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化魔甬道你不能進」
生死攸關,即便聶人狂全指著化魔甬道內的無比凶險害死蘇陽而月兌困,此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可惜遲了」
蘇陽冷冷丟出一句話道︰「始祖秘庫所在何處,你早已知曉,卻至今仍未將其啟出,必有原因,若我所料未差,即是通往始祖秘庫的化魔甬道的緣故了。」
驚聞此言,聶人狂簡直要瘋了,眼前這個家伙到底還是不是人了,竟能全憑些許零碎的信息,拼湊出當年自己始終未啟出始祖秘庫的真正原因。
不過蘇陽接下去的話,更是令其震撼無言。
「但我既已走到了這一步,早已不存退卻之念,化魔甬道再凶險,我也要闖上一闖,以我如今身處之局,若不得始祖秘庫,縱是保得一命也沒有什麼用,有些事明知不可為而為,是因為這件事的背後關系到太多的人或事了,你未必能懂」
蘇陽話音未落,已然切斷了與聶人狂的聯系,獨留這百般算計的老魔頭在先天道焰結成的火網中歇斯底里的狂吼著。
與此同時,傳送陣閃耀出的遮天毫光驟閃倏黯,蘇陽只覺身子一輕,眼前景物切換,下一刻竟已身處他方。
幾乎與蘇陽先前啟動的傳送陣一般無二,此刻他正站定于三根傳送柱中央,不同的是,正前方十余丈開外的景物
那是一座深邃仿若深淵般的巨大甬道入口,絲絲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魔氣縈繞于甬道前,交織成一幅幅恐怖血腥的地獄慘象,變化無端不算,更時而凝顯出一頭頭形態各異的魔頭虛影。
危險,這是蘇陽直面這條可怕甬道的第一感覺,能讓蘇陽生出這樣的觀感,除了當初面對黑魂老祖與秘境之中那頭萬載道行的異獸,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
不過正如蘇陽先前與聶人狂所言,他必須進入其中,因為以目前無極魔宗錯綜復雜的形勢,如果僅憑蘇陽而今的修為實力,已然無法達到他所想做的那件事,甚至連救出寶貝閨女都大有難度。
早已堅定信念的蘇陽,僅僅只是打量了一瞬,就已掠出,直撲正前方的化魔甬道而去。
十二盞大滅雷霆燈第一時間被蘇陽祭出,這件攻防一體的元嬰法寶如今已被蘇陽徹底煉化,一經祭動,即將蘇陽籠罩在一片淡淡青金色的防御光幕之中,縱是尋常半步元嬰修士想要破開這層防御,也絕非易事。
除此之外,蘇陽更是運轉真境雷霆戰鎧加身,煉體十二級巔峰的強悍肉身彰顯無礙,宛若一尊下凡戰神。
兩相結合之下,此刻蘇陽自身的防御究竟達到了何種驚人地步,恐怕就算是元嬰大修瞧見,也不得不贊一聲了得,至于金丹修士見了,根本就生不出要與蘇陽斗法的念頭,這根本就是個無法攻破的烏龜殼啊
踏足化魔甬道的那個剎那,蘇陽只覺一股極度邪惡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來,好像要將世間萬物全都同化成為它的一部分似的。
腳下更是如陷泥沼,憑借自身煉體十二級巔峰的強悍肉身,亦有舉步維艱的態勢,若是換作同階修士,恐怕只是走上幾步,就將無以為續。
心中盤算著其中原委,蘇陽並沒有放緩腳步,反倒是加快了步伐,因為他很明顯的感受到這股詭異莫名的邪惡氣息正在不斷的加劇,甚至試圖沖破大滅雷霆燈的防御光募,鑽入他的體內。
而足以抵御半步元嬰修士攻襲的防御光幕竟險有抵擋不住的跡象,這可是蘇陽從未遭遇過的情況,若是與人斗法相拼,他攻我守,總有個章法具現的過程,方才會有防御被破的可能。
但如今身處這化魔甬道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攻擊蘇陽,僅僅只是一股詭異的氣息,就令蘇陽構築的防御漸漸瓦解消融,簡直匪夷所思。
終于在百息過後,十二盞大滅雷霆燈構築的防御光幕就此在這股瞧之不見,感之不覺的邪惡陰險氣息的侵襲下分崩瓦解,法寶自身都因此寶光內斂,驟然黯淡許多,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污穢了似的,居然無法再行祭用了。
對此,蘇陽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因為這種現象是他從來不曾遇見過的,甚至听聞過的,唯有硬著頭皮繼續朝前突進,期望能夠快些走出這條如同無底洞也似的凶險甬道。
但先前因為有大滅雷霆燈的防御光幕為蘇陽抵御住那一股股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邪惡氣息,他還沒怎麼感覺,可如今法寶被穢,防御光幕不存,蘇陽必須直面這不斷侵襲而至的詭異氣息。
