秦風體內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險些是要將秦風瘦弱的身軀嬴嬴撐爆一般。而秦風在這種五馬分尸般的劇痛的折磨下,沙啞著嗓音,忍不住喊了出來。一語吼出,神識迷茫,半昏迷過去。
「咦?」從那寒玉之中傳出一道驚嘆聲音。
「此咒印從不現人間,這少年究竟是何人,竟能引得那混蛋自毀千年修為鑄此咒印,封印萬千冰谷寒氣在其身。既是欲置其于死地,又為何以咒護其魂魄,不使湮滅。」
「奇,此子命格被改,孤竟是看不穿其由來。魂不入體,魄無毫厘,怪哉,怪哉。若非此子體內被封印如此雄渾的冰谷寒氣,孤今日也未得借機蘇醒,也罷,相逢即是有緣,孤便賜汝一場造化!」
話音一落,寒玉之中,乳白色的靈芒閃動,照射在秦風身體上面,那股陰寒之氣便如同見到天敵一般。乳白色的光芒所掠之處,陰寒之氣畏之退卻。眨眼間,那籠罩在秦風身體周圍的陰寒之氣便已是消退大半。
「嗡!」
當乳白色的光芒充斥著秦風全身之際,自秦風體內爆涌而出一道紫黑色的符文的虛影,迎著那散發著刺眼光芒的乳白色能量轟去。兩道能量在秦風體內猛地踫撞起來,一股媲靡寰宇而又夾雜著濃濃洪荒意味的氣息如爆涌的氣浪,緩緩擴散開來。
秦風清秀的小臉上閃現出一絲痛苦神色,渾身骨骼響徹著咯吱咯吱的清脆踫撞聲音。一道道血絲從緊繃的肌肉中間噴灑而出,宛若一道炫彩的赤紅彩虹。在這股令整個聚靈塔都開始猛烈的抖動起來的狂猛氣息的沖撞下,秦風那瘦削的小身板,開始處于爆裂的邊緣。
「嗖!」
那與乳白色能量僵持的紫黑色符文從符文上面抽出一縷,縈繞在秦風身體周圍,將兩股能量踫撞出的勁氣導出秦風體內。漸漸的,秦風小臉之上,痛苦之色消退,噴血的傷口也被封住。
「哼,你這孽畜,與孤相抗,竟還有心思顧及旁人,既然你這孽畜自尋死路,那便隕落吧!」
寒玉之中一道冷哼聲驟然響起,話音一落,那道乳白色的光芒開始變得愈發強盛,開始對那色彩有些暗淡的符文發起了猛攻。
「轟!」
那符文上再度掠出一道細微的能量,飛出秦風體內,直奔那寒玉小巧的玉身襲來。那寒玉躲閃不及,被這股紫黑色的能量轟個正著,而秦風體內,那符文的本體,發出一擊過後,便已然抵抗不了那乳白色能量的攻擊,同樣被一擊擊潰,僅余下薄薄一層虛幻朦朧的符文影絡籠罩在秦風體內的冰谷寒氣之上。
「大意了。」
被紫黑色靈氣猛然轟中的寒玉,在半空中顫顫巍巍的一陣晃動後,叮咚一聲,掉在地上,激起一道清脆聲音。寒玉表面那一層寒冰也在這次墜落,變得四分五裂。小巧玲瓏的寒玉,再度恢復了先前那種通體碧綠的色彩。
「收!」
低沉的一喝,那盤踞在秦風體內乳白色能量被寒玉上噴發出來的吸力收回大半,受限于實力不足,余下的那些,怕是要徹底浪費掉了。待這些乳白色的能量入體,那寒玉之上再度閃現出點點翠綠靈光。
今日便放過你這孽畜,待孤再度蘇醒之日,便是汝魂飛魄散之時!
