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福隔著好幾米遠,就听見了夜梓星那如雄獅一般的怒咆聲,身體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長吁了一口氣才繼續往前走。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少爺!」
見有人來了,夜梓星立即將臉上的怒色隱在了冷漠之下,淡淡地問︰「什麼事?」
「給夜櫻小姐的請帖已經送到了,但是,夜櫻小姐她把請帖給……扔了!而且她說……」左福慢慢地走上前,語氣帶著緊張,有些吞吐。
左福欲語卻休,難免讓夜梓星的眉頭皺了皺,「她說什麼?把她的原話一字不差的給我重復一遍!」
「她說,她最近跟她先生鬧離婚,心情異常郁悶,實在不願意出來見人,這個熱鬧她就不來瞎湊了!她還說,老爺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跟她月兌離父女關系了,一個陌生人的葬禮,她也沒必要來參加!」說這番話時,左福整個身體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
「意思就是說,她不來嗎?」夜梓星凝視著他,眉心處的紋痕陷得更深了些。
「是這樣的,少爺。」
「我知道了,福伯,你先退下吧。」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听不出喜怒,緊鎖的眉頭也放松了。
左福點點頭,帶上門離開了。
……
閉目沉思了半晌,他才拿起手機,決定給那個女人打個電話。
接通後,不等他說話,手機那端的女人便先開了口,「呦嘿!你這小子今兒個貌似很閑嘛,難得你還會記得我這個身在異鄉的姑姑!」
「你怎麼知道是我?」他低沉地一笑。
「呵呵!這還不簡單?你別看我一直待在國外,你的事我可是沒少關注哦!」
「姑姑!爺爺的葬禮,我懇請你來參加!我想,爺爺也是非常希望你能來的!」他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了正題。
沉默了幾秒,才傳來女人略帶憂傷的疑問聲,「那個老頭子,真的死了?」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夜梓星斂起笑容,眸色突然一沉。
「真死了啊!呵呵!死了好啊!他都那把年紀了,死得不可惜!」女人歡笑著,就像是自己的仇人死了一樣!
听了她對夜晟不敬的話語,夜梓星難免會生氣,語氣不禁加重了些,「姑姑!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我的好佷子,難道你忘了嗎?他早就把我踢出家門了!你姑姑我早就沒有父親了!」她輕輕松松地笑著,像是在談論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在記恨爺爺嗎?」
「記恨啊?呵!談不上了,其實我早就忘了我還有一個父親了!」
「姑姑!其實爺爺他也很後悔當年對你的傷害,這些年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跟你和解,可是你卻在不斷的逃避他,換了一個國家又一個國家!姑姑,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你不累嗎?你……」
「好了!別說了,你不是我,你不會理解我的心酸!我明確地告訴你,他的葬禮我沒理由去,也不想去!好佷兒,雖然你那里現在是大白天,但我這里可是大半夜呢,我有個毛病,一旦過了十二點還不睡的話,我就會整夜都失眠的!為了防止我明兒早上起來變身成熊貓俠,所以我必須趕快睡覺了,ok!就這樣,拜拜!」
嘟!
手機屏幕突然黑下來,夜梓星的臉色也隨之而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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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法國,正是夜半時分,更深露重。
掛斷電話後,夜櫻如虛月兌一般整個人都癱軟在牆角。
早上收到邀請她回去參加夜晟的葬禮的帖子時,她還以為是那老頭子故意騙她回去的把戲,所以就沒怎麼理睬,沒想到連夜梓星都親自打電話讓她回去。夜梓星向來不會說謊,尤其不會拿他最敬愛的爺爺來開玩笑!
那麼,夜晟是真的死了!她那個所謂的父親!
……
——我終于知道,我媽媽根本不是因為得了精神病自殺的,她是被你害死的!夜晟啊夜晟,真沒想到你一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居然也學人家小年輕人搞**、玩刺激?搞就搞吧,還偏偏找了個妓.女?你自己不要臉,但我媽媽想給你把臉兜起來,她勸阻你,你非但不听,反而還把她推下了陽台!你這個老混蛋!我恨你!