以其這般強悍肉身,居然渾身直打冷顫,渾身上下如墜冰窟,識海之中,更是生衍出零星幾個魔頭。
那些生衍于蘇陽識海內的魔頭方才顯化,即彰顯猙獰凶惡本色,大張巨口,露出白森森的利齒,瘋狂吞噬著蘇陽識海中的元魂識念,仿若長鯨吸水般吞吃個不停,須臾間就已吞吃了許多。
「這些魔頭,莫非是此間那詭異莫名的邪惡氣息所化?」
蘇陽神情之中滿是驚容,不敢有絲毫猶豫,就已自行入駐識海,顯化出一尊法身,手中決印頻變,口中仿若龍嘯虎吼般的蹦出一個「定」字。
那「定」字一處,頓有雷音爆響,一連五道具現化的神識金箭拖拽出長長光尾,以肉眼難辨之極速,正中五頭正在蘇陽識海內瘋狂吞噬的魔頭。
那五個魔頭中箭剎那,身形全都為之一滯,神情之間顯露出掙扎之色,旋而巔吞噬之舉也就此止住,就好像有人將時間按停了,令它們全都被鎖定在了這一個剎那。
眼見此景,蘇陽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創研出了專以神識為源的攻擊神通「定神術」,要不然真不知該如何對付這些毫無征兆即已侵入自己識海的魔頭。
不過轉眼間,又有十余魔頭突兀出現在蘇陽識海,並一如先前五頭被定神術禁錮的魔頭般,貪婪的吞噬起蘇陽的識念元魂。
再度催使定神術,幾乎耗盡泰半神識,蘇陽方才將這些魔頭解決。
一種不詳的預感浮現心頭。
「糟糕,這些魔頭殺之不盡,但我的神識卻是有限度的,如此下去,一旦神識耗盡,識海定將淪陷在這些吞噬元魂識念的魔頭口中,不說生或死了,識海淪陷,其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淪為與這些魔頭一般無二的鬼東西。」
「必須在神識耗盡前,找到源頭,否則今日就自己道消身殞之日了」
又自憑借「定神術」于掉剛剛生衍而出的三五魔頭,蘇陽將剩余不多的神識凝成一股,咬牙將其探出識海,如同八爪魚般朝四周圍蔓延開來。
那些無窮無盡的邪惡氣息好似藤蔓般,瘋狂纏繞著蘇陽釋出的神識束,令蘇陽無法探索出更廣範圍,即便他已盡了全力,也僅僅只能感應到方圓百余丈的狀況。
驀地,在蘇陽左手百丈開外,他以神識鎖定了一件漆黑如墨的古怪物件,並且清晰的感受到其上充斥著令人發狂淪陷的無垠邪氣。
蘇陽沒有絲毫容自己考慮的時間,全憑下意識的決定,已飛身朝那古怪物件的所在處沖去。
「如果這東西就是一切的源頭,那就毀了它,或許危難自解。」
可就在蘇陽即將靠近那古怪物件的當口兒,漆黑無光的前路,驟然顯化出一尊蘇陽最是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人一襲破爛道袍,眉宇間俱都是狂放不羈之色,腰間系著個滿是斑駁酒漬的青藤葫蘆,嘴角掛著抹淡淡笑容。
「陽仔,見了為師,你跑這麼急做甚?」
略顯滄桑的聲音想起,尤其是那一聲「陽仔」沒來由的令蘇陽渾身一顫,要不是他心中尚存一絲清明,恐怕當即就要跪倒在地,叩見那將其一手引入武道巔峰的恩師邪帝向雨田了。
「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一定是魔頭作祟。」蘇陽猛地咬破舌尖,借助痛楚令自己盡可能的保持清醒。
「怎麼,你還想對為師動手不成,難不成你忘了是誰將你從那嶺南秦家村帶出來,並傳你絕世武功,並將楊公寶藏全都留下給你的嗎?」向雨田眼見蘇陽徑自朝自己沖來,更有動手跡象,不由面露感傷之色道。
蘇陽沖前的身形一頓,听聞向雨田提及往事,眼眶竟也濕潤,神情之中皆是掙扎之色,險有崩潰相認的跡象。
那頭的向雨田見狀,不由露出慈祥和藹的笑容道︰「陽仔,為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過來與為師好好說說話,你我千年未見,為師真的很想知道你這一路都是怎麼走過來的呢。」
可出人意料的是,本來即將對向雨田的出現信以為真的蘇陽,反倒因為前者的這一番話瞬間清醒過來,眼中閃過一抹凜冽殺意,狠狠一拳轟雷砸出,直接將向雨田的胸膛洞穿出一個碩大血窟窿。
「我師父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好人,也從來沒有喚過我半聲好孩子」
望著拳峰處化作陣陣黑色魔氣飛散的的「師尊」,蘇陽喃喃語道︰「好孩子,那只是我在幼時,希望師父他老人家這麼稱呼我罷了,你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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