「這麼快便蘇醒了,倒是出乎孤的預料。」
秦風緩緩睜開雙眼,雙眸發痛,大腦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是肌肉酸痛提不起一絲力氣。而正在秦風蘇醒的那一刻,一道清朗的聲音便從心底傳了出來,頓時嚇得秦風眼不花頭不痛,小心髒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閣下是何人?還請現身一見。」
「見面便不必了,孤與汝萍水相逢,還沒那麼大交情。」
那聲音的主人雖然已經盡可能的把語氣壓得平易近人一些,但奈何已經不曉得多少年不曾如此姿態說話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呵,前輩說的是。」秦風尷尬的笑了笑。
「少年,汝是誰?」
「晚輩秦風,東青玄宗弟子。」
「東青玄宗?沒听過,孤問汝,汝是何人?」
那人在腦海中思索半響,實在是想不起哪里的勢力叫這個名字,只得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
「晚輩已經說與前輩了,晚輩名叫秦風。」
秦風心中對這個家伙忍不住豎了豎中指,小爺都說一遍了,你丫的是耳聾了還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問小爺是誰呢?無奈之下,秦風只得再說一遍自己的名字。
「孤已知汝姓名,孤所問的是,汝,究竟是何人?」
聲音的主人顯然有些微怒,言語中也是夾雜著微微的怒意,裝傻充愣的人最為可恨,尤其是在自己面前裝糊涂。若是從前,定會一掌劈死這個混賬,奈何如今連蘇醒都尚且吃力,很難再度出手了。
「晚輩不知前輩所指的是誰,但是晚輩只是秦風,並非他人,前輩怕是誤會了吧。」听了這人的話,秦風強忍住自己心中那種掀桌子的沖動,和顏悅色的解釋道。
「還未曾蘇醒啊,也罷,汝是何人,日後便會知曉,現今若是這麼早便蘇醒,怕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那人自言自語的嘟囔半天,倒是讓秦風心中突然有些震驚起來,之前一直覺得奇怪。既然那位叫做凌焱的靈聖老者說他的少主已死,自己不過是人家曾經的寄體。那麼為什麼來接妤萱回族的那個老太婆還是始終不給自己什麼好臉色,還要打要殺的。
你丫的跟那個什麼少主有仇,你找他報仇去啊,小爺沒招你沒惹你的,不光要殺了小爺,還把小爺媳婦搶走了。妤萱明明態度好好的,結果听了你個老太婆的話,說翻臉就翻臉,直接就把自己給甩了,自己上哪說理去?
「少年,汝自小可有體寒的病癥?」
「回前輩,是的,晚輩自幼便受寒氣侵體,所以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便是現在,也比不上尋常人。」
秦風略微頹廢的說道。這些事都不是什麼秘密,實力稍強一些的高手都可以看得出來。而且那人既然問了,姑且听听他怎麼說?
「孤若是幫汝徹底解決掉這孽畜,汝如何報答孤?」
「真的?那晚輩一定」
听說那人可以幫助自己徹底解決掉那從小便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陰寒之氣,秦風喜的差點跳起來,口無遮攔的千恩萬謝道。但是說到‘一定’的時候,秦風趕緊閉緊了嘴巴,差點咬到舌頭。
這東西困擾著的不僅僅是自己,就連穆颯、藥王這樣的靈玄元尊強者都對它無可奈何,凌焱這樣的靈聖強者,同樣是只能鎮壓,而不能徹底解決。現在這個人突然說要幫自己解決掉這陰寒之氣,驚喜之余,秦風腦海之中還是保留著一絲冷靜。
這個人如果能夠幫自己解決掉這陰寒之氣,恐怕實力絕對不可小覷,絕對要比那位叫做凌焱的靈聖強者要高上不止一點。可問題是,這一類從不現身人間的強者,會白白幫自己麼?肯定不會,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平白無故救他眼中的螻蟻一條性命,這讓秦風實在是無法相信。
還有一點,如果他真的那麼厲害,還會呆在這東南地界?呆在這外門聚靈塔中,跟自己廢話?做事多留一個心眼兒,絕對沒有錯。
「怎麼?汝畏孤欺騙于你,或疑孤之實力?」那人冷笑一聲,戲謔的問道。
秦風抿著嘴唇,片刻過後,回道︰「既然前輩如此灑月兌,那麼晚輩便也不掖著藏著了。不錯,晚輩懷疑前輩的實力,同樣懷疑前輩的目的,晚輩寧可被這寒氣活活凍死,也絕不做他人的傀儡!」
「大膽!」
那人被秦風的話激怒,一股異常強勢的威壓涌向秦風,將後者壓得直不起腰來。秦風緊咬牙根,絲毫不作妥協,怒喝道,
「既然晚輩的話觸怒了前輩,那麼前輩直接取下晚輩的頭顱便是,還廢這般話為何?」
話音一落,那股籠罩在秦風身上的威壓緩緩消散,讓後者長長舒了口氣。
「哈哈哈,有氣魄,多少年了,還未曾有人敢這般與孤對話,痛快。好男兒自當不畏強酋,不屈敵威,一身孤膽闖天下。」
「晚輩大膽,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剛才那股威壓給秦風太大的震撼,這位想弄死自己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說不準,這個人還真的能幫自己解決掉那陰寒之氣,只要能拜托這苦逼的日子,代價大一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還望前輩直言,此次交易,晚輩需要付出什麼?」
「孤欲取汝之修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