——你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你到底把她們母女弄到哪里去了?
——你就那麼想知道嗎?好啊,我告訴你,那個女人反正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所以我干脆就把她送到越南當軍妓了!呵!對于一個妓.女來說,被千人枕萬人睡,應該最快樂銷hun了吧!哈哈!
——混賬!我夜晟沒有你這種心機歹毒的女兒!你馬上給我滾出夜家,今生今世都別想再踏進這個家門半步!
……
十六年前,他將她逐出家門的情形依舊歷歷在目,他當時打在她左臉的那一巴掌,似乎直到現在都還依稀泛著疼痛。她當時跟他大吵之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可他非但沒試著把她找回去,反而發布新聞說跟她月兌離了父女關系!她當時氣得差點拿刀砍人,原本她還計劃著只是先離開一段時間,等自己的氣消了再回去跟他和好的,可她萬萬沒有料到他竟做得那麼絕?既然他選擇了對她無情,那她只好也跟著無義!
一晃眼,十六年都已經過去了,期間夜晟找過她好幾次,可她因為無法釋懷他害死母親以及跟她斷親的事,所以就一直躲著不跟他見面。到如今,他死了,那麼突然,就算她想見他,也見不上了!
「那個糟老頭子,他真的死了!他終于死了!呵呵!死得好!他死了最好!我才不在意呢!我更不可能為他傷心難過!那個混老頭,他是我的仇人!他是我一輩子的仇人!哈哈!終于死了!死了!哈哈!」她瘋狂地笑著,可眼角卻開出了晶瑩的淚花!
若當真不在意,那這兩行清淚又是為誰而流?
若當真不難過,那副鐵石心腸又在為誰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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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安若荀總是悶悶不樂,下班回到家,也不像以前那樣去岳容的房間跟她嘮嗑了。安若荀是個內向的性子,話不來就不多,可近幾天她的話明顯更少了,飯量也減了,反而是睡眠增加了。看來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在困擾著她,而能夠輕易撥亂她心弦的人,除了凌煜辰,岳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為了解開安若荀的心事,讓她變回原來的樣子,所以,岳容決定請凌煜辰來家里吃頓便飯,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如果真有矛盾,她也好借機調解一下,幫助他們復合。
……
晚上,星星調皮地在天上眨著眼楮,月亮卻躲在雲層里害羞得不肯露面兒。
郁井區的一座小花園別墅里,岳容母女二人忙得不可開交。
凌煜辰果真是安若荀的解心丸,這不,一听說他今晚要來家里吃飯,她臉上的笑容就立馬變得燦爛起來,話也多了,人也勤快了,非吵著在廚房給岳容當下手不可!
……
「煜辰啊,你是客人,坐著就行,我跟若荀忙活就成,不需要你幫什麼忙的!」
岳容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凌煜辰急忙起身過去想幫她端一下,卻被她笑著拒絕了。
「伯母,您跟我還客氣什麼?這兩個盤子又重又燙的,哪能讓您一個女士來端?還是我來吧。」凌煜辰笑了笑,硬是從她手里將餐盤接過來,然後端上了餐桌。
岳容賞識地笑了笑,又折回廚房去端別的菜,凌煜辰也跟著去了,不一會兒,原本空白整潔的餐布上就多出了七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呵呵!煜辰,今天李嫂剛好有事請假了,所以就只能是我親自下廚了,我的廚藝不怎麼精湛,要是吃著不合你的口,那你可得多擔待著點啊!」岳容謙虛地笑著,並擺放好了碗筷。
「怎麼會呢?伯母,這些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只要是用心做出來的,那就一定是這個世間最好吃的東西!」凌煜辰很給面子地捧場。
這時,安若荀端著最後一個魚湯向餐桌這邊走來,卻在只距餐桌兩步之遙的時候,胃里突然傳來一陣惡心感,她下意識地做出嘔吐的姿勢,一不小心便把魚湯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